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岚!你别走!你别对我的孩子做什么!你放了他!有什么仇恨,你冲着我来!”
江绮心的双手被手铐铐着,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拼命的拉扯手铐,坐在监狱里头大喊。
手腕,很快就被强力拉扯出一条血痕。
可她依旧没有停止,拼命的拽动手铐。
是陷阱。
一切都是陷阱。
沈少杭说投案自首开始,就已经为她挖好坑了。
只要她入狱,他们就能对江希然为所欲为!
是她疯了、是她傻了,居然会听沈少杭的话,来投案自首,甚至还把孩子亲手交到沈少杭的手里!
都是她的错!
“你干什么!快停下!”
门外的人听到了声响,急忙冲了进来,压制住疯狂抵抗的江绮心。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你们放开我!”
沈少杭,你怎么能如此心计,怎么能如此陷害我?!
江绮心的眼角慢慢流下了眼泪,被他们压在了桌面上,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割开了一刀。
郁气堆积在胸口,她猛地咬住嘴角,血水便顺着嘴角缓缓溢出来。
“老实点,别做无谓的挣扎。”
“我要见沈少杭,我要见沈少杭!”
江绮心咬着唇,一张口,血水便流了下来:“你们不找沈少杭,我就不配合!”
说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甚至开始攻击对方。
无奈之下,他们拿出了警棍。
即便是如此,她依然没有停止,嘴里喊着:“我要见沈少杭!”
“老实点!别乱动!”
一棍一棍打在她的身上,她却丝毫没有喊疼,一遍遍的念着要见沈少杭。
直到最后,他们才松口,愿意给沈少杭传话,但他来不来,是他的事。
夜幕逐渐降临。
她坐在铁窗之下,仰望着外面的星空,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手上。
四周很安静,静的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突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默默的回头望去,看见宋益站在门口。
果然,沈少杭并不想见她。
江绮心扭头看着宋益时,眼泪流了下来。
她哽咽的说道:“我想见沈少杭,你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
“先生很忙,下周是小少爷的生日宴会,家里都在忙着这件事。”
宋益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不要再痴心妄想跟先生有什么关系,当年是你当着沈家所有人的面,跟先生断绝关系,现在想回头,晚了。”
所有人都在责怪她、耻笑她、辱骂她。
却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疼不疼、难不难受。
当年的事,她也很痛苦。
难道难受的人,只有沈少杭吗?
跟他说出那样的话,她的心同样如刀割一般。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别再找先生,有些事,是挽回不了的。”
说完这句话,宋益毫不留情就走了。
江绮心慌张的看着他的背影,大喊:“宋益,我求你别走,我求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无论她怎么呼喊,宋益依然没有回头。
那个夜晚,她就如同漂浮的柳絮一般,漂浮在无人的海面上。
没人救她、也没有人搭理她。
冰冷的夜里,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手上。
之后几天,除了给她送饭喝水以外,没人搭理过她。
在那样极具恐慌和担忧之中,她每天以泪洗面。
终于,某天有人来找她了。
“案子进入公审阶段了,开始审讯,请你从案发前后仔细描述你的过程。”
警察来了,拿着审讯的本子走进来。
江绮心睁开双眼,却只听到声音,看不见人。
她张了张嘴,声音也哭哑了,只能嘶哑的问:“我,我不知道,天是黑的吗?为什么不开灯?”
警察目目相觑,觉得有些不对经,立刻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然而江绮心没有丝毫的反应。
“赶紧让医生过来看看。”
警察结束了审讯,并且让医生过来替江绮心检查。
这一检查不要紧,检查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她极有可能是得了脑瘤,具体情况要到医院后才能确认。”
“脑瘤?确定吗?”
“只是初步的诊断,不能确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做检查。”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
她歪着头仔细听。
脑瘤?
说的是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人便夹着她往前走。
“你们是谁,带我去哪。”
“去医院。”
耳边传来了开车的声音,她似乎在去医院的路上。
抵达医院后,鼻子间传来浓重的消毒药水味道。
他们夹着她,一路走到检查室。
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拿着片子问她:“你是不是之前出过什么意外,撞到脑子了?”
“之前出过车祸。”
“那之前有没有失明的状况发生?”
“有。”
之前出完车祸后,霍青带着她逃离了这座城市。
那之后,她每天一到晚上就会陷入失明的状况。
“那就对了,你脑里长了一颗瘤,之前那颗瘤还不算大,但是有压迫到你的视觉神经,现在这颗瘤大了,已经完全压迫到神经,会长期陷入失明的状况。”
脑瘤……
所以他们刚才说的人就是她?
医生看着她,安抚道:“现在可以保守治疗看看,再拍个片子,如果能够进行手术,你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之前,她得肝癌的时候,每天都在生死的线路徘徊。
那个时候,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受怕。
可是现在,当她确诊为脑瘤时,竟然没有当时的那种恐慌,反而十分平静。
也因如此,她被警方控制在医院进行保守治疗。
七月底,案子停滞。
江绮心的状况越发的不好,除了失明的状况以外,她经常会感觉到头疼。
“我求你们,别把我的事告诉给我的父母,你们就跟他们说,我关押在别的监狱,行不行?”
意识到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她央求着警察。
“好,你先治疗,别担心。”
江绮心坐在病床上,听着外面播放的音乐,嘴里轻轻哼着。
而门外,有一道目光正紧紧望着她瘦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