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灵光独耀(1 / 1)

羿楠见吴冠奇的确认真了,就轻声咳嗽了一声,说道:“好了吴总,我们不要开玩笑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听羿楠这样说,吴冠奇真想冲动地握过羿楠的手,真诚地告诉她:宝贝,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认真。但是,他没有,他没有这样做也没有这样说,他需要给羿楠一个思考的过程,他不希望羿楠糊里糊涂地答应他,他希望羿楠认真地对待这事,直到全身心地接受自己,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于是就说道:“好吧,但是我请求羿记者考虑我的决定。”

羿楠笑了一下,说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个分处在两个不同的阶层,我是个痛快人,既不会对你欲擒故纵,也不会放长线钓大鱼,我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的性格,爱憎分明,非黑即白,所以,我给你的答复也是干脆的,不会用考虑来拖延时间。只是,吴总,希望我的答复不会影响到对三源教育事业的关爱程度。”

吴冠奇知道羿楠说的这些是认真的,他无可挑剔,就说道:“放心,即便你不答应我的个人请求,对于三源,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所改变。”

羿楠说道:“谢谢,我希望你说的不说一时痛快的大话,也希望不是用来哄一个女人欢心的谎言。”

吴冠奇悲哀地发现,自己在羿楠的心目中,是一点信用都没有啊!他的确有些受伤,说道:“我怎么才能让你接受我?”

羿楠皱着眉,说道:“吴总,这个话题我们不再讨论了,还是继续回到正题上来吧。”

吴冠奇看着羿楠,心里有些凉,他低下头,眉宇间有了一种难以掩饰的痛苦,半晌,他才抬起头,凝视着羿楠,说道:“羿楠,我是认真的。”

羿楠不以为然地笑了,轻声说道:“我信。”

吴冠奇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或者他没得说了,就像大脑突然就短路了,怎么也想不起合适的词了,他的脸有些涨红,没想到他可以在彭长宜面前夸夸其谈,可是此时,他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不能说了,好在他的窘迫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电话就响了,他急忙接听了电话。

电话是彭长宜打的,彭长宜问他是否在三源,吴冠奇说在,彭长宜说道:“如果你不太忙,马上过来,到城西的一个废水库来找我。”

吴冠奇:“有事吗?”

“当然有了,没有事找你干嘛?”彭长宜说道。

吴冠奇心里这个恨呀,心想,你什么时候找我不行,哪怕半夜找我我不睡觉都行,但是眼下,别说你彭长宜,就是锦安市委书记找我也不行,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还努力保持着风度,他矜持地说道:“彭县长,对不起啊,我眼下有事,走不开。”

“那行,我等你。”彭长宜固执地说道。

吴冠奇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也别等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

彭长宜大声说道:“吴冠奇,我说你最好快点,我头脑里刚刚闪现出了思想火花,是灵光独耀,你要是不立刻来,我的火花就熄灭了,你可要对我负责任。”

这时的羿楠,听见了彭长宜说的话,也知道彭长宜找吴冠奇有事,她就开始收拾东西,合上了采访本。

吴冠奇心里就更加的恨彭长宜了,心想,敢情你老婆、孩子、官位都有了,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嘴里这样想着,又看见羿楠做好了离座的准备,就对着电话不客气地说道:“彭长宜,你就不能人性化一些吗?敢情你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还光棍一人,你就不兴同情同情我?”

他这么一嚷嚷,彭长宜果然不吱声了,半天才说:“你先别跟我咆哮,说,是不是羿楠跟你在一起?”

