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埋伏(1 / 1)

我几次回头疑神疑鬼的巡视,弄得副班长也有些发毛,忍不住跟着回头张望。几次过后,他发话让我关心前方,奈何我充耳不闻,最后他也懒得浪费口舌,任我随意的回头。我有些过意不去,问他想不想换个位置,他当作没有听到。

虽然没有看到任何的迹象,我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好像危险即将来临。再次休息,我费了一番口舌,说动班长尝试一下我想的计划。六点钟左右,在一处山坡,班长、卫向东和我三个人悄悄溜开,找了个位置藏好,副班长带领剩下的人继续前进。计划是他们方向不变走一个小时,然后就地休息。我们会在隐藏地方等候两个小时,一切正常我们会从后面追赶他们。有事情分开的话,他们先走,我们在我国边境xx连的营地会合。

如果有人跟踪,我们三个人会发现他们,对方人少,我们找机会收拾他们,人多的话,我们会开枪袭击,警告副班长,然后寻找机会摆脱越南人绕路回去。这个计划无疑让我们三个人承担风险,但考虑越南人有可能晚上来偷袭我们,三个人承担的风险远远好过全班一起冒险。没有人来的话,全当一次演习,不损失什么。

太阳下山,没有阳光的烧烤,温度可以承受,喘口气不用出一身臭汗,算是一天难得的中文首发享受。我们三人相距三米左右,隐蔽的好,根本看不到彼此。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差点睡着了。感觉过了两个小时,不明白班长为什么还不给信号撤退。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丛林有些反常,自我们潜伏后就吵闹个不停的鸟虫都不叫了,空气中的压抑可以伸手触摸。

第一个越南人出现,是山上那群人其中一个。我见过他,还有些印象,黑黑瘦瘦,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听不到任何枝叶折断的声音。他是光着脚丫,山路不像平地,很多路段有碎石子和锋利的灌木丛,他若无其事的走着,更多是巡视四周,根本不在意踩到什么,估计他的脚板踩在竹签上也扎不透。

我眯着眼不敢去迎视他,有些人天生触觉灵敏,即便没有任何的预警,也能够感受到别人的目光。这种事情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可我是深信不疑,因为自己本身就是对别人目光很敏锐的人,几次地方上打架就是因为提前发觉对方的敌意,没有挨打。我也见过类似的人物,他们可能保留人类祖先的生理本能,总是能够抢先感受到危险。

越南人站住,目光扫过我们藏身之处,似乎能够闻到我们的敌意。我全身冰冷,心脏要停止跳动,世界好像停滞,等他转过头去,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微风吹过我才知道出了一身冷汗,手指有些僵硬。他又巡视着地面,向后摆手,五个越南人一条长队出现,身背狙击步枪的人走在最后。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够在丛林里根据脚印痕迹来跟踪我们。可事实摆在那里,这群越南人和我们的距离有两个小时,大多数时间无法看到我们,他们全凭观察寻找我们的痕迹,跟踪一个下午一步不差,丛林里有如此的敌人实在可怕。

越南人商量了几句,他们和我的距离有十五米远,难得成群凑在一起。我突然开枪,至少能干掉一半,可惜这个角度班长和杨叶没法同时开枪,活下来的越南人的反击大概也能要了我的命。我们原定计划是等他们走下山坡一半时候,听班长的信号同时开枪。

走在最前面的越南人又拉开十米的距离,首先下坡,其他人也保持五米的距离。

一声清脆的保险滑动的声音从卫向东藏身的地方穿出来,这支苏制ak47一定用得少,还保持原汁原味,卫向东一动竟然弄出声音。背着狙击步枪的越南人反应最快,已经转身向卫向东的位置扫射,我三发点射击中他的胸膛,他滚下山坡。

班长和卫向东的枪一齐开火,但只打倒两个越南人,包括尖兵在内的三个越南人已经卧倒在地,举枪还击。一人用的是轻机枪,子弹如暴风雨狂泻过来,比我们用的64式火力还要凶猛,加上两只ak47冲锋枪,我们居然被越南人从下往上射击的火力压制住,一时竟然无法探头起身还击。

我一口气扔了两颗手榴弹,借助地势,二十五米远的距离并不需要我站起身来。两声巨响后,越南人的火力立刻哑了大半,班长和卫向东趁机探身射击。剩下的越南尖兵倒也凶悍,一个人和我们三个人对射。两个交换,他身中数枪,大叫一声丢下冲锋枪,滚下山去。

整个战斗过程不过一分钟,意外的开始,突然的结束,坡地上一片硝烟,一时间没有任何的声音,天地静止,十分的诡危。

我全身热血沸腾,心脏剧烈的跳动,喘着粗气,眼睛飞快的扫视着战场,有些不敢相信战斗已经结束,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反应,当时两颗手榴弹纯粹是下意识动作。

班长叫道,“木天,杨叶,你们有没有事情?”

