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昀望着她绯红的唇。
那里水润如同樱桃。
爱意似乎从心脏处传了上来,使得他想要把人紧紧抱进怀里,亲亲她,抱抱她,对她更好一点。
……
他想的倒是多,枝枝却只小声嘟囔:“一会儿功夫殿下便训了我四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得罪殿下了。”
下一刻,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便被人捏着抬了起来,力气不至于弄疼了他,却也让她挣扎不开。
沈璟昀的目光深不可测,望着她的时候,宛如看不到底的深渊,让人禁不住心中发寒,猜测其中到底有什么。
枝枝干笑一声,有点恐惧:“殿下?”
沈璟昀顿了顿,手指微微伸出去,轻轻触碰到她的红唇,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女孩儿如同樱桃般的红唇上轻轻摩挲,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枝枝的一双眼睛便睁的圆滚滚的,呆呆看着他。
沈璟昀喉间溢出一丝浅笑,似乎很是愉悦。
手指放过了被他揉搓到红艳艳的唇,另一只手拉着她,将人带到自己跟前。
枝枝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男人的气息带着火烫的热度传到唇齿之间。
那人的手指握着她的下巴,舌尖在她口中,令她不知做何反应,只能愣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深黑眼睛。
枝枝脸红心跳,只觉得要呼吸不过来,似乎是被人抢走了口腔中所有的气息,一时竟觉得有些窒息了。
沈璟昀松开她的唇,哑然失笑,“笨,不会换气吗?”
他挨的极近,唇齿之间的热气全都扑在脸上,带着柠檬的清香,无端端让人觉得心跳加速,热腾腾的熏红了人的脸。
沈璟昀的手指轻轻碰着她柔软绯红的脸颊,只觉得一阵阵眩晕。,他望着枝枝,目光深深,忽然就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枝枝一怔,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殿下?”
这个人是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随便抱人吗?
沈璟昀不语,快步朝前走去。
东明殿被抛在身后,隔着窗户上的青纱,木良娣缓缓握紧了拳头,顾氏这般卑贱的女子,有什么资格侍奉殿下,她不配,根本不配。
玉春殿的侍女们看见自家昭训被太子殿下抱着回来,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到底朱雀机灵,也不提将人放下的事情,全当看不见,只道:“殿下忙了一整日,祭灶领宴,想来也累了,殿下可要沐浴。”
沈璟昀淡淡嗯了一声。
枝枝又不傻,听得懂这话中的含义,便微微低了头,心里面有些害怕,还有几分期待。
他生的这般高大,肯定会很疼,可……可这么温柔的男人,说不定不会弄疼她呢。枝枝的手指挖着自己的手心,心中纠结不已。
沈璟昀抱着她进屋,随手关上门,将茫然的小姑娘放在床榻上,轻轻捏了捏她发红滚烫的耳垂,笑声便传过去:“羞了?”
枝枝捂住脸不看他,朱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就是羞了,又如何?
“在宁王府勾引我的时候,便一点都不知羞,到了破庙里对我暗送秋波,也不知羞,现在是怎么了?”
枝枝瞠目结舌,下意识拿开手,瞪着他,道:“谁对你暗送秋波了。”
她分明是避之不及,何时暗送秋波了?若说暗送秋波,也该是那个姓周的对她暗送秋波。
这动作却不啻于把自己送到了对方手里,沈璟昀不管她的话,只将她的手按在床单上,俯身下去,含住了她细嫩的唇。
枝枝全身都被他压着,动都动不了,唇齿之间的气息流动,更让人骨酥筋软,浑身发颤。
手指无力地抓住床单。
枝枝轻喘一声,半睁着眼睛看他。
她本就生着一双妩媚风流的眼睛,哪怕正正经经站着的时候,都让人觉得魅惑不已,更何况这般情形,温香软玉,眼神迷蒙,是个男人便受不住这般诱惑。
沈璟昀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而来。
衣带被扯开来,衣衫凌乱地从身上滑下去,只剩下柔软华美的襦裙。
包裹着年轻女子美妙的身体。
沈璟昀打量着她,手上却宛如一个正人君子,一动不动,倒活生生像是什么正经的场合了。
难为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所谓衣冠禽兽几个字,从不是假的。
枝枝羞怯地转过头去,咬着下唇不敢言语。
他的目光着实太过放肆了,跟装了蜡烛的刀子似的,让人避之不及。
枝枝轻咳一声:“殿……殿下……您要看到什么时候去?”
“枝枝等不及了?”沈璟昀徐徐问道,“是吗?”
枝枝脸色跟打翻了朱砂盘似的,愤愤不平道:“谁等不及了,你……你这个人……太过分了!”
