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焚尸(1 / 1)

曾几何时,天上月老的红线儿牵上了两只毛孔粗大的手腕,两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搞起了对像,张伦的秘密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已经死光了,道士可以娶妻生子,但他却终生未娶,整日与一具僵尸作伴,默守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恋情,就是这份不舍让他去而复返。

张伦一路飞奔到了毛僵跟前,手中魂铃轻摇发出两声碰响,叮咚咚——声音柔似情人之间低声耳语,有知心人懂,无心尸也懂。

咯咯!毛僵下巴上豁口原本已经合拢,但随着发声又崩裂开来,就像两瓣兔唇张合不定,让他原本冰冷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张伦一手持铃轻摇,另一只手掌抬起抚上毛僵脸颊,嘴里喃喃低语道:“廉哥,你辛苦了……”说到最后他眼眶一阵发潮,居然落下了两行浊泪。

藏在不远处树冠上的兄弟俩目睹了这场重口味恋情,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程冬弈强忍住一嘴的酸味传音给了身边的唐大少:“大哥,我对付那恶心老头,你拖住那头僵尸,速战速决,差点没把我苦胆汁给恶心出来。”

唐大少咽了口吐沫,狠狠点了点头,程冬弈反手从腰间拔出龙渊剑扣在腕子上,传音道:“准备,开搞!”话音未落,双脚在树杆上一踏纵身扑出,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唐大少手握长刀腾身纵起,兄弟俩好似两只扑向猎物的迅豹,爪齿既现,一往无前。

张伦忽听到背后风声扯动,心头一震猝然转过身来,然而一只巴掌悄无声息的探伸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了他手中的魂铃。

魂铃脱手,张伦急得双目尽赤,十指箕张猛扣向铃铛,但他很快就把手掌缩了回来,因为一柄青光闪烁的短剑横架在了手掌行进的轨道上,如果不及时撤回就会丢掉几个枯瘦的手指。

程冬弈夺得魂铃在手用力摇了两摇,发出一阵杂乱无章的叮咚脆响,一旁的毛僵猛的晃动了几下脑袋,嘴里发出两声怪叫,此时唐大少已经绰刀冲到了毛僵跟前,沉腰转身,抬手处一道耀目的匹练卷向毛僵脖子,这家伙显然是被杂乱的铃声扰懵了,站在原地静等着刀锋临颈,甚至还把脖子往前伸出了几分。

“不要!”张伦一声颤呼,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个闪身用脊背挡在了毛僵面前,刀光紧贴着他后背划过,发出一声金铁交鸣,麻衣划破露出一层鱼鳞细甲,张伦原本就瘦弱的身板儿被刀锋上传递过来的强横力道推到了毛僵怀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人已经受了内伤。

程冬弈手握魂铃一个劲乱摇,发出几声叮咚杂响,毛僵眼中红光一闪,展臂往前一抱牢牢箍住了张伦手臂,低头张嘴啊呜一口咬在了这货侧颈上,鲜血顺着被切断的动脉一股股涌入毛僵口腔,再灌入喉咙冲下。

张伦大骇之下奋力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挣脱两条铁箍般的手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鲜血泊泊涌入那张充满吸力的大嘴,在生命疾速流逝的同时他脑海中浮起最后一个念头,廉哥他,终究还是个没有智慧的畜生啊!

僵尸吸血就好像人们吃鸡鸭鱼肉那么简单,从古而今都是掠食者与食物之间的关系。张伦在临死前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惜他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兄弟俩并肩站在毛僵对面,眼瞅着张伦肩膀在抽搐中渐趋静止,呃!吸饱鲜血的毛僵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双臂展开任怀中的尸体瘫软下去,程冬弈手持魂铃上前两步,转头对一旁的唐大少传音道:“哥,这家伙交给你了,给他个痛快。”

唐大少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双手握刀跨上前两步,咯咯!毛僵眼中红光大盛,双爪猝然提至当胸,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扑杀的架势。

程冬弈手腕轻晃,魂铃发出两声脆响,凶相毕露的毛僵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个魂铃是他死后一起放在棺木里炼尸的物件,可以控制他所有行动,柔和的铃声可以让他迅速平复戾气,急促的铃声能他变得狂暴嗜血,其中还有诸多控制他行动的法门,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嗖!

唐大少神行骤转半圈,手中的长刀宛若一弯半月反掠向毛僵脖颈,锋锐无匹的刀锋顺着他喉结斜切上去,冰冷的气劲带飞一颗偌大头颅,一刀斩首,尸身往前踉跄冲出两步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两只利爪兀自不甘心的抓握着,好像要抓住飞走的脑袋,这东西生命力之强绝不逊于血族,砍了脑袋也不会马上死去。

程冬弈望着地上挣扎不休的僵尸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哥,你说这东西会不会跟蚂蝗一样长出个脑袋来?”

唐大少也不答话,反手把长刀归鞘,快步走到僵尸面前蹲下身子,伸手用最快的速度扒掉他身后的鱼鳞甲,还凑到自己胸前比对了一下,那模样好像急着要把这件刚从尸体上扒下来的鱼鳞甲穿上身似的,看得一旁的程冬弈皱眉不已,心忖道,这哥们口味不轻,难不成他还想把这条僵尸剁碎了深埋?

接下来唐大少蹲挪几步到了张伦尸体旁,依样画葫芦把他身上的鱼鳞甲扒了下来,趁着尸体还热乎把口袋腰际掏了个遍,这家伙身上除了藏着一个牛皮信封和一叠黄纸符箓外还有一小叠红票,让唐大少暗骂了几声穷挫,伸手一把拎住尸体脚踝拖到了僵尸跟前,把两具尸叠在了一块。

唐大少伸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儿揭开盖子,把瓶子内的液体全倒在了两具尸体上,用打火机在尸体边缘轻轻一点,只听得蓬一声浊响,两具尸体熊熊燃烧起来,散发出一股子烤肉的味道。

唐大少一个箭步冲到僵尸头颅落地的去处,飞起一脚把僵尸脑袋踢上了半空,脑袋好像一颗长了毛的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落入火堆,这哥们抡拳在前脸上放虚挥了一记,低喝道:“宾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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