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两个年轻人坐在那里打电子游戏或许没什么奇怪的,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和一个超过两米高的大块头同在打格斗游戏,这就有些……怎么说呢……怪异吧?
王源虎抓着的手柄有些小了,他的一个手指头因为太大常常会按到多余的按键,以至于游戏里头的角色没有办法按照他的想法行动。他气得脸色通红,在又一次输了游戏之后终于恼羞成怒砸了手柄。
“不玩了!这游戏太难了。”他像个小孩子似的生起了闷气。
老人笑吟吟的将两个手柄放在了桌上,他转头看着走近的少女,少女此时也正在打量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避让。
这老头可不简单,王源虎刚才摔手柄的力气可不小,从手上摔到地面恐怕不到半秒的时间。可那老头就是硬生生截住了,在手柄落在草地上之前接住,这反应速度可不得了。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应该不是王源虎的爹,否则两人不该是这气氛。
而此时,那老头也在暗暗揣测这个少女的身份。
之前听说她是个毛都没长齐但又令王源虎相当敬畏的丫头,原本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容词,如今一见立刻便明白了。
眼前这个少女太稚嫩,年轻得有些过分了。可这副皮囊肯定是大户人家才能生得出来,要不然哪有那么多钱养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儿呢?而且,她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不一般。虽然很冷淡却又不是冷淡,而是一种高冷感。她那眼神带着丝丝藐视,那是上位久了才有的眼神。
老人暗暗有些心惊,不过却并未表露出来,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
按理说,蓝帮的名字是很响亮的。这少女却敢只身跑到这里做生意,加上眼神中的蔑视,仿佛连蓝帮都不放在眼里。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出来的大人物?
难怪王源虎会对她敬畏,老人如今看了一眼同样产生了许多疑惑,不敢将这少女当成小娃娃对待。
最令他惊奇的还是对方的礼节做得太好,令人无可挑剔,以至于与她有接触的人都会不由自主诞生束手束脚的感觉,没办法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引导谈话。
这就像是你本来习惯了与朋友聊天的时候侧躺着,又或者一边忙着自己的事情一边与之聊天,可是,若这时你面前坐着的是你工作中的上司,哪怕没有规定约束你,你也会下意识不好意思像面对普通朋友那样侧躺着与之交谈,你会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变得十分认真严肃。
老人选在这里谈事其实就是想抓个主动权,却没想到这少女之后的礼节做得太得体,搞得大家都变得非常拘谨,节奏反而被少女掌控了。
“王老先生,您的楷书练了有多久呢?”她在绕圈子,并未谈及要事。
“有十三,四年了。怎么?你也对书法有研究吗?”老人可不信这小娃子懂那个。
“言重了,研究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是略懂,小时候稍微习过一些。”
话说到这份上,老人不得不陪她玩一玩,他顺着话题说道:“是吗?我就倚老卖老求个字,如何?”
他的话有些过了,因为若少女的字写得不好,这恐怕就会令她骑虎难下。让客人难堪可不是这个主人家想看到的,毕竟还得谈事呢,落下不愉快可就不利于商谈了。可话已经出口,老人也不好收回。
唤来纸笔,他又说道:“让我先来试试,你看看我写得如何。”
一旁的王源虎根本插不上嘴,他实在不习惯这种玩哑谜的场合,虽然他在与人商谈时也喜欢打哑谜,可他却不喜欢看别人打哑谜。这就好比一个人开车的时候喜欢飙车,可他未必就喜欢坐在车上副驾驶让别人来带着他飙车。
老者拿着毛笔写下了几个字,字迹孔武有力,不过算不得好,因为许多地方断断续续,以至于笔画不顺畅。
“啊!人老了,手脚不太灵活。”他为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辩解。
华茹不是傻子,知道对方这是给她台阶下呢,故意没有把字写得太好,离门口那幅对联的水平差远了。
看着那四个字,华茹接过毛笔,轻轻点墨。小手在白纸上舞动了起来,那就像是一只在水里畅快游玩的鱼儿似的。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王源虎念出了两人各自所写的四个字,随后脸上露出赞许,拍手大叫:“好字!”
其实他哪懂书法啊!只不过简单的方正对比还是明白的。
少女的字很工整,用的是汉隶。每个字的最大宽高看起来都是一致的,那就像是打印机印出来的字,非常规矩。身为外行的王源虎也正是以此判断书法的好坏,哪怕判断错误也必须得说这书法好。
老者则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小看这少女了。其实不必放水的,哪怕不放水或许也只能跟这少女打个半斤八两。
“承蒙赐字,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谢谢你了。”老人没有直说结果,而是赖皮般的直接把字收了起来,当成了少女赠字。这可给足了她面子。
华茹现在有些难安。
身旁两人如此讨好,摆低身姿。恐怕这是有求于人,并且求的恐怕还不小。
果然,老人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也就是上一次防弹衣的事情。
“上一次的事情,在这里我还要感谢一下你,要不是你那件西装,恐怕这小子就要交代在国外了。”老人在正题里又夹杂了一些感情牌。
“我与王先生只不过是正常的交易,不用谢我,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他自己救了自己。”华茹在第一句话加重了语气,点明白了那是正常的交易,暗指这事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像那种东西,你有想过打进军火市场吗?”老人依然在试探。
“那市场太大,以我这边的产量,怕是无法供应。”
“如果我出……”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像是遇到了艰难的选择,随后改口道:“你也知道,我们这边的人整天舞刀弄枪的,经常有个什么难以预料的危险。不知道你那边还能不能帮我订做一些呢?”
……
华茹确信这个老人的胃口很大,绝对是考虑过大市场的。原本或许是打算合伙做这生意,可能是是为了钱,又也许是为了与华茹身后的势力连线。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有着什么顾忌令他不能那么做。
总之,这生意算是谈成了。王源虎单人订购了两套高质量的,十套标准质量,老人则是要了三套高质量的防护衣,另外再要五套标准质量的,而且还急需。他们并不满足于现在的防护级别,而是要求更强的。他们看中的是这衣服可以随意更改的样式,无法被人轻易看出问题,却又能拥有无法解释的防御能力。若他们真的想做好防护其实可以直接穿戴随处可见的防弹衣,然而防弹衣的痕迹太明显,穿了根本藏不住,只要穿了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他们才会对华茹手里这种防御效果比不上防弹衣但却可以随意更改样式的防护衣特别感兴趣。
华茹现在很纠结,因为之前卖给王源虎的是单件总价值1004积分的c级材料服装,此时她的积分只够买两件这种级别的,也就是上下衣一套,若都买了那自己就没有积分做其他事情。
于是,返程的途中她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辆计程车后面跟着一辆同样普通的计程车,双方拐了二十多分钟,后车一直跟着,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