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有印?
师兄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印为什么会在地府?
……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司怀接过阴差手里的木盒,直接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印章,表面没有雕刻任何符文动物,像块方方正正的豆腐。
印章的颜色是带有油脂光泽白,在灯光下透着丝淡淡的黄色,没有丝毫打磨的痕迹,仿佛是块普通的玉石。
司怀拿起印章,印章不大,他一半掌心的大小,拿着刚刚好,方便。
他了眼印章底部,底部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道天。
天蓬印底部刻有阵法符文,可是这个道天印除了道天二字,其他什么都没有。
司怀:???
他眯着眼睛,凝视了久。
没有感受出任何东西,这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字。
阴差抱拳道:“司观主,东西已经送到,小的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
司怀连忙拦住,问道:“你没说这个印要怎么用呢。”
阴差脚步一顿,实话实说:“小的不清楚。”
司怀愣了下:“你们领导没说?”
阴差摇摇头,想了会儿,又说:“大人只说过一句话。”
“时机到了,司观主便会知道如何使用。”
司怀:“???”
“什么时机?”
“这、这小的就更不知道了。”
阴差一问三不知,而且有公务要处理,司怀没有为难。
阴差道谢,路过昏迷不醒的朱响,停下脚步,施法把人唤醒。
朱响缓缓睁开眼睛,着俯视自己的司怀,以及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想起其他人说的司怀曾问地府要好处,终于反应过来阴差突然出现的原。
他又羞又恼,脸色忽青忽白,变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快步离开。
陆修之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到司怀手上的印章。
道法印各有用处,有祈福、号令、辟邪等等功效,每一枚印章与道诸神紧密关联,有年历史,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
可这道天印不是。
见陆修之盯着道天印看,司怀索性把印给他:“哝。”
陆修之垂眸,指腹摩挲印章。
不论是外观是触感,这枚道天印过于新了些。
而且时机也有些奇怪。
像是发现司怀在研究印章,特地赶出来的。
司怀偏头,小声道:“你也发现不对劲了是吧?”
陆修之嗯了一声。
司怀愤愤地说:“我怀疑地府是故意糊弄我的。”
“连个说明书都不给我,让我拿来砸鬼么?早知道我不如要点别的呢……”
他不满地说着,路过垃圾桶,就要把手上的木盒扔了。
陆修之握住他的手,抿唇道:“这是檀香紫檀。”
司怀手一顿,他不懂木材,更不知道檀香紫檀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贵的样子。
“少钱啊?”
陆修之:“百年寸檀,寸檀寸金。”
这个盒的木材,他不出年份,定然有价无市。
司怀愣了愣,立马抱紧木盒。
他感慨道:“来是我错怪他们了,他们是来给我送钱的。”
陆修之沉默片刻,想把掌心的道天印放回木盒。
“不配。”
司怀随手把印塞进裤兜。
塞完,他扭头问陆修之:“这个印也有价无市吗?”
陆修之摇头:“羊脂白玉。”
价格不菲,但是能买到。
可是如果只是普通的羊脂白玉,为什么会用檀香紫檀来装?
陆修之陷入沉思。
司怀没想那么,抱着盒走向电梯:“我把这个放回房间。”
陆修之走了两步,余光瞥见朱响站在酒店门口,走进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全球限量款。
不是普通的道协会长买起的。
陆修之皱了皱眉,走进电梯,给易助理发了条信息:
【查焦昌市道协。】
回了趟房间,再重新去餐厅,耗费了不少时间。
夜宵是自助餐的形式。
司怀和陆修之抵达的时候,张天敬已经发表完了这几日道场的感想,举着茶盏,对所有人说:“我以茶代酒,敬诸位道友一杯。”
所有人同时起身,和张天津举杯示意。
司怀就近坐下,开始剥小龙虾。
方道长一屁股坐到司怀边上,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会儿司怀,见他状态挺好,松了口气。
“司观主,晚上道场结束的时候,山林里的小动物都来送行,上次我们见到的山精也在......张会长?”
司怀抬头,张天敬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张天敬笑问:“司观主,这几天休息的可好。”
司怀应了一声。
“那就好。”
张天敬笑了笑,了眼身旁的越永逸,缓缓开口:“三日前的开坛,永逸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请司观主多担待。”
司怀慢悠悠地剥着小龙虾:“谁?”
“永逸。”
张天敬喊了一声。
越永逸不情愿地走上前,对司怀说:“司观主……”
司怀瞥了他一眼,不认识。
“你说了什么话?”
司怀完全不知道越永逸说过什么,但这话在越永逸听来,就是司怀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
越永逸低着头,攥紧拳头,对司怀愈发不满。
他是上清观的亲传弟,司怀只是一个无名小观的观主......
