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谣言来得突然,而且凶猛,仅仅几日的工夫就传得人尽皆知。
若是搁在以前,这个传言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但自从婧安公主落水后醒来的种种事,加上捕风捉影的谣传,仿佛坐实了宋幼珺与?姜沂川相?恋的事情。
婧安公主又添了一个笑柄。
都言与?昭国质子相?恋是公主自降身份,给南珑皇室蒙羞,往日对婧安公主诸多的骂声中又多了不少。
宋幼珺起初听到这消息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心知京城里搬弄是非的人比比皆是,之前就有关于她的各种传言,多这一条也没什么。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虚心的,毕竟她确实对姜沂川抱有别的心思。
传言愈演愈烈,宋言宁也听到了风声,有些不放心的来了尽欢宫,一进门就看见宋幼珺正蹲在地上刨土。
“皇姐,你在做什么?”他顿时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凑过去看。
宋幼珺满手的泥土,却丝毫不在乎,从地里挖出带着根的花种,头也没抬道,“你来得正好,六六你把这个带回宫里去,种在土里,等?到春天来了就会满院子的花,漂亮的很。”
宋言宁不想要,“我一个男子汉的宫殿里,种那么多花有何用?”
宋幼珺抬头白了他一眼,“你那光秃秃的院子好看吗?”
宋言宁无?以反驳,嘟囔道,“反正我不要。”
宋幼珺不仅让他收下,还让宫人递上一把小铲子让宋言宁跟着一起挖,姐弟俩在土地里忙活了一个下午,最后宋言宁抱着满怀的花种从尽欢宫离开,满身的泥土。
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才想起来去找宋幼珺是为什么事。
接下来的几日,谣言突然止住,一些闲言碎语也没有了,京城里关于婧安公主的传闻很快就消散了。
宋幼珺知道这肯定?是皇帝从中插手了,暗中将?谣言止住。
腊月十日,京城里的书?院陆续停课,大街小巷上多了不少年轻的男女。
腊月十五,鉴天宫也停课,宋言宁也一下子闲了起来,整日往宋幼珺的尽欢宫跑,有时候还会带着姜沂川一起,三人结伴偷偷溜出宫。
找一处僻静地方煮上一壶甜甜的热茶,市井里的喧闹从窗子透过来。
宋幼珺与?姜沂川对面?而坐,桌子上摆着一副棋盘,宋言宁趴在一旁的桌子上,脸下面?垫着柔软的棉垫,正呼呼睡得正香。
房中燃着的香蔓延到角落里,宋幼珺认真的盯着棋盘,犹豫片刻落子。
姜沂川看了一眼,说?道,“这局你也赢不了。”
宋幼珺哼了一声,“大话未免说?的太早了。”
“五子之内,你便会输。”他指尖捻着一枚棋,已经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但却仍未动。
宋幼珺听后,小脑袋瓜一动,立即取巧道,“那若是你五子之内没有将?路堵死,便算我赢,如何?”
姜沂川几乎想也不想就点?头了,纵容道,“你每下一颗棋,就有一次悔棋的机会。”
宋幼珺顿时来劲了,“你好像很自信啊?”
姜沂川落子,撩起眼皮懒声道,“这或许是你唯一能在棋盘上赢我的机会。”
宋幼珺只觉得这人往她心口上戳来一刀,虽然也确实是实话。
她与?姜沂川切磋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一局能赢的。
姜沂川在棋盘上虽然不会欺负她,但也不会让着她,从不肯故意输给她,只会在宋幼珺一直输之后,脸上的表情不好看时扔下手中的棋,问她要不要吃些东西。
宋幼珺极其?认真的思考了很久,姜沂川也静静的看着她,并不催促,见她眼睛一直在棋盘上打转,眉头皱着,似乎苦恼到底该如何走下一步棋。
许久之后,宋幼珺落下一子,就听姜沂川忽然问,“公主也有听到过城中的传言?”
她愣了一下,随后知道他说?的是前些天的事,便点?头道,“听说?了,好像是在传我们俩相?恋。”
姜沂川不动声色,将?棋子落在棋盘上,低低嗯了一声。
见他没什么反应,宋幼珺心中有些失落,咂咂嘴道,“不过是那些闲人饭后乱嚼舌根子罢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姜沂川却道,“这些谣言传得猛烈,来势突然,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操控的。”
宋幼珺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听了之后像却醍醐灌顶,明白这个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起初她还以为是先前她和姜沂川在祈愿幡那地方与?外?地人起冲突一事闹大了,消息传出去,才造成了谣言的散播。
但是却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城中的人即便是再闲,也不会总揪着婧安公主的爱恨情仇,况且任何传言的热度都有期限,若是能够一直持续,那必然是有人暗中做推手。
“有人设计我们?”宋幼珺惊诧道。
姜沂川见她一点?就通,省了不少解释,继而道,“尚不知是谁,也不知目的是何,所以你更要多加小心。”
“你才要多加小心吧,不会有人敢算计到我头上的。”宋幼珺说?道。
姜沂川轻轻垂眸,也不知在沉思什么,但显然是不同意宋幼珺的话的,“是冲着你来的。”
出于对姜沂川话的信任,她立即开始思考,是谁会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