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疆一向偏居一隅,从不参与任何国家的战争和内斗,一向安分守己,守着自己国家的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如今容隽并不能确定通州知府和副将的死因是否和南疆有关。
知道江其姝要去边疆消息的人只有容隽和两位老爷以及容珺。
老夫人和二房三房两位夫人都以为江其姝是外出去给人看病。
二房三房两位夫人都一一叮嘱江其姝在外注意安全,早些回来,给人治病要紧,自己的身子也同样要紧。
林清浅站在大门门槛处,带着笑意看向江其姝,走了好,她走了,二表哥就是她的了。
江其姝偏头,刚好与她对上视线,朝她凉凉的笑了笑。
说来老夫人今日并未出来送她。
虽说在老夫人眼里她不过是外出替人看个病,但显而易见,老夫人这些天对她冷淡了许多。
自从上次宫宴回来,老夫人看上去似乎有些话想和她说,但又顾忌着什么,每次见面时都微蹙着眉,笑容少了几分真心。
反倒是对于林清浅,老夫人是一直疼着宠着的。
江其姝又不是个傻子,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定是林清浅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
对于江其姝,老夫人虽也疼宠,但到底被她曾经的行径伤过心,如今也不能算是毫无芥蒂。
而对林清浅,老夫人则是满心满眼的疼爱,老夫人当年和妹妹一起长大,母亲去世以后妹妹就是她一个人抚养长大的。
而今妹妹的孙女,就跟她的孙女没什么两样。
她不是不知道林清浅喜欢她家隽儿,但隽儿和其姝的婚事是老相爷去世之前就定下的。
如果两个人像之前一样都对彼此无感还好说,可如今这两人分明都动了真感情。
她要是硬是上前拆散俩人,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
再说姝丫头也是在她眼前呆了这么些年的,她也舍不得为难一个小丫头。
只能委屈委屈林清浅,想着在帝京给她找门好亲事。
却没想到那日宴会回来,林清浅红着眼圈,一脸委屈,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
后来她几经逼问,那丫头才委委屈屈的朝她哭诉,说姝丫头和长公主郡主坐在一起,嘲讽她是小地方来的人,没有见识。
她委屈的不行还在替姝丫头辩解,“姨祖母,跟其姝表妹没关系,清浅确实是小地方来的人,不太懂这帝京的规矩,宫里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其姝表妹也是怕我冲撞了贵人。”
老夫人一听,这丫头都委屈成这样了还在给姝丫头辩解,可不是越想越心疼。
这样一来,便有些埋怨上了江其姝。
江其姝瞪一眼容隽,给他一个眼神,她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他要是敢被林清浅那丫的搞到手,她回来定要让他也试一试什么叫做终身怀念。
容隽被她瞪的莫名其妙,上前一步扶她进马车,还是忍不住叮嘱,“到了军营跟紧大哥,别到处乱跑。”
军营里都是些浑身臭汗的老男人,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到了军营就跟小白兔进了狼窝一样。
还好他大哥治军严谨,有大哥看着,他稍稍放心一些。
他第一次生出了一种不舍的感觉,看着她的眉眼,指尖紧了紧,“出发。”
马车愈行愈远,容隽依旧站在府前背着手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那里有他挂念着的姑娘。
是的,挂念。
这种感觉很是新奇,他一向被人称为冷血动物,甚至于他自己都认为自己的血液或许真的是冷的。
突然有一天,他心里住了个姑娘,那姑娘一点点的把他的心捂热,然后告诉他,会有那么一天,你会看到这个朝廷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他想护住这个姑娘,不让她见到那些腐朽又肮脏的东西。
送走了江其姝,当晚容隽就迎来了孟寒卿。
孟寒卿与他算是旧相识了。
两人当年在国子监读书时是前后桌。
孟寒卿是个真真正正的冷人,如果是容隽的冷只是性格使然,不爱说话的冷淡,那么孟寒卿的冷就是千里冰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冷。
容隽把茶推到孟寒卿面前,抬抬下颌,“尝尝,新出的雨前龙井。”
孟寒卿面无表情的尝尝,冷冷道:“等会给我拿点。”
“你就这点出息,”容隽嗤笑,“今日来莫非就是为了这点茶叶?”
孟寒卿瞥他一眼,“我给你的信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容隽放下茶杯,“有不对的又能如何,有证据吗?”
孟寒卿不语。
没有证据,如今一切不过是全凭猜测。
御香坊里面的人跑的一干二净,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唯一能够让他们起疑的点,只剩下那具通州知府的尸体。
但如今是夏季,尸体腐败的快,早已经埋了。
南疆的蛊毒种类数不胜数,每种的死法都不一样,他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是南疆的蛊毒。
可又不能坐视不理。
“如今南疆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南疆人是怎么进了我们大秦的国界,并且在我们大秦做起了生意,还能逼迫我们的知府为他们做事。”孟寒卿皱眉。
南疆和别的国家不一样,由于他们善于制蛊,以至于别的国家对南疆人都稍有抵触,毕竟蛊这种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用在你身上了。
所以基本上每个国家对于南疆人都有说限制,南疆人想要进入别国的国界很难。
每个城门都有士兵检查,听到说南疆语的直接就不会让进。
御香坊是一家制香的铺子,在通州开了有将近三年了,从未听说过通州有南疆人出没,足以证明这些人是会他们大秦语言的。
如果说真的是南疆人开的,那么南疆人定然早已经打上了他们大秦的主意。
容隽轻轻敲着桌子,抿唇道:“定然有人里应外合,不然这些南疆人想要在通州扎根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孟寒卿点头,他也是如此认为。
但关键是这个里应外合的人是谁,他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看一看容隽,他想到了家里的事,皱眉有些不耐,“皇上把沁茹赐给太子殿下当太子妃的事情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