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端勤王军中军大营,易天和李光启及山西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同知李德明、王景隆正商讨如何南下解京师之围。
“是时候了!易兄弟,我们可以出击了!”李光启起身拿过头盔,又走到帐门拿起佩刀。
易天也握紧了宝剑,走出去看到外面一队十余人的传令兵。他清了清嗓子:“命令蓟州军、保定军、辽东军、太原军全线出击!目标无定制,见到鞑靼人就给我攻击,把京师搅得越乱越好!命令山东、河南、直隶三省都司人马同时进攻围困京师的鞑靼军,山西都司所有人马随总兵大人与我一同行动……”
“得令。”传令兵们依次接过令箭令旗朝着大营辕门策马而去。
易天和李光启上了马,李德明和王景隆这时走了过来,看见二人赶紧行了礼。
“大军集合之后立刻拔营,跟着我们一起走。”李光启拉紧缰绳,看着二人又目视远光,那刺眼的太阳仿佛是胜利的标志!
一个时辰后,山西都司的军营全部拔营。所有人集合在一块空地上,一起的还有大同前来的三万精骑,将近七万人的队伍没有一丝慌乱十分整齐。
“随行出征的三大营的弟兄们!山西都司的弟兄们!”本来是李光启说的,但是想到要讲很长时间而且过程繁琐,所以李光启让易天先开口。
“两百多年前,蒙古人占领了整个中国,他们用马蹄和鞭子羞辱着我们汉人,把我们视为猪狗……一百年前,我大明太祖皇帝起兵推翻蒙元,成祖皇帝五征漠北将鞑靼人远驱塞外,如今他鞑靼竟敢再次犯我天朝国威!我们该当如何?”
“杀,杀,杀!”七万人的喊杀声让空中的大雁也停止飞翔,山川草木为止动容,易天很是享受这种号令人的感觉!
“好!今日总兵大人与我便率领你们痛击鞑虏,杀个痛快!”
喝彩声接连不断,军心已经被鼓动起来,接下来易天要做的便是让他们带着锐气给俺答一个惊喜。
李光启在上面感受着这种排山倒海之势,心里又对即将到来的决战充满了期待!
“老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套?我老李佩服你,这次一定让俺答有来无回。”李光启拍了拍易天的肩膀,看着台下的万千军士很是激动不已。
易天带着笑说道:“军士们越是士气如虹,我们就越发不能轻敌!我们的责任很重啊,李兄!”李光启的轻轻一拍确是让易天颇有感触,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接下来在与鞑靼军的交锋中有一点的弱势或者是打了败仗,那么这种优势就会马上变成劣势!军士们的精神一但被刺激到,那么将会一发不可收拾!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兵败如山倒吧?想要打胜仗就必须做好遭逢败绩的准备。
看着旌旗如云,刀枪如林,“呼”,一阵风吹来,便将整支大军掩盖在灰蒙蒙的黄尘之中。
“大军出发!”易天举起马鞭向南一指。
轰隆隆的蹄声震动着大地,后面跟着“卟、卟、卟”的脚步声,尘土扬起,笼罩着整个黄土大地。
“男儿要当精忠报国,以马革裹尸还葬耳!”李光启挥起马鞭重重一击,策马隐身于大军扬起的尘土中。
六月二日,今天是个不平常的日子,在京的所有文武百官们都早早的便在左、右掖门外序立等候。
钟鸣,午门开启,文武官员进大明门,而后文官自左掖门入,武官自右掖门入,过金水桥、皇极门,入皇极殿丹墀,依品列班。
鸿胪寺寺正请升殿,嘉靖帝朱厚熜着盘领窄袖常服,头戴乌纱折角向上巾,缓步自西苑而出,过西华门至皇极殿登上金銮宝座。
锦衣卫校尉鸣鞭,文武百官行一拜三叩头礼。
礼毕,嘉靖帝久违的声音重新再皇极殿响起:“平身。”
诸臣谢恩,分班侍立。
司礼监今日是陈隐负责伺候嘉靖帝的一应饮食住行,所以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之后,百官开始纷纷拿起奏本准备着。
虽说眼下京师被围,但鞑靼围而不攻却无形中给了北京城暂时的宁静。平民百姓当然是不亦乐乎,但百官就不这么想了!这俺答明显有更大的图谋,围而不攻反而是他们不喜闻乐见的的了!
