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山病得极重,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他就看着他的二儿子,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与他说:“今天公司出事了是不是?你看到江樵那个废物的照片了吗?你没看过?不敢看?”
江酩划出手机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送到他父亲眼前:“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你养出来的废物,在结婚前夜和别人上床,玩的3p呢!他这副德行,就跟你年轻时的行径一模一样!”
江易山瞪大了眼睛,呼吸跟着变得急促起来,他费力地抬起一只手,食指指着江酩,却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江酩收回了手机,笑着说:“你没猜错啊,是我找人干的,一切都还没结束呢。”
一旁的仪器发出异常的响声,江易山的脸憋得青紫,江酩看着他道:“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我母亲去世前的痛苦你终于也尝到了吗?!你活着做什么?你活着,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一手创立起来的江氏是怎么一步步没的!”
江易山的胸口剧烈起伏了数次,很快再没了动静,心电图拉成了直线。
江酩抬手把他的眼睛合上,冷冷开口:
“死了,就去给我母亲谢罪吧。”
作者有话说:
19(二更)
江夫人拉着颓废的江樵赶到医院时,只得到了江易山的死讯,女人在看到江易山盖着白布的遗体后,跌倒在地痛哭起来,江樵的酒也醒了,他看着再没有动静的父亲,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中后,终于跪地哭出声来。
在一旁的医生不是很理解江夫人把人送到医院在明知他病情危险的情况下还要一声不吭的离开,只能可惜地说:“江先生的病情本来就危重,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家属最好不要离开...我们尽力了。”
赵晴用手虚打了江樵一下哭着骂道:“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你为什么!你爸爸现在走了,你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江樵任母亲责骂,他被那些糟糕的事情烦透了,灌了酒醉在办公室里,手机联系不上,赵晴只能亲自去公司找儿子,急匆匆的把人拉到医院里,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江酩冷眼旁观着母子俩的伤心,到底留了几分仁慈,不打算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风凉话,谁料到他刚要走出病房,女人忽然从地上蹿起,指着江酩的后背骂:“你爸爸最讨厌你!一定是你把他气死的!你这个小三生的贱种!你不得好死!”她刚才哭得那么难过,现下骂人却中气十足:“你爸爸的遗产,你一分钱都别想碰!”
江酩停下脚步,转身看了女人一眼,又看了江樵一眼,勾着嘴角笑了:“你还想着拿遗产?江易山的那些钱,早就被你儿子败光了!”
江樵心虚道:“你胡说什么!?”
“你在银行借了五千万,现在,你拿得出一百万去还吗?我告诉你赵晴!你的亲儿子,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江易山的遗产能不能把这些债务平了都是个问题!你的后半生和你的废物儿子,背着如山的债务过吧!”
赵晴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江樵,江樵恼羞成怒,却忽然顿悟了其中的一些关节,于是扑上去就要给江酩一拳:“是你算计我!我有今天是不是都是你算计的!”
以前的江酩韬光养晦在江家忍了十余年之久,现在终于忍够了,他抓住江樵打过来的拳头,反手回击了极重的一拳,江樵被这一拳打得跌倒在地,醉酒的后劲还未过,他连爬都爬不起来。
赵晴见到儿子被打成这样,立即冲上去要还手,她总以为江酩还是个十四五岁任她打骂的孩子,可她错了,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早已强大到可以拿捏他们一家人的生死。
江酩避开女人的回击,重重捏住女人的下巴,阴深深的问:“赵晴,你还记得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江酩的亲生母亲名叫江萱,虽然也姓江,却跟现在的江家没有任何关系,江萱年轻时是个小明星,虽然年轻貌美,但因为背后没有靠山,一直都只能演一些配角,但她乐在其中,当配角赚的钱也足够她养家了。原本她的一生可以平静安稳的度过,直到在一次酒会上遇到了江易山,男人看上了她的美貌,几次撩拨不成,派人给她灌了迷药抬进了酒店的房间里,逞了一时的兽欲。而那时,江易山已经娶了赵晴,儿子都三岁了。
