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羽背着手,相较于初次相遇,要健康许多,至少有了些血色。
而不是那种病态的,没见过天日的苍白感。
额头上有汗滴下来,戚羽抿着唇打量一番江其姝,眯了眼笑,“自然,江小娘子治好了戚某这双腿,对于戚某来说无异于救命之恩,别说南疆了,就是龙潭虎穴,戚某也当为江小娘子闯一闯。”
他扯着唇笑,丹凤眼微挑,朝着她散发魅力。
砰的一声,江其姝听到了自己心脏噗通噗通的声音。
欲哭无泪的捂住经不起诱惑的小心脏,暗暗道:相爷啊,这美色的诱惑太大了啊!
视线从戚羽轻微颤抖的腿上移到他强装镇定的脸上,江其姝抿了唇,刚刚的心神荡漾瞬间消散,这戚二公子的腿并未好全,如今这一路奔波恐怕已经到了极限,明显是强弩之弓了。
阿弥站在戚羽身后,安静的打量着他。
阿弥并未见过姨母的长相,只是在祖母的房间里见过姨母的画像,母亲说,姨母长的要比画像上还要好看几分。
如今看来,那画像应该确实不符合姨母的长相,毕竟,这个她应该称为表哥的男子,拥有一张看一眼就让人几乎窒息的脸。
一到祭司府,戚羽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先见到江其姝。
大祭司听到戚羽已经赶到的消息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神情有些显而易见的紧张,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站起来理了理衣裳,“这个样子,可有不妥?”
底下的奴婢立马摇头,“大祭司放心,发髻未乱,衣着庄重,并未有所不妥的。”
原地站了一会,反应过来的大祭司立马赶到了江其姝所在的院子。
程立早看到自家主子腿脚都在抖了,心里担心的不行,也不顾主子的威胁直接就向江其姝请示一番跑到屋里替戚羽搬了个椅子出来。
戚羽黑着脸不肯坐,程立急得不行,江其姝皱眉,“戚二公子这是做甚,小女子费尽心思替您治了腿,不是让您来逞一时的面子的。”
程立连连点头,一脸愤愤的样子。
这几天奔波下来,他一颗老父亲的心险些操碎。
你说这腿才刚能走多久,就又骑马又赶路的,就是他这样健康的人如今都有些受不了了,他家公子还在那没事人一样强撑着。
大祭司进来时,戚羽刚好被程立按着坐到椅子上,眉眼冷厉的瞪着程立。
一时间大祭司仿佛看到了当年娇嗔着抱着她手臂撒娇的小女儿,嘴唇哆嗦了几下,眼眶一下就热了。
握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戚羽。
阿弥先看到她,朝她走过来,“祖母。”
戚羽也跟着转过视线,眼神并无波澜,甚至带着些无伤大雅的笑意。
那笑意在看到面前神情激动的大祭司时僵滞一瞬,重又聚集,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扇子,朝大祭司点点头,“想必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大祭司了?”
他在装糊涂,明明祭司府派去帝京的人已经把他的身世告诉了他。
大祭司看着他的眉眼说不出话来,半晌,怔怔的喊了声,“如意。”
戚羽眼里努力维持的笑意彻底垮掉,消失不见,继而布满冷意,“大祭司这是什么意思?”
如意。
他小时候曾在戚承德的口中不止一次的听过这个名字,戚承德每次提起这个名字,都是咬牙切齿的恨。
如今再从别人口中再听到这个名字,恍若隔世。
看着大祭司激动的神情,他竟然笑了出来。
“祭司大人这是何必,为了逼戚某过来竟然牵连无辜之人,平白显得这祭司府做事不磊落。”
江其姝看着这两人一冷一热的表情。
表面上看来,对于那个并未谋面的母亲,戚羽似乎没什么期待。
可江其姝淡淡的扫一眼那扶着椅子已经握的发白的指尖,翻了个白眼,得,又一个死鸭子嘴硬的。
大祭司压下眼眶的热意,威严的敲了敲拐杖,“我祭司府的血脉,如何能流落在外。”
阿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祖母总是这样,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却偏要用一副不招人喜欢的口吻说出来。
果然,戚羽嗤的一声讥笑,“祭司想多了,戚某是大秦定远侯戚承德的子嗣,虽说血脉这种东西戚某并不太在意,但自己是大秦人,戚某始终还是记得的。”
大祭司动了动唇,想要再说什么,被阿弥打断。
阿弥朝她摇摇头。
她这祖母,威严惯了,要与人打感情牌这一招,对于她来说还真不是个简单事。
阿弥扶着大祭司到一边坐下,朝着戚羽笑了笑。
“对于这个让戚二公子来南疆的方法,确实有些不太磊落,但这实属无奈之举,还望江姑娘和戚二公子见谅。”
江其姝没吭声。
阿弥继续道:“戚二公子的身世,我们派去的人已经跟你说过了,或许,我该改口喊你一声表哥。”
戚羽面色不虞,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之前并未说的过于清楚,戚二公子的母亲其实是我南疆国的圣女殿下,表哥若是回了我们南疆,那也是无比荣耀的身份,”说着阿弥神色冷了一些,“至于那定远候府,戚承德既然瞎了眼把乌鸡当凤凰,那便随他去。”
她堂堂南疆国圣女殿下的子嗣,到了大秦竟然连个世子都不是。
她话说了一半,被戚羽打断,带些粗哑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我说过了,我没有母亲,更没有什么表妹。”
脖颈的青筋绷起,他冷冷的看着阿弥,“或者,你让她来亲自告诉我,不然,我一直都当她死了。”
阿弥动作一滞,有些僵硬的看向戚羽,缓缓道:“她确实死了。”
空气一瞬间的凝固。
戚羽攥的发白的指尖骤然松了下来。
神情恍惚。
死了,竟然真的已经死了。
他一直以为她抛夫弃子的离开,至少应该过的很幸福。
所以这些年戚承德对着他发再大的脾气,他也一声不吭的忍着。
因为他知道,他的母亲,是个抛夫弃子的女人。
可原来她并不似他想的那样幸福,他一时间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一样。
咱们的隽老大好像好久没出现了哈,再不出现媳妇就要被人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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