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这话一出,铺子里的人瞬间惊呼出声,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脸色直接黑到了极点。
“我说你这大夫怎么瞎说话啊?”王武第一个跳出来骂道:“什么中毒?其他客人吃了都没事,怎偏偏就那姓王的吃了有事啊?”
“是啊!”有客人也帮着说道:“咱们这都吃完好一会儿了,各个都好的很,没见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啊!”
“没错,大家伙都好好的,就王夫人一人有问题,这里头透着古怪啊!”
“对啊,对啊,怎么就她一个女人中毒呢?”
“……”
听着众人不相信自己的话,柳大夫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这时,一旁的王昌文说话漏风道:“你们知道个屁!前头我就说了,定是苏婉儿对我家夫人怀恨在心,所以只给我家夫人的那一碗面里下了毒!”
如今有大夫作证,王昌文的这些话倒是有了一些可信度。
有人便窃窃私语道:“我就说这铺子的东家娘子不是个好惹的,果然啊,你看看,连下毒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简直是狠毒的很啊!”
“就是!瞧着这般漂亮,却没想到是条美女蛇,以后这铺子可是不能再来了,否则,指不定哪天她看咱们不顺眼,也往那碗里下毒怎么办?”
“没错,可不能再来这铺子吃东西了。”
听着这些人的话,苏婉儿的脸色几乎难看到了极点,一双眼眸冷冷地看着为王娇诊治的柳大夫,声音带着寒意问道:“柳大夫,你说王娇是中毒,那请问她中的是什么毒?”
“东家夫人说的对,姓柳的,你说,那姓王的女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王武立马附和道:“还有啊,既然她是中毒,那为什么吐出来的血是鲜血色的,不该是黑色的吗?”
“这个……王夫人她……”柳大夫怕也是没想到苏婉儿会这么问,当下一双眼睛左右看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王昌文又窜了出来,朝苏婉儿恶狠狠道:“姓苏的,我家夫人中的什么毒,这该问你自己才对!你说你到底给我家娘子下了什么毒?”
瞧着总是搭话的王昌文,陈景山捏了捏自己手上的骨头,阴狠道:“姓王的,你是不是没挨够揍?”
王昌文一听陈景山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可还是大着胆子道:“干……干什么?我,我帮着柳大夫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还敢开口!”陈景山说完,就大跨步朝王昌文走去,吓得男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嘴里头喊着救命的话。
没了王昌文在旁边,苏婉儿直直地望着那柳大夫,声音拔高道:“柳大夫,你说啊!那王娇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她……她中的是……”柳大夫结结巴巴了半天,最终憋出几个字:“雷公藤的毒!”
苏婉儿:“……”
“没错,那王夫人中的就是了雷公藤的毒!”柳大夫说完这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雷公藤可比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药冷僻很多,寻常人别说见过了,怕听也是没听过的。
不过,就是要这种冷僻的毒药,那才能把人给吓唬住不是?
只以为过关的柳大夫才把一颗提着的心放下,那边苏婉儿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响彻整间铺子,不免让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这……这老板娘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不会是东窗事发疯了吧?”
相比较众人的疑惑,柳大夫的心却漏了半拍,难不成这女人听过这毒药?
不可能!
雷公藤这种毒药只有学医之人才会了解到,这一个开铺子做营生的市井妇人怎么可能知道。
“姓柳的,你真以为自己瞎编个名字就能骗到所有人了?”苏婉儿说话时,收起脸上的笑容,露出比刚刚还要冰冷的神色:“还什么大夫?我看江湖郎中都比你医术高明。”
一听苏婉儿这话,柳大夫气得面色发红,咬着后牙槽道:“贱妇,我堂堂回春堂的大夫,岂容你诋毁,你……”
没等柳大夫把话说完,苏婉儿便冷声打断道:“雷公藤,生长于山地林缘阴湿处,其根秋天挖,叶子夏季采,而花、果则夏秋摘!”
听着苏婉儿娓娓将雷公藤的生长习性说出来,柳大夫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双眼睛更是差点儿瞪出来。
怎……怎么可能?
一个市井妇人,竟然还懂药!
就在柳大夫被吓傻的时候,苏婉儿继续道:“中了雷公藤毒的人,除非煎服或与酒一同服用,否则,需一个时辰后才会毒发,且毒发后以腹痛呕吐、四肢抽搐等症状!”
“可看看王娇,她一吃完面就吐血倒地不说,雷公藤的中毒症状没有一项是符合的,你却诊断说她中了雷公藤的毒!”
“我说柳大夫,你该不会压根儿不懂医,故意装成大夫样儿行医骗钱吧?”
听着苏婉儿的话,原本那些围观的客人则再次炸开了锅。
“哎呦,这柳大夫竟然是个不懂医术的骗子啊,我还让他给我看过病呢!”有人道。
“你别说了,我还喝了不少柳大夫开的药呢,如今想来,怕不是他瞎开的方子吧。”另外有人道。
“这柳大夫既然不会医术,那回春堂还请他当坐诊大夫!”
“就是啊,那回春堂简直是在草菅人命!”
见围观人群的议论再次转了风向,柳大夫面色涨成了茄子色,直接朝苏婉儿爆了句粗口道:“你他娘的放屁!我八岁学医,如今已有十几年的医龄,怎么可能不懂医!”
“哦?”苏婉儿眉头一挑,语气带着讽刺道:“既然懂医,那为何还会不懂雷公藤的毒性?”
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莫非是故意而为止,想着大家伙都不是懂医之人,所以,就想随便编个毒药的名字来栽赃陷害我们陈氏卤味食铺?”
苏婉儿的话说话,柳大夫瞬间就跟吃了哑巴药般,嘴巴长的极大,可愣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