“永逸。”张天敬沉声道。
越永逸咬了咬牙,低声说:“我不应该质疑司观主被选为经师,对、对不起。”
司怀哦了一声:“行吧,我原谅你了。”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越永逸更不满了。
张天敬微微皱眉,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司怀笑道:“那些话哪怕没有穿到司观主耳里,永逸也该向您道个歉。”
司怀敷衍地唔了一声,继续吃小龙虾。
张天敬直接坐到他身边,开口道:“司观主,过段时间首都要举办全国道协的交流活动,你有空来参加吗?”
司怀:“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张天敬笑道:“暂时计划是九月份,或许会推迟。”
“没有定下具体的日子。”
司怀:“那到时候再说吧。”
知道他的脾性,方道长连忙打圆场:“张会长,司观主没有别的意思......”
话未说完,张会长笑了笑:“我和司观主接触过,知道他为人耿直,不会误会的。”
“司观主天资过人,是我国道协的翘楚,我也就是提前说一说,希望司观主届时能向所有道友们分享自己的修行感悟……”
这些话司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心只吃小龙虾。
越永逸握紧手里的茶杯,对师父居然都这副态度?
他神色不悦,用力地放下手里的饮料杯。
啪的一声,引起了不少注意。
张天敬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对越永逸说:“永逸,你现在回房做晚课。”
越永逸:“可是师父……”
张天敬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越永逸嘴唇动了动,咽回嘴里的话,转身离开。
司怀撩起眼皮,了越永逸的背影。
“张会长,我是金天观的……”
快,不少道士都来找张天敬套近乎。
张天敬朝着司怀笑了笑,转身离开,和其他道长们谈话。
等他走了,方道长才凑到司怀耳边,小声说:“那个越永逸是张会长唯一的亲传弟,天资不错,在首都名气不小。”
“他平常接触的都是各个大观的人,大概对司观主有误会吧。”
司怀挑了挑眉:“有什么误会?”
方道长点头:“那就——”
“好”字没说出来,他听见了司怀的下一句话。
“他就是嫉妒我。”
方道长:“……”
司怀懒懒地说:“天才总是遭人妒忌的。”
“我已经习惯了。”
“……”
…………
道场圆满结束,六道观的事情也处理完了,所有人在酒店修养了两天,便各回各家。
同时,商阳警方和焦昌市警方一同在网上发了声明:
【近日,商阳警方和焦昌警方以及华国总道协的诸位道长们一同破获一起跨市诈骗案。】
【两个月前,商阳市出现穿着道袍的不法分,以长命百岁为噱头哄骗不少市民信教、购买符纸饰品之类的东西,警方调查过后,发现该组织名为六道观,藏匿于焦昌市某山林里……因此,商阳警方与焦昌警方、以及华国总道协的共同合作,前往六道观,辛苦多日后,合力剿灭这特大诈骗团伙……】
【最后,小编提醒大家,我国宗信仰自由,请注意不要受人蒙骗,戳一戳这条链接,便能看到全国正规道观,以及道观的具体地址、联系方式等等哟~】
配图是六道观的一些照片,有监控里调出来的蓝袍道士的照片。
【警察叔叔牛逼!!】
【我听说过这个六道观!我妈当初信了几天,被我拉去信道天天尊了。】
【我记得这几个道士,在商阳大学城看见过。】
【为什么道天观不在道协的名单上啊?】
【我记得以前讨论过,好像是还在审核?】
【这都过去多久了?不会是审核失败了吧?】
…………
刷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司怀和陆修之已经到商阳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刚想转发商阳警方的微博,顺便告诉大家审核的事情。
华国总道协的官方微博比他快一步,发了微博。
【华国总道协:道天观的一审很早就已经通过了,二审需要名德高望重的道长同时参与,为最近在道长们忙着处理六道观的事情,道协不少公务都暂时搁置了,请大家耐心等待哦,不久后,道天观就会出现在华国总道协的官网了。】
这条微博就是告诉大家道天观的审核是肯定会通过的,只不过走正规程序要耗费些时间。
司怀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华国总道协的居然会为他说话。
他点了个赞,转发这条微博。
回到陆家,一切都没有变化,鸡精趴在石头上晒太阳,陈管家正在收拾祖师爷牌位前的供品。
见这一幕,不等司机停好车,小青立马跑了出去,把陈管家要扔掉的贡品塞进嘴里,接着开始擦拭香炉。
院子里没有香客,小青擦着擦着,往嘴里塞了把香灰,砸吧砸吧嘴巴,好像还挺好吃的。
司怀和陆修之一下车,陈管家便迎了上来,接过行李,对他们说:“司总和费女士说要过来。”
司怀疑惑:“他们来干什么?”
陈管家:“来蹭饭。”
司怀:“司家破产了么?”
司弘业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司怀的话。
他嘴角抽搐,一个月不见,这小子嘴里是没有好话。
司弘业:“再过一百年司家都不会破产!”
司怀哦了一声:“那是祖师爷有好生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