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喜欢。”
在林墨沉默的注视中，洛青舟不急不忙地启唇道出后半句话。
林墨的嘴角终于是绷不住了，笑意从眼眸起始，蔓延到脸颊唇边。
洛青舟也望着他笑，问道：“现在我能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坏事了吗？”
001看着这一幕，在林墨脑海中不停咋舌：【你们两这种互相演对方的调情方式，还真是仅此一家。】
林墨：【这就是单身狗不懂的情趣了。】
001：【……】
他也是欠，每次都能被林墨噎到说不出话，还要去找虐。
夏夜寂静长街上，两个身形相仿的男子并肩走在一起，被月光拖长的影子紧密不分。
“你其实能猜到一些我要去做什么吧？”林墨侧头问道。
洛青舟低低地嗯了一声，道出一个名字后说道：“我只大概能猜出这个，但你要做什么，我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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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心想，这确实很难猜，如果不是他知道剧情发展的话，恐怕也不会另辟蹊径走这一步棋。
“你还记得在安州城和慕容听雪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吗？”林墨问。
洛青舟微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会：“誊御？”
林墨点头：“嗯，我去查了他的身份，很有意思。”
洛青舟：“他是什么人？”
林墨勾唇一笑：“东梁国的骁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洛青舟的眉又蹙了起来，他想起来到京城后听到的一些消息。
皇后生辰过后便是天齐周边各国使臣来访的日子，东梁国是来访各国中实力最强劲的国家，提到东梁国京城里的百姓自然而然也就提到了骁王。
东梁国原本的实力并不像现在这样强大，后来所有的繁盛全是骁王带领他的铁骑征战而来，吞并了许多小国家，一点点发展至今。
江湖与朝堂素来都是互不相干的两个存在，洛青舟这样的更不会过问政事，所以他们通过慕容听雪见到誊御的时候，并没察觉到誊御的身份。
“一国王爷为什么要参与武林大会？”洛青舟不是很懂：“他的目的是什么？”
林墨：“想泡汉子啊，这还不明显吗？”
洛青舟：“？”
他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他对慕容听雪……”
林墨打了个响指，哥俩好似的搭上洛青舟的肩膀：“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明明是提前来到天齐国踩点的，但是却没有按照原计划行事，而是跟着慕容听雪走了一路？”
洛青舟点了点头，赞同林墨的说法。
旋即他又想到在安州城时林墨说给他听的有关慕容听雪的人际交往方面的事情。
“东梁国的骁王，峨眉山的大弟子，还有如今天齐国的太子。”洛青舟挑眉：“这些毫不相干的人都能与他交好，他倒是有点本事。”
这就是汤姆苏的魅力所在了，所到之处，所交往之人要么喜欢他，要么无条件对他心生好感，仅仅是一张脸，一个眼神都能做到。
“所以你今晚打算去做什么？”
回归到最初的话题。
给出诸多信息后，林墨这才道出他今夜的目的：“去见见那个东梁国的王爷，再跟他做个交易。”
“交易？”洛青舟追问。
“他不是喜欢慕容听雪，但是慕容听雪现在又瞄上了当今太子吗？那我就帮他搞定慕容听雪。”林墨微微一笑，隐隐露出了狐狸尾巴。
洛青舟若有所思：“这就是你说的坏事吗？好像是媒婆的活计。”
林墨：“其实是坏的，因为我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去撮合这两个人，更何况也没有撮合成功的可能，所以我打算暴力解决这件事，直接把慕容听雪打包送给誊御。”
洛青舟：“……”确实是他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不过，像慕容听雪这样虚伪的人一直在司徒陌然他们身边，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好说，留他一条命送走了都算是好的。
毕竟按照江湖规矩，在背后告密的人，被发现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洛青舟总觉得按照林墨嘴硬其实心软而且气量大度的性子来看，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默契这种东西还是有迹可循的，洛青舟看过来的一个眼神林墨就读懂了他在想什么。
林墨接着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虽说现在说起来为时尚早，但我觉得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一旦东窗事发后果很难计算。亓云风的身世你应该也知晓吧？”
