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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归来仍是少年(1 / 1)

风间琉璃只觉得自己一只在走着,道路就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他从青年走到中年又走到老年,即使是身体佝偻头发花白也不曾死去,仿佛这个空间中拥有变化的只有他一人,其他都是恒久不变的,包括生命和时间。

他的精神已经麻木,身体机械的前行,心如枯槁。

不知前行了多久,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发着光的门,风间琉璃的眼中也出现了光。

不知道门后是什么,但他没有犹豫,直接迈了过去,这一刻他终于是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虽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在一阵光芒照耀过后,他的身躯从老年逐渐恢复年轻,佝偻的身体逐渐挺拔,肌肉逐渐充盈,皮肤变得有弹性,头发也重新成为乌黑的模样。

但这一切的变化并未停止,他的年龄仍旧在逆生长,直到他变为了一个稚嫩的年轻男孩。

他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又看着面前持着刀的年轻源稚生,仿佛明白了什么。

长刀刺破胸膛,风间琉璃向后倒去,视野逐渐陷入黑暗,再次惊醒他依旧站在那道门前。

这一次风间琉璃犹豫了,里面就是自己的魔障,每踏进去一次就会在那道记忆上多划伤一道口子。

犹豫再三,风间琉璃再一次踏进去,几秒种后他再一次睁开眼睛,不甘、愤恨的情绪一闪而过。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再一次走入。

徐言意识回归,察觉到绘梨衣依旧熟睡,他这才放心的来到风间琉璃面前。

此时的风间琉璃站在院子中,手里的长刀插在地面,他的表情时而痛苦是而纠结,更多时候像是一个小孩一样无助。

梦貉在徐言身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噬,这原本是不会出现的,以风间琉璃的精神量足以横推除龙王以外的一切生物,但他偏偏遇到了徐言这个怪物。

此时风间琉璃历经的是与徐言力量融合之后的梦貉幻境,如果无法找到正确的方式,他可能后半辈子都要在无尽的幻境轮回中度过了。

这样的风间琉璃徐言也懒得动手杀,他抬起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随手一握,一道血花四下爆开,一道穿着灰色西装带着公卿面具的尸体跌落在地。

“藏头露尾的家伙……”他觉得对方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但这只有在看到本体时候才能分辨出来,一个‘廉价分身’在死去之后与死侍没有多少区别。

“日本的影舞者?真是麻烦。”

另一边,源稚生在急救床上苏醒,他的手上挂着葡萄糖,他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但只要给到足够的营养,这幅强大的身躯可以瞬间造出大量新鲜血液。

“少主!”樱走了上来,她之前离开之后因为不放心所以又折返了回去,之后他就看到不省人事的源稚生倒在血泊中。

她已经在这里守了两个多小时,其他人都去平定今夜的乱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守着源稚生。

这么说也不算准确,因为在旁边的病床上躺着诺诺和苏茜,他们两个手上也挂着吊瓶。

“扶我起来,那边怎么样了?”源稚生伸手就要拔掉手上的针,樱见状连忙制止。

“已经结束了,上杉家主毫发无损,徐言先生三人共同战胜了敌人。”

“那就好……”源稚生常舒一口气,“那就好……”

樱似乎还想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话犹犹豫豫的,不是你的作风。”源稚生皱眉道。

“那个入侵者……现在依旧在徐言先生的院子里,只是对方的状态有些奇特,徐言先生说是要等您醒来之后自己决定怎么去处理。”

“处理?入侵者当然是……”源稚生口中的话戛然而止,他无论如何也忘不掉那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面庞,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弟弟,即使对方已经成为了一个极恶的鬼。

他已经亲手将对方击杀过一次,这一次他还是要这么做么?

源稚生心中不清楚,他现在心绪乱的很,甚至连身体的虚弱和伤口的疼痛都暂时忽略。

“樱,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沉默许久,源稚生终于是开口,他没有直接作出决定,反倒是询问身旁的樱。

“他是我的亲生弟弟,同为源氏家族的子嗣,他的血统比我强大,但却是不稳定的,那一年在目睹了他杀人之后我亲手杀了他。”源稚生的目光变得纠结痛苦,那是他一直无法忘却的噩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樱说这些话,但他就是开口说出来了,说出了这些本该在他的心底埋藏一辈子事情。

“我仍然忘记不了那时他的表情,他笑着欢迎我,但我却将长刀刺进他的胸膛,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都保持着笑,眼中闪烁着错愕的神情。”

“现在他回来了,我该怎么处理他?再一次杀掉他?还是将他永远的拘禁?不,这种层次的混血种已经是无法被拘禁的了,所以……”

源稚生的思维已经彻底混乱,这是伴随着他十多年的梦魇,挥之不去,在平日里可以锁在心底,自欺欺人的装作看不见,如今积攒的这份梦魇脱困而出,积蓄十多年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喷薄而出,几乎要摧垮他的心防。

樱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源稚生,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会将所有的事情一肩扛起的坚毅男人,即使他很年轻,但身上的气质却比寻常中年人还要稳重,但就是这样的源稚生此时却脆弱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樱想开口劝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响。

“真是受够了!”一旁的间隔帘子被掀开,一个胳膊打着石膏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诺诺,她在源稚生自述的时候恰好苏醒,原本她也只是以凑热闹的心情去听的,但在源稚生陷入纠结,樱还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时候,诺诺的急躁脾气有些忍不住了。

“我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让你纠结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事弄得这么复杂,既然你心里是不想杀那家伙的,那就想办法去改变他,我听绘梨衣说你们已经掌握了洗血的技术,那就定期给他洗一次血,让他一直处在虚弱的状态。”

“你现在纠结这么多,难道这就能让事情解决了?”诺诺又看向樱,“还有你,在这种时候一言不发,平日里少主长少主短的,在这关键的时候成了哑巴?”

