河沂城郊外,白皓宇再次拿着票简,登上一艘云船。
这一次,他亲自去买的四层雅间。
贵宾就是好,不用去排队。
雅间是个小套房,一室一厅,还有一个大大的云台。
云台上,摆着一张小桌子,可以坐在这儿欣赏蔚蓝的天空。
此刻,白皓宇正坐在云台上,喝着美酒,享受自己的贵宾权益。
此刻,他隔壁的云台上,正坐着两位衣着华丽的公子。
白皓宇特意看了一眼,都是去卢江城的,说不准以后要打交道。
“隔壁的道友,可否有兴致过来共饮一杯?”
这时,一道晴朗的男声响起,白皓宇一看,正是隔壁其中一人。
这男子看着二十岁出头,剑眉星目,言语中自带着一股贵气。
另外一个男子也和他差不多,只不过男生女相,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阴柔。
“好啊!”
白皓宇笑着答应一声,起身出了房间,向隔壁走去。
两人早已经在门口迎候。
一番介绍之后,白皓宇得知这两人是卢江城江家公子江玉成和卢家公子卢正轩。
两人结伴游历了大半年,到了河沂城之后,决定回家。
略一交谈,白皓宇就发现这两人和是健谈,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甚至,白皓宇说起海域上五指峰的事情,两人也能说出一点门道来。
“那地方,沾不得……”
这是江玉成的原话:“不过,现在废了。”
卢正轩也点点头:
“五指峰是废了,可咱们卢江城周围,不是还有个天石峰吗?”
“诶!”
江玉成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是什么好地方,尽量别沾就别沾。”
白皓宇心头一动,不动声色的问道:
“怎么,两位道友去过那什么天石峰?”
两人苦笑一声,摇摇头,卢正轩道:“我们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
我记得,应该是在卢江城南边的海域,周围的气氛很怪,
我们不敢靠近。”
“好了好了,喝酒喝酒,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江玉成举着酒杯打断卢正轩的话,和白皓宇碰杯,随之一饮而尽。
这一趟,倒是再没遇到什么意外情况。
白皓宇有江玉成和卢正轩两人陪着,倒也不觉得孤单。
七天之后,云船落地,卢江城终于到了。
下了飞船,两人询问了白皓宇的落脚处,相约改日再一起喝酒。
天福酒楼的大掌柜,韦一剑终于等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师弟。
不过,他在乎的不是白师弟以往的战绩,而是……
剑法。
传言,白师弟手中有一把好剑,对于剑道有很深的领悟。
他韦一剑五岁学剑,每日挥剑五百次,不敢有一天懈怠,至今已有六十八年有余。
整个天藏宗中,同辈的师兄师弟几乎都和他动过手。
最后,他们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韦一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因此,他也无法印证自己这二十年的剑术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因此,一听白皓宇要来,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兴奋。
一大早的,他就来到酒楼门口等候。
把管事的何掌柜都吓了一跳,平日里韦师兄的眼里,除了剑,就再看不进去其他。
直到傍晚时分,白皓宇的身影才出现在天福酒楼门口。
“白师弟!”
韦师兄满脸热切,一把抓住白皓宇的胳膊,黝黑的脸颊都有些发红。
“韦,韦师兄好!”
白皓宇虎躯一震,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胳膊从韦师兄手中扯出来。
他怎么没听黄师兄说过,这韦师兄的……有点儿不正常。
何掌柜一看白皓宇的脸色,就知道自家大掌柜是被白师弟误会了。
赶紧上前解释了两句,白皓宇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心中对于韦师兄,还是多了几分戒备。
毕竟,大门口那超乎一般的热情,让他心里有点儿不得劲。
“那个,那个白师弟……”
韦师兄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拉着白皓宇在大堂一张僻静的桌子上坐下来,便开口:
“哈哈,不知,不知能否看看你的佩剑?”
“看来,韦师兄也是好剑之人。”
白皓宇笑着取出自己的白陨剑递给韦师兄。
韦师兄双手接过,满眼痴迷,“哐当”一声,白陨剑出鞘。
顿时,一抹白光自剑身一闪而逝。
通体森白的剑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温热,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违和。
韦师兄轻轻触摸剑身,指尖传来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抚摸的似乎是一段温热的肌肤。
除了刚出鞘的那一道剑光,白陨剑再看不出丝毫出众之处。
但是,韦师兄却异常喜欢。
在这柄剑之中,他感受的不是冷冽的杀意,而是一种……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舒服,通体上下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就仿佛,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欢呼雀跃。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词:
浑然天成。
是的,他在这柄剑上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仿佛,这件是天地之间自然孕养出来,而非后天炼制。
“白师弟,这件……”
韦师兄想问问,他这剑是从哪儿来的?