从未见过这般恶趣味的人。
她生了气,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转过头去不理会沈璟昀。
素日里,她容貌光彩照人,总会让人只看着她的脸,眼中再无别的地方,这会儿沈璟昀方才真正注意到,他一直以为的小姑娘,竟也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
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子了。
并不是个小姑娘。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深不可测的眼底里,带着几分旁人看不懂的情绪,他缩回去解她衣带的手,深夜里烛火昏黄,什么都看不清楚,得错过多少美景。
“枝枝没有着急,是我着急了。”沈璟昀在她耳边低声道,随即却站了起来,打开门,冷淡道:“给孤取十支蜡烛来。”
枝枝张口结舌地坐起身,声音尖利而慌张:“你要蜡烛做什么?”
她有点恐慌,以前蓝姐姐跟她说,宁王在床笫之间,最爱折磨人。
其中常用的手法就有一项,跟蜡烛有关。
枝枝咬着唇,回想起蓝姐姐的话。
她当时的脸色,那么难看,那么绝望。
怎么说来着?
枝枝想都不敢想,只怕自己这辈子,都无望了。
他……太子殿下,不会跟他叔叔一样,也有这种嗜好吧?是了,他们是亲生的叔侄,流着一样的血,有同样的嗜好又有什么奇怪的。
枝枝两眼发黑,脸色却唰一声,变的惨白惨白的,不带一丝血色。
莫非……莫非自己从一个狼窝,跳到了一个虎巢。千般算计万般筹谋,竟然只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吗?
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枝枝身形晃了晃,竟倒头栽了下去,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摔下去也无妨。
沈璟昀一怔,快步上前接住她,低声喊:“枝枝?”
怀里的姑娘脸色苍白,没有丝毫反应,显然是晕了过去。
“传太医。”沈璟昀将她抱起来,塞进被子里,冷声道,“快去。”
“枝枝……枝枝……”
耳边一直环绕着一个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枝枝握紧了拳头,想赶走这聒噪的苍蝇。
没有一个好东西,苍蝇是这样,男人更是这样,枉费她还以为自己寻到了良人,没想到也是个豺狼。
她还醒来做什么,把自己送进虎口,焉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枝枝眼角忽然溢出一滴清澈透明的泪水,沈璟昀敏锐的发现了,替她抹去眼泪,低声唤:“枝枝,快醒醒。”
太医挎着药箱过来,“臣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过来看看顾昭训,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晕倒了?”沈璟昀不动,依旧坐在床边,握着枝枝的手,淡声吩咐。
望闻问切,诊脉一整套,“殿下,昭训的脉相,似是大喜大悲之际,情绪交替太过不稳,许是还带了几分恐惧,心绪复杂,是才晕了过去。”
“可有大碍。”沈璟昀望着太医,面色冷静无比,似乎没什么感情。
可太医很明白他的意思,殿下是说,如果真的有大碍,也不必处置自己了,只消送去跟顾昭训作伴,倒也省了彼此的心思。
“回禀殿下,无碍的,昭训年纪轻,身子骨弱,是才受不住这般大喜大悲,只要素日调养好了身体,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太医说的是实话,身子骨好了,自然不会动不动就晕倒。
寻常人家,悲喜交加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也没见人家动不动就晕过去。顾昭训这身子骨看上去也没有这般弱,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殿下若是不放心,我给昭训扎上两针,药倒是不必吃的。”
沈璟昀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露出枝枝娇美的容颜。
太医走上前去,也微微顿了一下,难怪殿下这般紧张顾昭训,手中寒光闪烁的银针扎进细腻的肌肤,不过片刻,枝枝便呻吟了一声,睫毛微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太医抽出银针,假装自己是个瞎子:“殿下,臣告退。”
沈璟昀点头,并不言语,而是坐到了床榻前,握住枝枝的手,低声问:“有什么不舒服吗?”
枝枝眼神迷茫,似乎是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心底里只余下铺天盖地般的恐惧感,她慢慢回想着,脸色又苍白起来,看着沈璟昀的时候,眼中全是恐惧。
沈璟昀微微一怔,按住她的肩膀,蹙眉道:“怎么了?”
他做了什么,竟至于让她这般害怕。
枝枝身体微颤,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颤声道:“没……没什么……”
“枝枝!”沈璟昀声音强硬,“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枝枝精巧的唇不带一丝血色,苍白的令人心疼,她轻颤道:“我……殿下……殿下为什么要蜡烛?”
心里还是存了三分希望,万一他有别的用处呢,在无边无际的绝望当中,只剩下这一点希望,如同萤火之光,照亮了黑暗。
枝枝静静望着沈璟昀,等他的回答。
如果……如果他和宁王一样,那她便只能去死。
沈璟昀蹙眉:“蜡烛自然是照明用的?”
“我看这寝殿里头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语气迟疑了一下,有几分难以启齿,“既然是……是头一次,孤想好好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