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涌出了无限希望。
近了——
更近了——!
宛御靠在树上歇了几秒后又跑了起来,他左手被刺穿的数个小血洞吸引了不少蚊虫,又疼又痒的十分难受。
但他还是强忍着大步向前跑去,因为感觉自己似乎快跑出林子了,对!这里不就是当时拍第三场戏的地点吗!再往前走两百多米就是村口的那个大榕树!
宛御在跨出林子的那一刻骤然瘫倒在地上,他望着漫天夜空,劫后余生的喜悦浮上心头。
可下一秒他的双脚便被猛然刺穿,倒钩卡着他的脚踝把直直的往林子里拖拽,溅出的血液在顷刻间就濡湿了裤脚。
宛御忍不住闷哼出声,疼的冷汗直冒,“为什么……”
“你们人类最爱问的就是为什么,可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那人慢条斯理的将金属丝收回手中,弯起唇角道:“那么,游戏开始吧。”
……
“敲敲敲!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你妈呢?”宛御最终还是骂骂咧咧的起身去开门,却哪知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黑黢黢的林子。
宛御被阴凉的晚风吹的打了个冷战,皱眉环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可等他刚关上门转身时却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了林子之中。
宛御一闭上眼这些事就接二连三的蹦入脑海,让他简直糟心的不行,更何况村里没信号也上不了网,更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他干脆打开了之前缓存在手机里小黃片,打算疏解下谷欠望——
正当他看的呼吸不稳,手忍不住往下伸的时候,有节奏的敲门声倏然响起,瞬间就打断了好不容易攒出来的感觉。
粗重的喘.息声于林中响彻,借着月光,宛御神情惊恐的奔跑在这林子中,哪怕裤脚被灌木划破,手臂被擦伤也没有停下脚步。
由于激烈的奔跑令他的口中产生了股浓重的血腥味,从胸腔到咽喉处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声都像是来自破旧的风箱。
夜晚易滋生恐惧,也易滋生欲.望,它会放大人类心中所藏匿着的蠢蠢欲动,也会促使着魑魅魍魉肆意横行。
宛御暗骂一声不想去理会,可那敲门声一下又一下,像是不知疲惫一般。
他顿时就咽了口唾沫,可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轻笑,下一秒剧痛从左手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掌被十几根带着倒钩的金属丝刺穿了。
此话刚落,本穿在宛御左手上的倒钩金属丝直接被那人抽了回去,在鲜血四溅的同时还被狠狠刮下了一层皮肉组织。
“宛御闷哼一声捂着手猛然回头,却看见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不由颤抖着唇道:“你——”
“晚上好啊。”那人歪着头对宛御轻笑,惨白的月光洒落在他面庞,映衬着那双没有一点眼白的瞳仁显得愈发诡异阴森,“来玩个游戏吧,倘若在十分钟之内你能跑出这林子,我就不杀你。”
宛御实在是跑不动了,大汗淋漓的靠在一颗树前大口呼吸着,眼中的恐惧之色仍未散去,精神极其紧绷。
他今晚吃完饭后就早早躺在了床上休息,想着明天还得去镇上叫警察过来,那个莫凉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有郑烽……
“为什么!?我可是在十分之内就跑出林子了!”宛御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将他的四肢用具有倒钩的金属丝捆绑住,又分别将金属丝的另一头绑在树枝上,这样他整个人就成“大”字悬在了半空中,倒钩的每一根刺都深深扎进了肉里,每一下挣扎都令他痛不欲生。
“我是说了不杀你,可并没有说放过你啊。”那人凑近了他,用尖锐的刀片轻轻滑过宛御的颤抖着的唇。
“唔——!!!”剧痛令宛御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面前这把他舌头剜了的人,恐惧、绝望、痛苦犹如巨石般压在了心头。
“这下,你连求我杀你也说不出口了吧?”那人轻声细语的说着,将一根金属丝缓缓刺入了宛御的眼球。
……
……
慕之蝉趴在复古雕花的床铺上打了个哈欠,处于一种想睡还不想睡的矛盾状态。
“夫人不困?”宛遗君趴在他身侧,伸出手顺毛似的撫摸着慕之蝉脊背,嗓音又低又沉。
“不算特别困。”慕之蝉玩着手机里的单机小游戏,倏地想到了什么,突然抬眸看向他道:“诶,话说你可不可以别叫我夫人?叫我慕之蝉就行,夫人总感觉很奇怪。”
“好,蝉蝉。”宛遗君从善如流道。
慕之蝉听的眼皮子一跳,干脆盘腿坐起身看着这鬼,他总觉得这家伙对他的态度熟悉的可怕,从一开始在梦里吻咬了他一口他就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儿,至于后来说的什么一见钟情……
