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1)

简皎月和裴书临这对,当初在江城私高也算蛮出名的。两个人在性格、学识上就没一处是匹配的。

裴书临在大部分人眼里是内敛沉默的英俊优等生,性冷淡似的寡欲隐忍感。

而简皎月娇蛮肆意,脾气一般,很随心所欲的一个人。

回回犯错站在主席台上把念检讨当成朗诵范文,屡教不改。下巴微微扬着睥睨全操场的人,在人群里都像只开屏的高贵小孔雀。

当时简皎月放话说要追上裴书临,大家只当她找到个新鲜事来攻克。

消息传出去不久,贴吧那还有人弄了一个投票。

相信、支持她能追到人的只有百分之一。

那时候还有人说百分之一的水分还挺大,是简皎月威逼利诱别人投她的。

学霸那边的代表团说简皎月是吊车尾班上的典型学生,癞.□□想吃天鹅肉!上天是公平的,让她空有张美人脸却没长个好脑子。

那些人披着网名在网上发言半点不留情,拐着弯儿骂她蠢。

可谁知道一个学期后,还真让她“官宣”了,几乎震惊了整个年级。

简皎月这人做什么事都爱弄出大动静,一辈子学不会低调似的。

有一次居然夸张到情人节捧着99朵大玫瑰花跑到裴书临教室来,两人相处起来完全性别调换。

一个负责主动宠,另一个默默承受她给的所有。

后来大伙儿看见他们的日常少不了吵架、分手、和好这几个步骤。

大家对这对不太适合、看上去很别扭的组合似乎又能接受了。

一直到毕业聚餐,裴书临没来,简皎月也没来。

有人开玩笑说这俩人一定背着他们出去约会了,还是和简皎月关系亲密的骆天哲说了一句“分手了,简皎月月底出国”。

青春时候总有些意难平的事情,也有几对令人唏嘘不已的“早恋情侣”。

但时隔几年,这故事的女主人公跳出来一句他们修成正果了,秀恩爱都秀到眼前来了。

简皎月这一句话,又被范洋这大嗓门重复地嚷嚷一遍,把大半个包厢的人都引了出来,拥挤在这过道上格外引人注目。

“少爷?”推着果酒车的几名侍从要从这边过,见人都堵上了路还有点不知所措。

班长严华惊讶地说了句:“诶,这是送我们包厢来的?可我们没点酒和水果了啊。”

侍从看了一眼裴书临,解释一句:“我们酒店少东家送的。”

少东家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男人站在光影分界线上,鼻梁高挺,白色衬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恰好卡在突出的喉结那。姿态闲适地抱着怀里人,手指微微蜷曲搭在简皎月腰上。

“这间包厢今晚的消费全免。”裴书临看了一眼快倒自己身上闭着眼睡着的简皎月,手扶住她腰线撑了一把,才抬眼向她的这群同学,“她喝多了。下次有空再聚,多谢你们照顾。”

一群人呆愣住,傻傻地笑着招手。一人一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都不约而同地想:简皎月总能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从宣布自己和裴书临谈恋爱开始的惊悚。到现在还居然结婚了,实在匪夷所思。

等伏在他背上出了大门,简皎月才迷蒙着眼睛睁开,回头往这栋酒店看了几眼,嘟囔一句:“怎么这也是你家的啊?”

裴书临把她放进副驾驶,轻描淡写:“是我的成年礼物。”

“……”

人和人果然还是有区别的,简皎月想了想她的十八岁:刚过太平洋不久,在彼岸的异国他乡拖着一个行李箱狂奔。

简皎月叹口气,把鞋跟踢开,蜷在副驾驶上感慨道:“裴书临,你的成年礼物真棒。”

他坐到驾驶位上,给她系好安全带:“我当时的生日愿望不是这栋楼。”

“那是什么?”