江萱醒来后几乎崩溃,决定把江易山告上法庭,可江易山是江家的独子,一旦缠上这种官司,前途都会受到影响,江老爷子出面调和,彼时江萱被查出了身孕,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柔弱女子根本不可能与江家斗,更何况,江老爷子话里有话,看似为她着想,实则已经威胁了她的父母,江萱无路可退,最后只能妥协。
江老爷子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江家认这个孩子。
江萱被江家安排在了一个小房子里待产,怀孕期间尚且得到了较好的照顾,直到小江酩出生。
赵晴原本就看不惯江萱的存在,等到江老爷子去世,便数次刁难,彼时江易山已经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在外面还有个爱妻顾家的好名声,江萱的存在无疑是个隐患,江易山便让人把江萱锁在那所房子里,不允许她出门半步,只有小江酩可以出门玩。那时的江酩尚且是个无知纯善的孩子,有一回赵晴假意招呼他进家里吃东西,给的那些面包是过期品,小江酩吃了后闹了三天肚子,因此被留在主宅养病,江萱连看都不能看一眼,而后江酩被迫住在赵晴身边半年,这半年是江酩的噩梦,他无论做什么都是错,都要被女人打,吃饭时不小心打碎了碗,被赵晴连踢带踹,胸口一片紫青,被送进了医院,事情闹大了江易山才管了这件事,他责骂了赵晴,而后默许小江酩回到小屋里和亲生妈妈一起住。
五岁半的小江酩回到母亲的身边,心理出现的问题被母亲及时矫正了回来,江萱给了小江酩最好的家教,教他心怀善良,教他懂得隐忍。小江酩这才没有长歪。
江酩十二岁时,江萱的哮喘病发作,严重到几乎昏迷,小江酩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情况,小房子里的药已经很久没有续上了,他只能跑去主宅,却被挡在大门外,他拼命呼救,赵晴拉着十五岁的江樵在别墅二楼冷眼看着,小江酩绝望地给他们跪下,恳求他们帮帮母亲,却连一丝怜悯都没得到。
最后是去求了邻居才把江萱送进了医院,可惜,一切都晚了。
江酩永远忘不了母亲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喘不过气的痛苦模样,也永远不会忘了江易山对母亲做过的一切,以及那日赵晴母子的冷血旁观。
往事被江酩血淋淋的撕开,赵晴却丝毫不觉愧疚。
江酩几乎想当场掐死她,但他还是理智的松了手,弄死这个女人于现在的他而言实在太容易了,可是这么死了实在也是便宜她了。
他就等着看这个恶毒女人和他的废物儿子背着几千万的债务如何尊严扫地,如丧家之犬一般苟延残喘。
江易山前脚刚死,后脚江氏集团的老股东纷纷翻脸无情,第二日,一群被江氏拖欠工资的工人到江氏集团大门前闹事,有人受伤,被媒体大量报道。
此事发散后,所有手持江氏股票的人都大量抛出,导致江樵腹背受敌,全部的身家血本无归。
几日后,银行对江氏集团进行破产清算。
放晴了好久的天忽然飘起了毛毛雨,江酩忘了带伞,只能微微前倾身体护住手里的一捧小兰花,他走至江萱的墓前,先清理了之前送过来已经枯掉的几把小花,而后将手上那捧开得极好的兰花放了上去。
这个季节没有地方买妈妈最喜欢的花,所以他就自己种。
江酩抬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中恬静美好的笑脸,眼泪还是涌了上来。
“母亲,我给你报仇了。”江酩流着眼泪笑了笑:“他们终于得到报应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我今天,特别开心,心里也特别舒畅。”
眼泪一滴滴砸下来,比雨点要大上许多。
“你别担心我啊,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没人能欺负我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江酩抵在了墓碑上,声音弱了一些,像是在说悄悄话:“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现在也很喜欢我,可我不知道,他能喜欢我多久。”
“我骗了他,你从小教我的,说谎会付出代价的。”
“我...我很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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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酩从陵园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他筹划这些事用的人和物都需要去收个尾,比如拿更多的钱堵住那些去江氏集团闹事的工人的嘴免得他们露陷,比如给媒体一些封口费,让不雅照的事情适可而止,毕竟这件事还关乎纪寻的名誉,他无心伤害纪家的利益。
等忙完这些事,天就黑了。
中午下的小雨变成了小雪,一个下午的功夫雪已经积起来了。
江酩心情不错,泡了杯热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欣赏雪景。
手机这时候响起,江酩给纪寻设置了特定的铃声,铃响第一声他就接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纪寻日常想念他了,还没问好,纪寻焦急的声音就传过来:“怎么办呀,怎么办呀老公!奶球好像生病了!”