嗤,反正他是不信。
“等阴婚结束后我得回工作单位了。”慕之蝉觉得有些事还是需要提前跟宛遗君说一下,顿了顿道:“你就……别跟着我了。”
话落,宛遗君抬手覆上了他的手,神情平静道:“我想照顾你。”
慕之蝉听的一愣。
“也想陪着你。”宛遗君执起他的手与唇边亲吻,漆黑的眼中涌现出了很多慕之蝉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最黑暗的寒夜。
慕之蝉感受到了手背传来的微凉触感,不由心中一颤。
“谢谢,不过我不用你照顾,也不用你陪伴。”慕之蝉想要抽回手但却没能成功,只好叹了口气放弃道:“我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宛遗君摇了摇头,缓声道:“我不看着你,你又该不按时吃饭了,长此以往你的胃受不了。”
慕之蝉听的一噎,作为常年不吃早饭,午餐和晚餐拿泡面应付的当代大学生,他的胃确实出了些毛病,可也没太严重,因此他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咳,没有,我的胃健康着呢。”慕之蝉淡定道。
“是么。”宛遗君不咸不淡反问一句,那双眼像是看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慕之蝉不自然的撇开视线,想他从小就没有父母,一个人不照样也活到了现在?可总感觉跟这鬼说不通,哪怕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却也能感受到宛遗君似乎对他有股执念,像是不看着他,不呆在他身边他就会怎么样了似的……
越想越头疼的慕之蝉索性放弃挣扎不在思考,打算顺其自然。
“睡了,晚安。”慕之蝉闭上眼安详的躺平。
“晚安。”宛遗君挥袖为他闭了灯,月光顺着透过窗户投射进来,落在了慕之蝉的面庞。
可慕之蝉尽管闭上了眼,脑中却仍然转着各种事情,一会是离奇失踪的夏可苗和李乾飞,一会是剧组那个被剥皮挂树上的男人,一会又是宛遗君俊美的近乎凌厉的面庞。
他微微皱着眉翻了个身,脑中又浮现出了南可绵那一瞬间的可怕眼神……
——完犊子,感觉要睡不着了。
可又不想睁开眼面对宛遗君,于是他又翻了个身。
见此,一直沉默关注着慕之蝉的宛遗君伸出手揉了揉慕之蝉的后脑,随后下挪移至他的脊背,动作轻缓的拍着。
慕之蝉身体一僵,但随着宛遗君轻柔的拍打令他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随即没过多久,房间内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宛遗君垂眸替他掖了掖被子,在近距离看见慕之蝉的恬静的睡容时,他不由心中一软,克制的吻了下他纤长的眼睫。
接着,他便身形一晃飘到了门外,此时一轮弯月高悬,周遭星子遍布,偶有布谷鸟的啼叫响彻树林,有种空灵幽远之感。
“他睡了。”宛遗君望着不远处满身血腥的怪物语气平静道,目光扫过祂脸上飞溅的血和手中绞着皮肉组织的金属丝,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祂没有一丝眼白的眼。
“这样啊……”那东西呢喃一声,复又抬眸望着宛遗君笑道:“但我还是想看看他。”
“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浓。”宛遗君不为所动,眉间一片冷寒之意,任由晚风拂起暗红色的袍角。
“也是……会熏到他的。”怪物低语一句,直接转身离去了。
可宛遗君却没有离开,没过多久,那东西又走了回来,只是身上的所有血迹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手里的金属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现在可以了。”祂弯起唇角,在月光下笑的温柔。
宛遗君并未让步,目光冰冷的看着祂道:“你们闇鬼神一向只亲近魂魄纯洁温暖的人类,与对方相处的时间越久,所产生的占有欲就会越强。”
“嗯,是呀。”祂温声承认道。
“离开他。”宛遗君沉声道,周身的气场猛然之间变得极具压抑且具有攻击性,而那双眼中升起的寒意却让人看的心里发憷。
祂听完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眸中浮现出了无数恶意,“呵,你不觉得你这三个字说的有些恶心么?”
“你是他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离开?”
“嗯?宛遗君。”
祂歪着头,唇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发殷红似血。
作者有话要说:南可绵不是柯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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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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