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李胤泽靠着周棠，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见完老师了？”他话音出口，声音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周棠应了一声，说：“你把药都喝完了吗？”
李胤泽闭着眼，笑了笑，“都喝了。”
周棠坐得直直的，肩膀刚好够他歪头靠着的高度，她伸出手，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发现他已经开始往外沁汗，汗粘在掌心，逐渐转凉。
她感觉病情应该是加重了，问：“你还要工作吗？”
“办公室有点东西需要我看，助理送到家里去了。”他说。
周棠松了口气，不再说话，探头看路，盼着早点到家。
回到李家，外面的雨下得更大，大颗大颗的水珠子，像冰雹一样，打在花草树叶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车开进车库，门一打开，凉风都是径直往里灌。
周棠下车前，还把李胤泽的领口掖了掖。
牵着他往上面走，刚到一楼，就遇到了吴妈。
吴妈一看李胤泽的脸色，拍拍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正好，我又熬了一锅药，全喝了。”
李胤泽想起那药的味道，皱了皱眉。
周棠安慰他，“没关系，我给你买了糖，可以压压苦。”
李胤泽：“……八块钱那个？”
他觉得更难受了。
周棠推着他进房间，调整室内温度，跪坐在床头柜前，拿药和体温枪。闻言，她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把东西，放在了他的床边。
李胤泽头晕得眼前发花，迈着步子走过去，看到床上的手工牛轧糖，轻轻一笑。
“买……的？”
周棠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公馆里免费的，随便拿。”
她又加一句，“我尝过了，奶味很重，用料很足。”
李胤泽失笑，把糖拿过来，拆了一块放进嘴里。
“棠棠，你最近有些过分。”
周棠把体温枪对准他脑袋。
“那里过分？”
“对我没有以前好了。”他闭着眼说瞎话。
周棠看着体温枪上的数字皱眉，放下东西，手伸向他的外套领口。
“我卡上余额只有一百六十八了，过两天工资到了，就给你买。”她认真哄他。
“十六块一斤？”
“六十！”她豪爽答应。
李胤泽笑。
他正觉浑身热得难受，领口处凉了一下，睁开眼，发现周棠正快速解开他的外套扣子，然后往下扒他的外套。
他按住了她的手。
周棠很流利地抽出手，继续扒拉，一看就是正经人的手法。
“你把外套脱了，进被窝里躺着。”
他看着她，还能开玩笑，一双晕红的桃花眼笑意潋滟，说：“吓死我了。”
周棠拍拍他的头，一本正经地道：“请你放心，我的底线是在的，不对病患出手。”
李胤泽：“……”
她脱掉他的外套，给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快速拉着被子给他盖上了。
外面传来动静，是吴妈端着药进来了。
隔着老远，周棠都能闻到苦味儿。
李胤泽其实有些排斥药汁，皱着眉说：“吃两颗退烧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