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纪韶元刚和萧越道别不曾想到甫一踏入公主府,太子纪常赫就过来了。
纪韶元神色未变,“请太子进来。”
纪常赫过来,也不可能是叙旧的,或许是要走了。
前段时间纪常赫独自面见隆泰帝,父子二人谈了好久好久的话,后面出来时,纪常赫如释重负。
纪常登再过不久要入住东宫,纪常赫即将去渤海当他的逍遥藩王。
纪常赫是敦厚老实之人,若非废后与废妃二人,可能纪常赫也不会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
丫鬟恭敬地迎着纪常赫入大厅。
几天不见,原本萦绕在纪常赫身上的苦闷与悲哀渐渐地散去了些许,反而多了几分坦诚。
纪韶元见状,直言不讳,“三哥,有什么事,去了那儿,记得和我说一声。”
无论如何,纪常赫待她不薄,情感上是不忍割舍的。
纪常赫闻言,竟是眼眶湿润,“四妹,哥哥替母亲跟你说句对不起,我的母亲害死了昭德皇后,我的母亲承担了太多太多罪孽,母债子偿,由我赎罪。”
昭德皇后待纪常赫很好,纪常赫不能接受,他的养母害死了嫡母。
当然,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存在,间接逼迫他的亲兄弟离开了养母身边。
这一切的一切,压得纪常赫喘不过气。
两兄妹相处不算多,但相对愉快,尤其是昭德皇后的前提下,两兄妹多数时候是温馨的。
纪韶元喟叹,“血债血偿,一码归一码,母亲的仇,我亲自替她报了。三哥无需介怀。”
昭德皇后母子三人去了这么多年,想必是进了轮回,来生不用再见到那等人物了。
纪常赫一怔,昭德皇后……不提也罢,他苦笑道:“无论如何,当年……她待我很好,是我母亲对不起她。我无脸叫她一声母亲。同样,母亲那儿,我也不配当她的儿子。”
这些天,他喘不过气,累啊,恨啊,苦啊,到头来,他终究是一场笑话。
纪韶元凝视着纪常赫那憔悴的侧脸,扯了扯嘴角,“三哥,你永远是我的兄长。”
她丧母丧兄,此生无缘再见,纪常赫,是她唯一接触过的对她最好的哥哥了。
纪常赫似有触动,忍痛含悲,“母亲走了,她的罪过没有一笔勾销,我这个不孝子,好好替她赎罪。以后,我大概不会回来了。妹妹,望你珍重。”
弯下了腰,鞠了一躬。
此去一别,再无联系。
遥想当年那位有点傲气却温和的储君纪常赫,再对比如今心若死灰的纪常赫,往昔一切,错错难料。
纪韶元沉默着,未置一词。
“妹妹,九弟和你,毕竟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感情再怎么好,也最好保持些距离。九弟现在需要你,等他当了天子,一切都拥有了,妹妹也该功成身退了。”
纪常赫温言提醒。
皇室中亲情淡薄,纪常登跟纪韶元到底隔了一层,人心难测,小心一点,总没错。
“哥……”纪韶元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