“你说哪?可恨,老兄啊,我眼下可是千载难逢啊!”吴冠奇苦瓜似的说道。

羿楠偷笑了一下,想必她已经明白吴冠奇这话的意思了。

彭长宜说道:“你让羿楠接电话。”

“干嘛?”吴冠奇几乎要蹦了起来。

“我跟她说。”彭长宜冷静地说道。

“我不!”吴冠奇把电话紧贴在耳朵上,然后往后靠着,尽量不让羿楠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跟你说,眼下这事和她也有关系,我正好也要找她,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

吴冠奇一听,知道彭长宜如果找羿楠肯定是公事,就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那好吧。但是,彭长宜,我恨死你了!”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羿楠。

吴冠奇拿着电话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准备让羿楠接电话,就在这时,就听彭长宜在里面说道:“哈哈哈,你恨我没用,不说你没本事,本来就攻不下的山头,还想硬攻……”

吴冠奇一听,心说,妈呀,露馅了!他想把手缩回来,但是羿楠已经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电话,吴冠奇再往回要,羿楠就不给他了,羿楠把电话贴在耳朵上,就听彭长宜还在里面说道:“你说你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你以为我们三源的女人都是那么被容易攻下来的呀,不卖把力气你是痴心妄想,哈哈……”

吴冠奇一听,心说,糟了,糟了,如果羿楠要是知道他提前跟彭长宜密谋过,肯定自己更没戏了,彭长宜啊彭长宜,你这个混蛋,早不来电话晚不来电话,偏偏这个时候打电话,还偏偏要找羿楠听电话。

果然,羿楠听了彭长宜的话后,狠狠地瞪了吴冠奇一眼,冷冷地说道:“彭县长,我就是羿楠,您有什么事?”

“啊?羿……羿楠?是你啊?”听得出,彭长宜自己也尴尬极了。

羿楠又看了吴冠奇一眼,吴冠奇赶紧掉开目光,看着窗外,不敢正视羿楠的眼睛。

羿楠说道:“是我,您找我有事吗?”

彭长宜的尴尬很快就过去了,他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和吴总赶快过来,我跟高工,也就是你姑父在一起,咱们中午饭就在水库边上吃烧烤了,陈县长一会就带吃的过来,老顾烤羊肉串的手艺可好了。”

“烧烤,太好了!”羿楠一听,欣喜地说道,刚才的不快也被烧烤的消息淹没了,她说道:“用我做什么?或者带点什么?”

“不用,你们俩想着把嘴带来就行了。”

羿楠一听,噗嗤就乐了,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去。”说完,也没问吴冠奇还跟不跟彭长宜说话,就把电话扣上了。

吴冠奇一听羿楠答应了彭长宜什么,没有提他,就盯着羿楠看了半天,羿楠没理他,低着头往包里收拾本和录音笔。

吴冠奇说道:“他叫咱们去吃烧烤?”

“嗯。”羿楠应了一声。

“现在?”

“嗯。”

“你去吗?”

“嗯。”

“那好,我也去。”

吴冠奇发现,羿楠挂了彭长宜的电话后,脸上有了几分笑意,这是一种由衷的笑,是一种不同于任何笑的笑,他不由地有了一种隐隐的担心和嫉妒。

吴冠奇先羿楠一步来到吧台结账,他这才知道,羿楠的那一份她已经提前结了。他摇摇头,无奈地笑了,果真是一个个性鲜明的人。

出了咖啡屋,吴冠奇见羿楠走向自己的自行车,就说道:“羿楠,我没有开车,你等等,我去开车?”

羿楠说道:“不用了吴总,我自己骑车。”

吴冠奇实在不想失去这次跟羿楠的接触机会,他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骑车吧。”

羿楠笑了,说道:“那怎么骑呀?”

吴冠奇说道:“这样,我骑车,你坐后面。”

羿楠感到他的建议很滑稽,就摇摇头,推起车走了。

吴冠奇急了,说道:“对了,咱们还什么见面?”