不过,今天嘉靖帝突然召集百官朝议倒是让半年未得见君颜的朝臣们有了一次积压已久,能够一吐为快的机会。
内阁成员之一武英殿大学士顾鼎臣出列朝班,从文臣四列中第一排最后一位拿着奏本走出来。
“臣有本奏!”顾鼎臣半举着奏本向着嘉靖帝所在低着头,丹陛下的小太监看见陈隐的眼色,立刻快步下去接过奏本递给陈隐。
陈隐把奏本打开放在离嘉靖帝较近的御案上,拿着拂尘踱着步走到旁边。
“顾少傅有话说来朕听。”嘉靖帝以为顾鼎臣是要说太子的事情,不过思虑之后却又觉得不合时宜。
大殿中的气氛有些暗淡,鞑靼兵围京师,皇帝居然与大臣当庭奏对还如此亲昵,大臣们有些不满但不敢言。
“皇上,昨日兵部传来急报,鞑靼军军屠我怀安,今又破居庸关,而后踪迹全无”果不其然,顾鼎臣要传达的是一个不幸的噩耗。
朝中诸臣闻言,顿时一片交头接耳,私语声嗡嗡一片。
严嵩出列责问道:“首辅夏总督不是是来报击退伯颜大军吗?为何又会传来胡虏攻占居庸关的消息呢?会不会是误报?”
顾鼎臣对道:“应该不是误报,锦衣卫的密报应该已经到了北镇府司,边关塘报也都是有据可查。”
明显,严嵩表面维护夏言,其实句句都是在揭穿夏言所奏不实。-朝臣谁不知道夏言和严嵩之间有隔阂?只是都不便说出来罢了。
而严嵩对于有一件事也是如鲠在喉,也是那件事让原本十分和睦的师生二人变得形同陌路,直到成为现在的争锋相对之死敌。
“阁老,我在家中略备薄酒,还请阁老赏光。”严嵩哈着身子道。
“不用了,我今日还有事。”夏言这个人豪迈有俊才,然而为人过于刚直,不解官场风情,说的不好听一点叫骄横。
他扬长而去,留下满怀惆怅的严嵩。
“阁老,我在家中略备酒菜,请阁老一同叙叙旧谊。”严嵩满是恭谨的说。
“不必了,我今日没空。”夏言头也不回的进了轿子,留下一身风雪的严嵩呆在那里,这个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快六十岁的人了。
“阁老,我在家中备下一桌酒席,略表心意,请阁老务必光临寒舍。”严嵩满脸堆着笑道。
“哦,算了吧,我家中来了客人。”夏言连脚步都没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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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明日如何?”严嵩不死心,追上去继续努力。
夏言终于停下来,“哦,那好吧。”
“多谢阁老。”严嵩腰折成九十度,满面的红光。赔上一顿酒菜,还要?厚着脸皮道谢,也真难为他了。
“夫人,明日夏阁老要来咱家做客,一定把最好的酒菜准备好!”严嵩一进门就朝着妻子欧阳氏喊道。
“什么?夏阁老要来么?”欧阳氏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你放心吧,我亲自下厨。”
欧阳氏连夜忙碌起来。
次日,午夜,严嵩夫妇坐在一桌子冷菜前面默然不语,――夏言还是没有来。
严嵩的牙咬破了嘴唇。
“算了吧,他不来,我们自己吃掉。”欧阳氏劝说着,将一双筷子塞进严嵩的手里,自己也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咀嚼着,却怎么也无法下咽。
“啪”,看到妻子的表情,严嵩重重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从此,严嵩对皇帝更加谦卑忠勤,对同僚更加恭敬礼让。而心里,一直暗暗发誓要将夏言取而代之!
“那是前时,那如今俺答的大军出现在京师,难道首辅在宣大为皇上分忧就是这样办事的?京师精锐二十卫及三大营及各地二十八万大军出征,而最大的敌人却出现在京师,这究竟是首辅粗略之过还是兵部的情报有误?京师要是出了差池,首辅的大军就是来了也无济于事!而这一切又何尝不是情报有误之过?”严嵩振振有词,先是旁敲侧击夏言的指挥不力,然后又将兵部牵扯进来,最后又当个和事老两边不得罪,也真够累着他的了。
顾鼎臣据理以争:“次辅大人,在下可不是这个意思!咱就事论事,现在兵临城下再议谁之过于事无补,又不能让俺答退兵,有何意义?”
“两位大学士就不要再争执了,朕要的是退兵之策而不是就论得失功过!”嘉靖帝在龙椅上呵斥道,二人立刻不再言语半句。
“皇上,俺答所图无非是在边关的开榷之权,我大明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自恃那么些兵马还真能够攻下京师吗?那不是痴人说梦,水中捞月么?”礼部左侍郎张壁出列建议道。
“鞑靼军若是没有兵临京师,那么开榷的条件的确可以安抚,可是现在俺答的胃口已经不是那么小了,他既然敢兵犯京师就说明其狼子野心远不止于此!”一个陌生的脸庞,信任的吏科给事中出来分析道。
张壁被一个给事中给反驳,显然面子上心里头都过不去,当即又说道:“那么不妨多给些金银满足他的胃口不就行了?还没有没有什么能够和京师的安危,和皇上相提并论吧?”
……
北方,暗红的旭日从山峦上缓缓升起,看上去就如同这被鲜血浸染的土地,当云彩间透下第一缕光芒,射在大同的城楼上的时候,城楼上的赵全俯视着大同城缕缕的青烟,他那干枯黝黑的脸膛上浮出几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