“是你。”他轻声道,就着这俯身的姿势目光微垂,盯着她微红的脸。

简皎月和他四目相对,突然很想和他接吻。感觉来了,就毫不犹豫地直起上身往他唇那印上去。

酒香微苦,混着他的舌尖探进来,撬开她发软的牙关。

裴书临喉结轻微吞咽,松了两颗纽扣,露出嶙峋锁骨。

一手握住她的后颈,指腹上移,摁着她清晰的下颔线固定住脸。浅尝辄止,却极尽缠绵,末了又吮了吮她的唇瓣。

安静温柔,是久违亲密的一个亲吻。

简皎月被他撩得头脑一窒,觉得今晚是醉得不清醒了。她手指还攥着他的西服衣角,高级成衣的面料被她捏得皱巴巴。

听着他在耳畔的低音,像是诱哄:“刚刚喊的,再喊一声。”

昏沉夜色里,裴书临的脸英俊矜贵,温和多情的一双黑眸注视着她。

简皎月手挂上他脖子,脑袋偏了偏:“刚刚喊了什么啊?”

温热呼吸拂过她的锁骨,裴书临低声:“你说呢?”

身前一阵温凉湿润的触感,简皎月红唇微张,浑身哆嗦地抖了一下:“哎!你起来,这是在外面。”

他嗓音听着模糊,含着她时气息也没了往常的稳妥,狡辩道:“在车里。”

不在外面。

一只手撑在她头后方的椅背上,肘关节小抵着她腿根。濡湿的手指混着热吻时的轻微水声,在密闭的环境下,听得人脸红心跳。

简皎月快从座椅上滑下去,不自觉地想支起身子,脚趾头无奈地蜷缩。

裴书临把她捞起来,握住她脚踝又一点点吻上去。

掰开她捂住胸口的一根根手指,往自己腰腹下放。触碰到冷硬的金属皮带,简皎月神情一顿,瑟缩了一下。

晴朗的夜晚伴随着天际的星,车停在胡同里的一棵大树下。这个点不算早,阴翳处偶尔传来几声小猫叫春的声音。

倒了一瓶矿泉水洗手,简皎月一身汗意。

白皙透红的脸上还带着无辜的委屈,把手掌凑近鼻间闻了一下。

裴书临看得眉心一跳,伸手急急把她的举动制止。

一路上车开得飞快,还得时不时照看好旁边这位好动的“宝宝”。

简皎月喝醉酒话变得超级多,看见小区里一条狗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平安锁都要屡屡回头。

到电梯里,整个人趴在裴书临怀里,腿夹着他腰。

那件西装外套缠在她腰间帮她挡住凌乱的裙角。

简皎月把脑袋埋在他凹陷的颈窝,唇贴着他弓起的肩胛骨碎碎念念:“裴书临,刚刚那条狗有项链。”

“嗯。”他耐心地应了一声。

她手指戳戳他后颈那,小小声:“我也想有项链。”

裴书临拍拍她的后背,哄着:“明天给你买。”

幸亏是一栋一户的梯型,否则别人看见他们这模样简直会觉得诡异。一个俊朗的男人身上攀着一个醉鬼女孩,他还挺认真地搭腔交流着。

简皎月揪住他湿润的发根,垂头丧气:“不一样的。”

小时候,她很羡慕那些手上戴着红绳子的女生。

那条简简单单的红绳在简皎月心里比几万块的首饰要贵重多了,她看过姐姐简皑雪手腕上也有一条。

红绳子和长命锁,只有妈妈想为自己孩子求平安好运才会系上去。

可金蓉从来没给过她。

“呜呜呜呜我也想要啊,为什么就我没有……”简皎月趴在他肩膀上难过地哭起来,像个缺爱的小孩。

哭声在电梯打开的那一刻,久久回荡在过道上。

裴书临捂了捂她的嘴,看着她茫然的眼睛,温声:“小声一点,我们进门再哭。”

不是让她别哭。

他从来都顺着自己的意思,不强求不强迫什么。简皎月乖乖安静下来,等进了家门也不再哭了。

抱进浴室洗澡,裴书临给她脱衣服,白炽灯给她裸露的肌肤上打上一层釉质的光。

简皎月往镜子里看他,冷白肤色,冷峻五官生出禁欲的凛冽感。

灯太亮了,裴书临漆黑精致的眉眼垂下睨着她,眼睑下方拓着淡淡阴影,连他睫毛根都数得分明。

花洒下水珠溅湿彼此衣衫,她害羞地挣扎:“不要……我不脱。”

简皎月为了搭配这件裸背一字肩裙,特地穿得是无肩带的抹胸打底内衣。领口处延伸出的细白脖颈上还有方才他留下的吻痕,一道道地犹如草莓印。

胸口一凉,内里衣服顺着小腿掉下来。

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去,裴书临唇贴上她耳:“湿了,你脱不脱?”