“见面?”羿楠回过头,皱着眉说道。

吴冠奇赶紧说:“我的意思是你还没有采访完我。”

羿楠说:“等你从省城回来再说吧。”

吴冠奇这时才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了。

等他开着自己的豪车,赶到城西那个废弃的水库时,羿楠早就到了,估计羿楠也是不想让吴冠奇追上自己,拼命地蹬车吧。

吴冠奇知道这个地方,但是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打量过这个水库和这里的周围环境,这里三面环山,重峦叠嶂,景色非常好,吴冠奇突然一阵激动,他似乎明白了彭长宜为什么要叫他过来了。

“嗨——吴先生,我们在这里——”

老远,吴冠奇就听到彭长宜在喊他,他就摘下了墨镜,这时就看见在西面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很大的凉棚,凉棚下,已经有阵阵的青烟冒出,羿楠正在挽着袖子,和几个人在忙碌,彭长宜正站在凉棚外双手拢在嘴边呼喊他。

吴冠奇没有立刻过去,他而是敞开了夹克衫,双手叉腰,站在湖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深深地呼吸着这山野间的清新的空气,湿润的空气里,还带着那么一点丝丝的甜意。

彭长宜见他没有过来,就走下了山坡,冲着他大声喊道:“我说,吴总啊,想开点,如果你真想怎么样的话,那也要把身后的事处理好,把存折留下。”

吴冠奇没有理会彭长宜的不正经,他还陶醉在刚才那一瞬间的灵感中不能自己。

彭长宜走了过来,冲着他的肩头就捶了一下,说道:“兄弟,对不起,我搅了你的好事了。”

吴冠奇摆了一下手,说道:“别打扰我,让我想想。”

彭长宜一见吴冠奇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就说道:“呵呵,是不是动心了?”

吴冠奇扭过头,看着彭长宜,说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当然了,不然干嘛把你叫到这里来。”

吴冠奇转过身,对着彭长宜,说道:“你说的水库工程就是它吗?”

彭长宜说:“是它倒是它,但是现在显然不行了,我刚刚咨询了羿楠的姑父,也是水利局的老工程师,当年,这个水库之所以半途而废,是因为地质结构的原因,所以省里就把水库修到了别的地方去了。我叫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怎么把这水面利用起来。”

吴冠奇说:“现在这里面在干什么?”

“有的养鸭,前几年听说有人在里面网箱养鱼,但是也没有形成气候。”

“这个水库归哪儿管理?”

“暂时归水利局。”

“和周边百姓有关系吗?”

彭长宜感到吴冠奇似乎心里有了想法,就说:“水库和周边百姓没有关系,四周的山和百姓也没有关系,当年修水库,这里就被征用归县里了。”

“那个凉棚是谁的?”吴冠奇指着西边半山腰的凉棚说道。

彭长宜笑了,说:“那个凉棚是黄土岭战役剧组搭建的,戏拍完后他们要拆了,我没让拆,就留了下来。”

吴冠奇的眼睛就盯着那个凉棚看,彭长宜说道:“有什么想法吗?”

吴冠奇说:“没有。”

“哈哈,不可能,你跟别人撒谎可以会信,跟我你隐瞒不了。”

吴冠奇笑而不答,眼睛依然盯着那个放向看。

彭长宜回过头,就看见羿楠正在脱去那件风衣,挂在凉棚的柱子上,她的双手抬起,拢了一下披肩的长发,长发就像瀑布一下子从她的手中泻出。彭长宜转回身,看向了吴冠奇,说道:“嗨,嗨,嗨,干嘛呢,眼睛都直了,好像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吴冠奇笑了,但是目光依然盯着那个方向。

彭长宜决定刺激一下他,说道:“进展如何?”

果然,吴冠奇收回目光,说道:“如果你不来电话,就搞定了。”

“哈哈,我都信?我不来电话,你短时间内也搞不定。”

吴冠奇盯着彭长宜问道:“为什么?你这么了解她?”