一通说教过后,诺诺总算是心情舒服了不少,“我就这么个提议,你们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先说好,我也是刚醒,不是故意偷听的。”

诺诺的话不怎么好听,甚至已经算得上是斥骂,但作为被斥骂者的源稚生二人却没有露出任何气恼的神色。

这几句话如同雷霆一样,将困扰着源稚生的梦魇击穿了一个孔洞,他透过这个孔洞看到了更多的希望与可能。

在经历十多秒的调节之后,他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中已经不是困扰与纠结,而是释然。

“谢谢你,陈小姐!”樱看到源稚生的转变,明白他的心结已经解开。

“你俩蛇精病诶,我骂你们几句你们反过来还要谢谢我?”诺诺皱着眉头后退几步,刚刚开口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现在她和苏茜两个重伤病号躺在这里,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动手怎么办?

“不,我确实要感谢你,陈墨瞳小姐。”源稚生深深呼出一口气,就像是要将胸口处继续多年的烦闷浊气都在此刻抒发出来。

诺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源稚生,暗道一声古怪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

不顾樱的劝阻,源稚生伸手拔掉自己手上的吊瓶,起身披上风衣,一番动作后他原本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液,但他没有在意。

“樱,准备一下,我要去见徐言。”

“是!”

…………

看着眼前这道散发着光亮的门,风间琉璃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第几次回到这里了。

一次次的被杀,一次次的陷入黑暗,一次次的回到原地。

每次踏进这扇门后不出十分钟他就会被杀,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抵抗,他那一身能够威胁到龙王的恐怖力量就像是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和之前漫无目的的行走不同,这次风间琉璃的眼神没有逐渐麻木萎靡,反而是愈发的有精神。

他再次踏进那扇门,下意识的向左侧闪身,躲过门后源稚生致命的第一刀,在这之后他又如法炮制,根据无数次死亡得来的经验,一次次的闪躲着。

他的速度并不快,如今的身躯根本无法做出什么高难度的动作,能让他支撑下去的只是从一次次死亡中得到的经验。

但他并没有坚持多久,因为对面的源稚生改变了自己的进攻方式,刀刃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角度进攻。

进攻的角度歪歪斜斜的,明明肉眼可见的有着巨大偏差,但却仿佛带着因果律一样插进了风间琉璃的胸膛。

这是他在这个幻境中的宿命,永远都逃不过被自己哥哥杀死的命运,这就像一个无情的诅咒,命运的尽头早就写好了风间琉璃的结局。

可是,被杀掉这么多次,他的内心真的存在着对那个男人的恨么?

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再一次坠落,风间琉璃闭上了眼睛,他不断质问着自己,这是在不知死了多少次之后内心产生的疑问。

自己真的恨源稚生么?那种刻骨铭心的恨真的存在么?是恨,还是不甘……

“是啊,终究我对哥哥产生的永远只是那种不甘,是那种被抛弃之后的怨念吧……”

至于那被长刀刺破胸口的恨意,好像从来就不曾存在,只是风间琉璃支撑自己走下去的信念而已。

风间琉璃内心有某种东西仿佛在这一刻破碎了,他的身体不断的下坠,再下坠,从幼年时候成长为少年,最后重新成为那个穿着华丽戏服的英俊男人。

最终他轰然坠地,没有感受到疼痛,四周是他曾经见到过的场景,当年他被丢进这个井中,拼死从这里爬出去后成为了风间琉璃,猛鬼众的龙王。

“又回到了这里啊……”风间琉璃倒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四周几乎要被刻在脑海中永远无法淡忘的场景。

与之前不同的是,风间琉璃这一次并未直接死去,他安静的倒在地上,像是再等待着什么。

终究是所有的光都消失了,就连井口都已经模糊,他坐起身子,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孩子,他蹲在地上,缩着身子藏在黑暗中。

男孩的名字叫做源稚女。

再次恍惚,风间琉璃的视野一变,他再一次来到了那扇门前,这次他重新踏进那道门槛。

迎接而来的依旧是锋利的长刀,而此时的风间琉璃拥有着力量,但他并没有选择躲避,而是任由那把长刀刺破胸膛,最后半跪在地,轻轻拥抱住那个手持长刀的男孩。

此时此刻,他真正的面对了自己心中的梦魇,不是一次次的逃避,更不是麻木的顺从,而是去拥抱,去面对。

“我不再恨你了,哥哥。”风间琉璃的拥抱让男孩的面容一阵呆滞,他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想要挣扎,却如何也无法挣脱风间琉璃的怀抱。

几秒种后,他的面色逐渐平静下来,而他的面容也由少年时期的源稚生化为了蜷缩在井底的那个瘦弱男孩的模样。

从始至终动手的终究只是风间琉璃自己,又或者是那个男孩源稚女。

一切宛如镜面一般破碎,风间琉璃,不,应该说是源稚女面前的画面崩溃,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如同被风暴摧残过的小院子,还有坐在玄关外廷的人。

四个男人一个女人,源稚女在放眼过去第一面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的哥哥源稚生。

“哥哥……”如同稚童一样轻轻呢喃。

他的目光清澈,没有了戏子的轻佻,没有了厉鬼的狠辣,只剩下最根本的纯真。

五人的目光看过来,他们也察觉到了源稚女的苏醒。

源稚女再一次开口。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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