敏感肌肤毫无防备地贴着外面这条沾了水的裙子,简皎月微僵两秒:“你都脱了,还问。”

也许是看她今晚带着醉意更好拿捏。

裴书临手掌压着她纤弱后背,长指扣紧她雪白手腕压下去,故意哄她换了好几个地。

乱七八糟的意识蓦地被落地窗冰凉的玻璃唤醒,简皎月觉察到离开了床,在温存中恍恍惚惚开口:“原来我的膝盖在这个姿势下能碰到肩膀啊……我、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软的……”

“……”

毫无征兆的,听到这么一句单纯的想法,裴书临眸色更深。

可简皎月现在说话完全不思考后果,想到什么说什么。

她睫毛上沾着水珠:“裴书临,你说你的成人礼物想要我,是这种方式的想要吗?你十八岁就好变态喔……我那个时候还很小,什么都不懂。”

其实现在也不懂,越是哭唧唧求饶越是能让他兴致更高。

越是说这种话,只会让他更兴奋。

堵上她那张嘴,裴书临闷声胁迫:“……今晚还想睡的话,你还是别出声了。”

简皎月呜咽,摇摇欲坠的浴巾被他稍稍揉捏就彻底丢开。

被诱骗着喊了多少句“老公”,她对这两个字已经不再感到陌生,可到最后又莫名其妙不让她喊了。

她跪趴着,刚刚磨着自己肩膀的膝盖此刻贴着柔软丝滑的被褥。

身后动作稍重就会坚持不住塌下去,简皎月没了半点力气,手指也软趴趴地搭在枕头上,全靠小腹那横亘的精瘦手臂托起。

……

……

次日,又是一个睡到大下午的懒觉。

裴书临从来没陪着她睡过懒觉,他最近忙着毕业论文答辩,实习单位和学校两头跑。

窗帘昨晚被她艰难地扯开一点缝隙,西至的太阳光撒在自己薄而透明的眼皮上。简皎月抬手想捂住眼睛时,却倏地一滞。

她的手腕上居然多了一根红绳,是昨天晚上哭着要的红绳子。

绳子中间系着一个扁平的银制小月亮挂件。

正面是平安喜乐的字样,背面是刻上去的两个字:皎月。

这月下旬,曹裕的订婚宴在江城举办。

曹家在江城是有头有脸的商界大人物,当天上午江城最大的展览馆中一场宴会缓缓拉开帷幕,各类经济周刊记者也蓄势待发。

这场婚礼简皎月参与感不多,大东的策划,艾媛他们按执行弄成了星空系列。

从粉色殿堂到蓝色星系,因为资金充足,顶框的琉璃水晶灯和细钻都是最优质的,请的主持人也是业内大腕前辈。

来宾共有42桌,接近300位。

其中包含了大半个江城的知名企业家,也不乏有其他行业的十几位著名人士,几个保险箱里都装着刚收完的礼金。

简皎月是陪同简家一起出席的,简父得知这场订婚宴的策划师来自她的工作室时也不免多看了几眼。

诺大张纸牌上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右下方则是epoch落款。

就连简皑雪都惊讶地问了句她这个工作室的人有多少。

她们落座时,正听见邻桌一位太太向艾媛打听这场婚礼的预算和epoch的能力。

“……婚纱照可以出国拍,epoch和国内最好的摄影团队是合作关系,也能在最快时间内为客户预约到像fontainebleau这样的殿堂。”艾媛回答得十分官方,又立马向眼前的贵妇指了指简皎月所在的位置,“那位小姐就是我们的老板。”

今天的曹裕不愧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荣升曹驸马。他穿着剪裁工整的西服,手臂上挽着一个同样笑着的温黎。

简皎月离台上有些远,但隐约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她这处。

她看过去,对上温黎弯弯眼尾的意味不明。

主持人正在台上讲开幕致宾词:“……喜日订良缘,喜气催人醉!今日我们欢聚一堂,为温黎小姐和曹裕先生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在互送彩礼环节之前,让我们一同欣赏两位郎才女貌的准新人的甜蜜史,请各位把视线转向我身后的大荧幕!”