彭长宜听出了吴冠奇话里的酸味儿,就说道:“我怎么听着你说这话牙都快倒了。”

吴冠奇想起羿楠接彭长宜电话时的表情,说道:“长宜,我再问你一次,你一定要说实话,不然会害人。”

“你还是别问了,我自己说吧,我再一次申明,我和羿楠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后要是再问这个问题,我就跟你急。你攻不下这个山头,就想七想八的,太不应该了。”

吴冠奇无法为自己申辩,他也不能跟彭长宜说羿楠接他电话时的表情,那样好像在给彭长宜提醒,这种傻事他是不会干的,他咧嘴笑了,说道:“唉,别怪我,人们常说,女人恋爱智商等于零,男人也不例外。”

彭长宜感觉他这个同学真的是对羿楠上心了,眼下,估计就是和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的,于是他就说道:“难怪钱钟书老先生说,老头子谈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没得救。看阁下眼前这情景,恐怕早就是火上房喽——”

吴冠奇乐了,说道:“少说风凉话,饱汉不知饿汉饥,敢情你老婆、孩子、官位什么都有了,我呢?”

彭长宜拍了拍吴冠奇的腰,说道:“你的所有都在这儿呢?”

吴冠奇说:“我用这里的所有,换你的所有,你干不干?”

“废话?”彭长宜说:“作为一个千万富翁,一位企业界的成功人士,肯定不会像我们有许多的清规戒律,你身边肯定少不了女人。羿楠的确与众不同,但那你也不应该表现的跟个中学生一样,整天痴痴迷迷的,太差劲不说,还总是怀疑这怀疑那的,真是没劲透了!”

吴冠奇笑了,说道:“咱俩重新联系上这么久了,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情况,我有过一次婚姻,但是很短暂,那是我刚下海经商的时候,后来,我的生意赔了,她就离开我了,跟我的合作伙伴跑了。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恋爱过,真的,我的确不缺女人,但是我缺爱人,以前接触的女人,都是物质型的女人,能让我怦然心动想结婚的没有,但是这次看到羿楠后,我有了结婚的冲动,甚至,有了对性的敬仰和崇拜。”

彭长宜今天知道和吴冠奇是注定谈不了废水库重新利用的事了,他就说:“你最近总是整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什么神秘的愤怒,现在又来一个对性的敬仰和崇拜,我看我现在开始要崇拜你了。”

“呵呵,我自己也说不明白,布莱克鹏对性的解释是,一种充满激情的对性行为的向往以及随之所产生的快乐感受,如果追求羿楠能够加深并且能够得到这个种快乐,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彭长宜对他的论断嗤之以鼻,说道:“哼,我看这种快乐你从无数人身上获得过无数次了。”

“哈哈,彭长宜,我算看中了,有你我就是好不着。”

“好了,别想着你的羿楠小姐了,我可是没心情跟着你发晕,我还有五十多万父老乡亲没脱贫呢。今天把你叫来,有事商量。”

吴冠奇看了彭长宜一眼,然后晃动了一下身子,活动了一下双臂,这才恢复了常态,说道:“彭县长,我差不多已经猜出了你的心思了。说吧,你准备给我什么优惠政策,我首先告诉你,如果你不让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有利可图,不给我一系列的优惠政策,这个项目我不会做的。”

彭长宜很奇怪,刚才的吴冠奇还是一副情痴的样子,顷刻间就变回了商人的本色,他笑呵呵地说道:“跟聪明人对话就是不费劲。这样吧,尽管你猜出了我的心思,但是我还是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说吧。”

“算了,别陈述了,我都看了报纸了,不就是董兴市长带你们几个山区的县长,出去考察了两天,回来后也要搞农业观光旅游的农庄经济的模式吗?”

彭长宜专注地看着吴冠奇,一时没有说话。

吴冠奇戴上了墨镜,看着眼前的景色,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好了,我一下车就知道你叫我干嘛了,也知道你不让剧组拆那个凉棚的用意了,其实,我不是神仙,我也是看了报纸的报道、看了眼前的景色后才悟透你的用意的,你这个家伙,从来都是事先给我摆好套,等着我钻进去,放心,我这次保证配合你,不用你鞭策,主动钻,这态度可以吧?”

彭长宜笑了,说道:“这智商不低呀?”

“呵呵,也看是谁。”

彭长宜说道:“这样吧,你好好琢磨一下,拿出个粗一点的方案,你要什么政策我给什么政策,只要把这块开发利用出来就行。”

“真的?”