江酩细问道:“奶球怎么了?”
“它,它好像吃坏肚子了,把我喂的猫粮都吐出来了,现在,现在也没什么精神。”
“嗯,找梁医生看了吗?”
纪寻着急地提醒他:“梁医生,梁医生又不是兽医!”
“我一急就忘了。”江酩笑了笑温柔地说:“那小寻先把奶球交给庄驿,让他把小猫抱进城里找个宠物医院看看?”
“...”纪寻嘀嘀咕咕地说:“就不能,就不能我抱奶球去医院吗?”生怕江酩不同意又连忙补充道:“它现在趴我怀里才好一些,它,它一离开我就难受,真的!你让我抱它去医院吧,我保证不乱跑,不会被,被坏人发现!”
江酩沉默了两秒,始终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好,那就小寻抱着奶球来医院吧”
话才说一半,纪寻在电话那头已经欢呼起来,江酩忍不住也跟着他一起高兴,但还是叮嘱道:“但是要戴口罩,还有外面下雪了,记得戴帽子和围巾,把自己裹严实一点,别冷到了。”
得了便宜的纪寻十分乖巧:“我会的!我会把自己裹紧,不会被坏人认出来。”
“嗯,我联系好医院也会过去,你抱着小猫过来,就能看见我了。”
“好!”纪寻想不到还有这种福利,兴奋极了:“老公你太好了!”
江酩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那你现在把电话给忠叔,我得派几个人保护你才行。”
“好的!!!”
电话就到了管家手上,江酩把考虑到的问题都一一叮嘱了:“让庄驿时刻陪在纪寻身边,再派两个保镖在后面跟着,宠物医院我会联系好,你把纪寻照看好。”
管家一一应是,末了多问了句:“先生,您让纪少爷进城,其实是有风险的。”
“我清楚。”江酩说:“可难道我要把他关在屋里一辈子吗?”
江酩不会让纪寻步母亲的后尘,他也不是江易山。
况且,他不可能真的把纪寻藏一辈子。
得到江酩的许可后,纪少爷就欢天喜地的跑上楼换衣服,围上厚厚的围巾,带上毛绒绒的毛线帽,羽绒服像一张小棉被一样把他裹了个严实,他找了一张小毯子,把小奶球裹了进去,而后才抱着小猫跑下楼,乖乖带上管家给他准备的口罩。
全副武装后才出门,庄驿给纪寻开了车门,等纪少爷坐进去了,他才坐到他身边,示意司机可以出发。
纪寻坐的这辆车开出去后,后面坐着保镖的车也立即跟了上去。
纪少爷一直把小猫抱在怀里不离手,可是注意力很快就被窗外的雪景吸引过去,他醒过来后,还是第一次进城呢!
这一路的风景十分不错,要不是风吹得有点冷,他甚至都想开窗。
很快就到了市中心的宠物医院。
纪寻在车里就看见在医院门口站着的江酩了,等车停稳了就立刻抱着小猫朝江酩飞奔而去。
江酩看见这人的小身板被羽绒服裹大了一圈似的,只觉得可爱,张开了双臂等着纪寻扑进怀里。
纪少爷倒是想扑过去,可他怀里还抱着一只生病的小猫,动作不能做得太大,在扑进江酩怀里前堪堪刹住了脚,一气呵成地踮起脚把小脸仰起来:“亲亲!”
江酩便捧着纪少爷的小脸,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睛,又抱了抱他的小身板笑着说:“真的裹成球了啊”
“那当然,我可听话了。”纪寻摇着小尾巴邀功似的说。
“好啦,我看看小猫怎么样了?”江酩低头去看纪寻怀里的小奶猫,无精打采的确实像是生病了,他抬手摸了摸,从纪寻怀里把小猫接过来,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去牵纪寻,带着他往预约好的科室走。
庄驿跟着上了楼,而另外两个保镖则留在医院门口,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医生是江酩信任的朋友,自然守口如瓶,事实上他也没有过多关注过纪寻。小猫抱过来后就开始一心一意地给它做检查。
房间里开了暖气,纪寻闷得有点难受,江酩察觉到这一点,便主动帮他把围巾解下一圈,让他舒服些,口罩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摘的。
很快,医生就完成了所有的检查:“没什么大事,就是吃撑了,小猫还小,不能喂太多东西,不然它消化不了。揉揉肚子开点药就会好的。”
裹成球的纪少爷还是很担心:“可是它今天吐得很厉害呀。”
“是不是猫粮选得不对?”医生问。
江酩听了便说:“这些东西我是提前找人去添置的,小猫抱回来时比我原先想的还要小一些,可能真的是猫粮的问题?”