浪漫的钢琴曲渐渐传出,琴声深邃动听。

屏幕上很快出现几份文件截图,字样清晰,有中英文双份的对照。

数百份的开房记录、堕.胎手术上的监护人名字展现得格外清楚。

夜店搂着两个女孩在接吻,手上拿着几根雪茄……十几张照片里的男主人无一不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是谁喊出一声:“这不就是今天的准新郎嘛!”

片场灯光暗下来,摄影机器的闪光灯一拥而上,记者们带着话筒和新拟定的新闻稿跃跃欲试。

“这不是我,是p图恶搞!”曹裕急昏了头,竟然妄图冲上去挡住十五米的荧幕,“谁要害我?谁敢在这里闹事?大哥,你快说句话啊!”

有保安急忙上前去切换画面,但图片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两段视频。

一段是类似于的现场,曹裕坐在一个女孩背上。把未灭的香烟摁在女孩裸露的大腿根那,一群公子哥在狂欢,拍照留念。

另一段是吞云吐雾的场面,他在吸食大.麻。

宴宾们哄作一团,闲言碎语完全盖住了主持人意图控住场面的声音。很快外面进来十几位保安,将记者、客人等强制.性请出宴会厅。

视频未放完,有道威严的男声斥责道:“像什么样子!还不关掉?”

“等等!我要看。”一旁的温黎不管不顾冲上前,看着台下的某一方向开口,殷唇张开,忿忿不平中带着报复的快感,“我倒要看看我亲爱的叔叔给我挑了一位什么良婿!”

坐在贵宾席上的温正湛冷眼看向她,朝身后人抬了下手,凉声吩咐:“婚宴暂停,把三小姐带回房间。”

在场还剩下的很多人其实对此都见怪不怪。

但这些本该是放在暗处的事突然被人戳破丢到明面上来,也确实是难看。

曹裕脸色煞白,往台下看去,和简皎月讥讽的笑对上视线。

她连演都不想演,站在几个慌慌张张的员工之间。看似在商量对策,实则看上去无比悠闲,唇边还残余笑意未收。

曹裕后知后觉,扯开胸口绢花。朝她冲过去大喊,再不见往常的温顺和战战兢兢:“简皎月,是你对不对?你个疯女人!你他妈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他从台上跳下来,直直撞过来。

简皎月穿着高跟鞋,被推搡得小崴了一下。

大东和阿鹤两个人立刻抓紧他摁住,周边几个保安对这状况也摸不着头脑,但他们工资从epoch这里拨,自然是优先护着简皎月。

“还嫌没闹够?”曹家大哥拽过曹裕衣领往一边的侍从身上扔过去,眼神从不屑中转化成赤.裸裸的“废物”两字嘲讽。

看向简皎月时,他抻平西装袖口,略表歉意:“小裴夫人,闹剧已经结束了,你受惊。收尾就换我们的人来吧。”

他喊她裴夫人,显然意味着这个面子。他给了,是看在裴家人的份上。

简皎月其实不在意这么多了,她弄这一出就知道后果。

连带着epoch的名声也会受到损坏,但她无所谓。自己一手打理的东西,毁起来也心安理得。

“曹裕,这场订婚宴够难忘吗?”简皎月偏开头,眼眸薄凉地没有半点温度,“够让你记着夏夏记久点吗?”