他能不能去求一把?
白皓宇笑了笑:
“韦师兄,世间好剑千千万,但只有最适合你的,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剑也是有生命的,当你有一天感受到它的生命的时候,
你的剑道,自然会更上一层楼。”
他看得出来,这位韦师兄是个剑痴。
但是,有些事情,想的也痴了。
“最适合我的?”
韦师兄微微一愣,低低重复着这句话。
良久,才缓缓抬头,向白皓宇抱拳,正色说道:
“多谢白师弟,韦一剑受教了。”
白皓宇正儿八经的回了个礼:
“韦师兄客气了。”
两人刚刚说完,就听隔壁桌上响起一道声音:
“是把好剑,本公子要了,你开个价。”
两人齐齐抬头看去,就见隔壁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锦衣华服,腰佩长剑,身边还站着两个修为不错的随从。
显然,是有点儿身份。
“不好意思,这剑我不卖。”
白皓宇淡淡回了一句,准备继续和韦师兄说话。
然而,对方却径自走过来,坐在白皓宇对面:
“呵,外地来的土包子,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不等白皓宇接话,年轻男子身后的其中一个侍从便开口说道:
“这位,剑南岳,剑公子,乃是剑宗宗主的独子。
你敢不给我们剑公子面子,就是不给我剑宮面子。”
白皓宇闻言,不禁被气笑了。
“剑公子啊?
你还真是贱!
怎么着,这是准备要强买强卖了?”
“混账,竟敢这么和我们公子说话?”
剑南岳还没发话,身边的两个随从率先朝白皓宇发难。
白皓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看了看身边的韦师兄,目露疑惑:
“韦师兄,难道我看起来这么好欺负吗?”
韦一剑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
“白师弟,你这生的唇红齿白的,还真像是个小白脸,看起来确实好欺负。”
白皓宇:“……”
要不是同属天藏宗,单凭这句话,我就要你好好体验体验白陨剑到底为什么这么白?
“好了,废话别这么多,那把剑本公子看上了,至于价钱,你明天去剑宗商量。”
剑南岳皱着眉头,满脸厌烦的说了一句,就伸手准备从韦一剑手中夺剑。
韦一剑面色一凝,右手一晃,只见一道白光闪过。
剑南岳那只伸出去的右手,直接被切断。手腕处“嗤嗤”的往外冒着血。
“噗通”一声,断手直接落在桌子上,鲜血染红了大半张桌子
“啊……”
过了两三个呼吸,剑南岳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声,剧痛让他的整张脸都显得异常狰狞。
“公子……”
“公子……”
两个随从一见这一幕,顿时吓的面色大变。
他们就站在公子身边,却压根没看到那人是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动手的?
只感觉眼前一花,公子的手就被砍掉了。
“快点,现在带回去,说不准还能接上。”
其中一人大喊了一声,直接抓起那只断手,扶着浑身被冷汗浸湿的剑南岳,匆匆离去。
何掌柜非常有眼力见的走过来,带着二人上了楼上的雅间,重新准备了酒菜送上去。
下楼的时候,他忍不住在心中暗中吐槽韦师兄。
若非他那么急不可耐的要看白师弟的剑,也不至于惹上剑南岳。
当然,他不是害怕剑南岳以及他身后的剑宗。
而是,觉得这事情,完全是无妄之灾,单纯的为白师弟叫屈。
只不过,谁让人家是大掌柜呢?
剑宗
事实证明,那位建议先回去接手的随从,经验果然非常丰富。
回到剑宗之后,宗主剑天绝亲自动手,一个时辰之后,还真把自己儿子的断手给接了回去。
当然,主要是韦一剑也没有下狠手。
要不然,斩下手腕的那一刻,剑气涌入断手之中,
能瞬间将断手的筋脉、血肉尽数绞成一团烂泥。
剑天绝一听自己的儿子,竟然胆大包天到从韦一剑手里抢剑,
只气的恨不得找快豆腐撞死。
要不是这玩意儿是自己的,他把这小畜生整条胳膊都砍下来的心都有了。
只是,这天福酒楼,未免也太不把他剑宗当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