洛青舟表情微变，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一是会觉得那人在套话，二就是确定真实性后直接灭口。
但从林墨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一个眼神变化，双方都心照不宣地确定了彼此知道的是同一件事。
前方的街口逐渐露出一道影子，是京城内巡夜的官差，打断了两人将要说出来的话。
林墨：“兹事体大，换个地方说吧。”
洛青舟颔首表示同意。
巡夜的官差从刚才的巷子走出，就觉得眼前一花，好像飞快地闪过了什么，和身旁同行的人对视一眼后没当回事，继续巡夜。
而在他们上方的屋顶上却是多了两道人影。
目送官差走远后，洛青舟不由感慨道：“江湖人只知邀月教实力莫测，却没有一个江湖人察觉，邀月教的情报机构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渗透整个天齐国了，云风花了十年查出来的事情，恐怕对你们而言就是教中藏着的一卷卷宗。”
林墨摸了摸鼻子，毫不谦虚地补充：“其实不止天齐国，别的国家也都有我们的人。”
洛青舟默默看了他一眼，不再发表评价。
林墨轻咳一声：“继续刚才的话题，太子府上已经混进去了邀月教的情报人员，慕容听雪对太子是上了心了，和之前的随意撩拨不同，对太子他势在必得，而太子对慕容听雪也有意，两人之间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他顿了顿，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所以慕容听雪进入皇家是迟早的事，如今亓云风也来了京城，他既然用了十年的时间去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就说明他不会就这么让当年的事过去，他会有所行动，我担心的就是慕容听雪会窥探到这件事，他满心都是太子，知道原本该做太子的其实是亓云风，我无法预料他会做出什么事，与其静观其变，不如我直接就掐断事变的可能。”
洛青舟默默听着林墨诉说他的想法和打算，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我竟不知这些天赶路之余你心里还存了这么多事。”他垂眸看着林墨，低声问道：“累吗？”
林墨愣了愣，不管是进入任务前还是进入任务后，他都已经习惯步步为营，算计好自己要做的一切事情和各种应对事变的可能。
他从来都不是个单纯的人。
如果一个人的世界用颜色来划分形容的话，那他的世界一定是色彩复杂多变的。
算计这些会不会累，林墨早就已经没有感觉了，这是他如今生命的一部分。
林墨觉得自己是不累的，可被爱人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了另一个答案。
“累啊。”林墨笑了笑，主动靠了过去，将额头抵在洛青舟肩上，嗅着他身上和自己的混合在一起的清冽味道，感到心情大好。
“但是只要我在乎的人都能平安幸福，我不介意。”
洛青舟抬手抚着他的头发，眉宇间皱出个‘川’字。
“可是我介意，我不想你累。”
洛青舟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个无用的人，什么武林第一高手，什么首富之子，这些虚名和身份都帮不到林墨分毫，他的好友甚至还要林墨来帮着保护。
林墨能察觉到洛青舟此时在想什么，他仰起头在洛青舟唇上亲了一下，笑着说：“跟你在一起就不累啊，你是我最好的充电宝知不知道？”
洛青舟疑惑地嗯了一声：“充电宝是何物？”
林墨飞快地眨了下眼睛，原本到嘴边的正经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它就微妙了起来。
他坏心眼地抿了抿唇凑到洛青舟耳边，压低了嗓音开口。
片刻后，就见洛青舟的目光飘忽了起来，不甚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的耳朵逐渐染上了绯红色。
他清了清干涩的喉咙，说道：“回去给你充电。”
林墨伸出食指勾住他的掌心，轻轻回了一声好，尾音飘散在风中尤为荡漾。
终于说开了所有话后，两人加快了步伐奔向誊御在京城暂时落脚的别院，再不加快步伐的话，等办完了这件事，估计就没什么时间办另一件正经事了。
两人的轻功和内功造诣都极高，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隐藏在别院周围和院内的护卫，成功来到誊御的房间门口。
林墨拉住洛青舟的脚步：“这种事你就别露面了，我来就好。”
洛青舟脸上的不乐意十分明显，林墨只好亲他一口哄道：“乖，你在外面给我放风，我速战速决然后回梅香苑好不好？”
那都这样了还能不好吗？
洛青舟默不作声，用行动回答，默默走到门边抱剑守着。
林墨满意收回视线，伸手落在门上，脸上的表情在推开门的瞬间变了，温柔全无，只余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