“真的。”

“那好,你把这个地方以及周边地区给我规划出一个开发区,这个区域内有我自主经营,我保证在三年后给你交一份完整的生态旅游度假村。”

“不行,要往农庄经济上靠,要山顶上造林,山腰种果,山间养禽,山洼养鱼,要建成这种立体循环生态模式,要综合开发。”

彭长宜说的农庄经济,是农村经济中出现的新生事物,也是农业经营体制的重大创新。它让资金、管理和技术等现代生产要素以资本的形式进入农村,从而为“资本下乡”开辟了绿色通道,它的兴起无疑是对传统低效农业向现代高效农业转变的一个有效途径。这也是上周彭长宜跟市长董兴去外省考察回来后总结出来的先进经验。

哪知吴冠奇听了后笑了,他说:“思想别那么狭隘,市长带你们考察农庄经济,你回来也搞这样的模式,前脚他调到外地去了,后脚又上来一个市长,又有新的叫法了,你改不改?”

彭长宜扭头看着吴冠奇,见吴冠奇也正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就问道:“怎么,你听到了什么内部消息了?”

吴冠奇说:“我什么内部消息都没听到,这是思维定式使然。”

彭长宜故意往他跟前凑了凑,说道:“跟我还不说真话?”

吴冠奇说:“不是说不说真话的事,而是人事问题向来都是你们内部最为敏感的问题,今天我听到的是这个版本,说不定过一段就变了。”

彭长宜说:“是不是他有信儿要走?”

吴冠奇说:“嗯,我也只仅仅是听到了这样的说法而已。”

“有可能谁接?空降吗?”

“应该没有空降这种可能,我听说彭长宜接。”

“去你的。”彭长宜愠怒地笑了。

吴冠奇说:“那你问我是谁接市长?如果是我说了算,我肯定让你接任。”

“哈哈。”彭长宜笑了,说道:“冠奇,我知道,你们这些企业家们都是神通广大,有的时候消息比我们还灵通,你有没有听说过三源这些案子的情况?”

“听说与没听说和你有什么相干,你只管干好你的事就行啊,对了,你是不是关心那个男科女医生啊?”

“呵呵,我没那么无聊。一个多月了,没有一个案子有结果。”

吴冠奇说:“这么多的案子,哪一个不是错综复杂,相互关联,尤其是二黑的案子,涉及范围广,牵扯的人数众多,不说别的,就是说司法机关调查取证这个工作量该有多大?”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是啊,你说得没错,说真话,我关心的倒不是进去的人的处理结果,我关心的是三源目前整个干部队伍的现状,每次一开会大家都特别有感触,人不齐,心不稳。有问题的人心里总是犯嘀咕,嘀咕哪天纪委找到自己的头上来,没问题的人难免有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心理或者行动,所以,每次开会,这一点我是必须要强调的,要不康斌总是说我,说我说的话,完全是一个班长说的话,我说,我才不管什么班长不班长的呢,主要是我认为这是一个人必须遵循的原则,咱都不说是一个党员该遵循的原则。”

吴冠奇看着他,说道:“是不是你自己的心也不稳?是不是感觉现在一个人干两个人的事,到时接任书记的人不是你,你吃亏呀?”

“也不能说没有这个意思,我的确有许多想法,但是唯恐新书记来后给我否了,所以好多工作干不是,不干还不是。将心比心,我都有这种心理,那些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们更有这种心理了。”

“其实,从某个角度上说,我认为这种心理有积极的一面。”

“怎么讲?”彭长宜看着他说道。

“你看,我给你打个比方,孙犁先生说过:‘文人尤不宜聚而养之。养则闲,即无事干,无事干必自生事,作无谓之争,有名则争名,无名则争利’,这话说的是文人,当然主要说的是那帮国家供养的作协里的专职作家们。我认为对各个领域都适用,比如三源目前的干部队伍,你就是要干事,要让大家干事,所有的道理,都是在工作实际中自呈真伪。干就比不干强。”

彭长宜感觉吴冠奇说的和部长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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