“你们头一次养猫没有经验,我给你列一个单子,小猫每一个阶段要吃什么和注意事项我都给你列清楚,这样以后就不会犯错了。”医生拿过笔纸开始写。
纪寻用手指戳戳江酩的肩膀,气鼓鼓的说:“都怪你。”
“怪我怪我。”江酩抓过他的手指揉了揉:“你可以罚我。”
纪少爷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就罚,罚你给奶球铲三天屎”
在一旁的医生听了没忍住笑起来,幸灾乐祸地说:“江哥,你也有今天啊”
江酩把纪寻搂怀里笑着说:“我开心着呢。铲屎也乐意。”
“行吧,我这种单身狗是不懂你的快乐。”医生打趣着,等把药和注意事项都写好了,才问到:“猫猫的名字叫什么?”
江酩一本正经的回答:“奶球。牛奶的奶,篮球的球。”
医生对江酩刮目相看:“我还以为你会取什么石头,二狗之类的。这么可爱的风格不像你啊。”
“是我取的名!”纪少爷连忙邀功:“好听吧!可爱吧!”
医生笑道:“小嫂子挺可爱的。”
等给小猫喂完药后,江酩才牵着纪寻离开了宠物医院。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纪寻不想这么早就回去,便缠着江酩陪他在雪地上散散步,江酩毫无原则的答应了。
他搂着纪寻,纪寻怀里抱着小猫,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在雪地上踩脚印,倒有点一家三口的意思。
纪少爷想什么就说什么:“老公,以后,以后有了宝宝,我们也这样散步好不好?”
江酩也忍不住憧憬这样美好的未来,他暂时撇开了所有忧虑,答应道:“好,我也很期待。”
“要生很多个宝宝,你抱一个,我抱一个。”
怀里的奶球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地位要不保,连忙弱弱的喵了一声,在小主人面前刷了个存在感。
纪寻连忙摸了摸小猫安慰道:“当然也不会忘了小奶球。”
一直到小雪又飘起来,江酩才要带着纪寻回去,哪知刚往回走了一段路,忽然有一个陌生男人跳到纪寻面前指着他道:“你是纪寻?!”
他说着,开了手机的闪光灯直接往纪寻脸上打,江酩反应过来一把将omeg护到身后。
那男人举着手机疯癫一样的大笑:“我他妈发财了!这不就是纪家一直找的那个少爷吗!!!”
纪寻知道是碰到老公与他说的坏人了,他被吓到了,抓着江酩的衣服不敢放,江酩侧身把人抱进怀里,一张脸已经冷阴阴的,他用眼神示意身后跟着的三个保镖,意思很清楚:
解决掉。
作者有话说:
那个男人沉浸在即将得到八千万赏金的快乐中,混然不觉危险靠近。
现在天色已晚,街上没有多少人。
庄驿戴了手套,不动声色走过去按住那人脸上的命门,手上稍一使力,一个壮年男子立即仰倒在地,庄驿一把抢过那人的手机,两个保镖快速上前将人拖进最近的巷子里。
整个过程半分钟不到,动静极小。
江酩抱住纪寻安慰,将人带回车里。
那个男人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在了拐角的巷子里,眼前还有三个高大的lph在看着他。
他立即发现自己手上的手机不见了。
“你还我手机!你还我八千万!”男人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居然从地上爬起来要反抗,庄驿一拳打在他脸上,又把人打趴下了。
“你要八千万还是要命?”
那男人哭骂道:“我操你,我他妈每天啥事不做就盯着纪家的新闻,那个纪寻,长什么样我都烙在脑子里了!我这么努力,我就想拿那八千万!”他边哭边吼:“谁他妈不想一夜暴富!!!”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抵上了一个硬冷的东西,继而是枪上膛的声音:“那你就是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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