卫向东回应说道,“我没事,刚才差一点。不是滚得快,就被机枪打中了。”他声音有些嘶哑,越南人火力给他印象很深,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忘记。

我说道,“我没事,班长,你呢?”

“我也没事,木天,干得好!两颗手榴弹几乎仍在越南机枪手的屁股上。来,你和我打扫战场。卫向东,注意警戒!”

最先被我打倒的身背狙击步枪的越南人胸部中了三枪,气喘如丝,却还活着。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多岁,五官清秀,表情也很平静,似乎死亡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看到我走近,他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嘴唇费力的蠕动着。鬼使神差,我竟然弯腰凑近去听。

班长吼道,“小心他手里的家伙!”同时他的冲锋枪也来个长点射,六、七发子弹射向越南人,他的身体几乎被打成了筛子,紧握的手指松开,一颗手雷滚了出来。

我看到手雷,第一反应是一头扎到旁边一丛灌树丛中,拼命的想钻进去,躲过即将来临的弹片。等了许久却没有动静,小心地探身察看,手雷还在原地,越南人临死前没有力气拉掉保险。

班长有些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什么。我站起来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手摸一下血淋淋的,有些恼火,吐了一口,活着的越南人没有伤到我,,却让死掉的破了相,回去免不了要听些不三不四的话。卫向东持枪一旁警戒,不忘给我会心一笑,这个家伙已经等不及回去告诉弟兄们。

接下来打扫战场我十分的小心,两颗手榴弹让中间两个越南人肢体不全,死的透透的。唯一活着的是走在前面的尖兵,他身上血糊糊一片,两条腿都被炸断了,整个人靠着双手用力的爬着,留下二十米的血迹。此人追踪本领惊人,阴狠的神色让我有些心惊,有这种敌人活着是很可怕的事。他耗尽了力气,半依半坐得靠着一颗矮树,没有看我们,而是平静得看着远方的景色。我没有打扰他欣赏自然之美,七八步之外给他补了三枪,确认他真的死去才放松。我没有在意班长的眼色,要抓俘虏的话也是抓没有威胁的,眼前此人让我害怕,他有一口气在就是威胁。

运回战利品倒成了问题,卫向东身上背负两支冲锋枪,只肯再多拿一支,越南人用的轻机枪给人印象深刻不能放弃,班长背在身上,加上一条轻机枪子弹裢,一个装越南人文件和私人用品的背包,他也不多拿。我先把一直惦记着的狙击步枪挂在身上,找到越南军官的精致手枪别在腰上,换了一支冲锋枪就想走,卫向东一句话又让我回来,他说,“班上弟兄们还不是人人都有苏联货,你可不要忘了哥们们平时对你的照顾。”我嘟囔了一句三字经,又背了一支ak47。卫向东似乎还有些不满意,看我沉闷脸色明智的保持沉默。

我们顺着副班长他们走的路追赶,没有走很远就遇到他们。原来听到枪声,他们不放心,想回来接应我们。虽然是违反纪律,可战场兄弟亲情,班长也不忍多说。我们连夜赶路,午夜时分来到xx连的住地。

等我们回到自己的营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没有休息,班长、副班长和杨叶都被连长喊去,因为关系到方方面面,不仅仅是前线指挥部,东北军区的将军们也想知道我们第一次任务的完成情况。我们回来晚了一天,很多人都等得有些心焦。

当官的烦恼和我们这些士兵们无关,大家先吃了顿热饭,洗了澡,处理好身上的各类蚊虫伤口,就被连里其他弟兄给缠上,他们知道我们打了越南人,要求分享所有细节,反复的追问,好不容易说完。他们又要欣赏我们带回来的战利品。如果不是我机灵,早早藏起来狙击步枪和手枪,最后很可能像那把匕首一样不知落到谁的手里。马有财十分满意班长背回来的轻机枪,好像是美国货,枪身有很多磨得看不清了的英文字母。他爱不释手,和其他班的几个机枪手们一起琢磨,组装了几次,研究个透。

我背回来的ak47让陆一鸣先下手抢走,卫向东的给了黑子和铁牛,王飞、赵九和李卫华两人强烈不满,又听他的谗言说我没有尽力,不肯多背一支枪回来,怒火对准了我。我为了图个清静,只能让出自己留的ak47冲锋枪,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最后怎么解决的。卫向东看我骂他,威胁说要泄漏我私藏狙击步枪和手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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