在国外那几年,像曹裕这类人的奢靡淫.欲算是黑历史。按理说他哥应该帮他处理得很好,就算是私生子,也是他曹家人。

但曹裕是个扶不上墙的烂阿斗,挑挑拣拣,脏污的屁股很难擦得一干二净。

原先简皎月只保存到那两段视频,本来怕只有雁过拔毛的影响。

万幸的是,温黎这个叛逆妹妹为了和家里长辈作斗争,在伸出援手上毫不吝啬。

这场订婚宴手笔够大,连伴手礼的香水都是祖玛珑和dior,几百名宾客暂时被安置到展览中心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里。

简皎月回家时,金蓉和简邵正在厅堂。

她回来得晚,曹裕闹腾那会儿大家都退了场,现场只有epoch和曹家人在。

客厅气氛很阴沉,简皎月识相地打过招呼想直接上楼,但金蓉喊住了她:“刚刚干什么去了?”

她顿了一下:“收尾款。”

金蓉冷哼一声:“还装作无事发生?你知道曹家那个长子刚刚是怎么和你爸爸通电话的?我倒不知道我简家养得出你这么有本事的女儿!”

简皎月今天挺累的,为了这出戏准备也费了不少精神气。

她揉揉眉心:“养不出也养了。好在不是您生的,这样一想会不会好受点?”

金蓉气性更大了,顾不得拦着自己的简父,怒不可遏站起来:“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哐当”一声,向日葵盆栽从楼梯上滚下来。

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不知道在那听到些什么的简皑雪支气管炎突然发作,瘫倒在地。

简皎月慌忙拿过茶几上备用的纸袋跑过去,套在简皑雪的口鼻处。

简父看她稍稍稳定就赶紧把人抱到了床上,桑姨取来药,金蓉在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一时之间大家的关切点全到了迷蒙着眼睛半昏迷状态的简皑雪身上,因为这种状况在几十年来都发生过无数次,大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

金蓉坐在她床边,面色苦愁让他们都出去。

简父陪着她一块下楼时,医生正好也上去。

父女俩互相沉默地走到门口,简邵叹气:“皎月,刚才你妈妈说的那些话……”

“不要放在心上,是吧。”简皎月熟练接过他的话茬,“爸,曹裕他哥对您说什么了?”

简邵看着这个女儿,没答,反倒说:“皎月,你这几年变化真的很大。”

在他们眼里自己还是一事无成在国外混学历的小女孩,浑浑噩噩什么事都不懂。

谁知道她做起报复人的事来,会这么不留情面。

简皎月最怕这种相处时的疲惫,明明是因为他们对她的关心太少,只停留表面和几年前的印象里,却要在这种时候说她变化很大。

她想知道如果这样做的人是姐姐,他们会不会问她有什么理由,而不是觉得她暗黑、无情。

简皎月人生的前十八年常处在怀疑父母偏心的疑虑中,十八岁以后又为自己的疑虑感到羞耻。怎么能奢求养父母再多给自己一点亲情呢?

养育恩情已经很重了,她不能贪心。

面对这种生疏,简皎月只能笑笑,若无其事开口:“嫁人了嘛,变化大也正常。”

有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如同“我”拖着另一个沉重的“我”。简皎月发觉自己实在太重,光是远离那个家都觉得竭尽了全力。

走出别墅区不远,裴书临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简皎月脚痛得要死,没什么力气地问:“你来江城了吗?能不能来接我?”

裴书临:“好。”

这毫不思索的语气让简皎月稍稍诧异了会儿,她拎起高跟鞋,走得慢了点,像是谈心似的跟他说:“裴书临,我好坏……但是你不能不要我。”

他说:“好。”

她不满地问:“你只会说‘好’吗?”

裴书临停了一下:“我还会说‘再见’。”

“……”简皎月有点生气,明明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她抱怨了一声,“不想理你了。”

裴书临低声:“要挂电话之前也先转个身,‘你不想理的人’来接他的裴太太回家了。”

声音顺着风声拂进耳里,离她这么远又感觉这么近。

她转过身,回头看向十字路口那辆车。边上的裴书临长身玉立,正安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简皎月觉得自己那一刻一定哭得特别丑。

否则他的眉头怎么蹙得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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