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他拿起空餐盤轉身離開。
席伶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離開,心中有些微的感慨。秦遠這種人,其實各方面來說都挺不錯的。有責任心,有擔當,踏實,雖然關心人時也總愛板著臉,但也從不亂髮脾氣。
席伶昏昏沉沉地想著,腦神經再次不堪重負蹦躂著抗議。
只好被子一卷,再次用睡眠來安撫這脆弱的精神。
這兩天的雪下得越發大了,空調外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積雪凍住了,連一點暖力都無法制造。
迷迷糊糊地黑暗裡,席伶蜷成一團,在睡夢中想著。
實在是太冷了。
到後半夜,席伶覺得整個人都有點發抖。或許,是不是空調沒開到最高檔?頂著疼痛的腦殼,終於還是忍不住爬了起來,伸手去按開關。
吧嗒——清脆的聲響過後,一片黑暗,無事發生。
席伶心中猛一咯噔,霎時清醒了,忙帶著期冀又按了一下。
陽臺外的天色帶著灰藍底,棉絮般的雪仍不停地下,飄的席伶從頭到腳都冷嗖嗖的。
停電了。
先前預想過的最壞情況,到底還是發生了。
踩著冰涼的地板,席伶摸索著將白天被送過來的被子撈過來又蓋了一層,再將外出時穿的外套也搭上去,這才趕緊縮進被窩裡去。
一晚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睡過去,醒來時被窩裡還是冰涼一片。
拍拍腦袋,席伶看看陽臺外剛泛白的天空,知道必須得起來了,還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呢。
沒了電,水也是冷冰冰的,就像是剛從冷凍箱中拿出來冰水似的,洗漱起來那叫一個刺激。
席伶匆匆收拾完畢,打開房門,正看到外門被推開,秦遠端著兩份餐盤說著什麼,裹著工裝外套的段吉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伶姐也起來了?”段吉打招呼道:“我們正打算著敲門喊你起床,趁熱吃早飯呢。”
“嗯。”席伶問:“大家情況怎麼樣?”
“都還好,下面傳紙條說,老羅師傅幾個天沒亮就起來做飯,他們夢裡都饞哭了。”段吉撐起笑臉。
“你也回去吃飯。”秦遠對段吉道:“其他事
餐後再說。”
沒有暖氣,飯很容易涼。段吉深知這一點,答應過後小跑著轉頭離開。
幸好前一天席伶他們已經商議過停電應急措施,並做了相關準備——利用廚房的大框,將盛著食物的鍋,以及餐具放進去,再用繩子從陽臺上吊上來。正是因為這樣,大家才能夠一大早吃上熱飯。
不過即便如此,停電給大家造成的影響也還是很大。
比如說廚房開火,前一天幾人都查看過,天然氣早在大家打通八樓的時候就停了,剩下的灶具就得靠電灶和幾罐液化氣撐著。如今電灶用不了了,單純用液化氣來做這麼多人的飯,短時間還行,時間長了根本撐不了。
等液化氣用空,恐怕大家連吃口熱的都難了。
席伶默默地想,是不是得提前考慮搜尋液化氣的計劃了,或實在不行,等地下喪屍被清理完,什麼炭啦,紙板啦,到樓下架著大鍋燒倒也能成,就是有點回歸原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