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抬高声音,有意把容隽旁边的鱼都吓跑,容隽眼皮抬了抬,对着左边那条大鲫鱼动作麻利的扎过去,江其姝哎呀一声,抓到了。
但她依旧很兴奋,“快丢给我。”
容隽对着她兴奋的小脸,作势要把鱼丢过去。
鱼尾巴甩了江其姝一脸的水,江其姝惊叫一声连忙躲开,对于容隽突如其来的恶趣味表示鄙视。
他把鱼丢到岸上,江其姝喜滋滋的跑去捡,没有背篓,捡来往旁边的草堆里一丢,然后继续去看容隽抓鱼。
抓了差不多四五条鱼,容隽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着撅着屁股趴向草丛喜滋滋数鱼的江其姝喊了声,“过来。”
江其姝扭头,“干什么?”
“扶我一把,脚卡在石头缝里了。”
江其姝不疑有他,这河里的石头确实很大,卡住脚很正常,她起身走到溪边,朝着容隽伸出手。
容隽伸手一抛,把鱼叉抛到岸上,然后看了看江其姝伸过来的手,嘴角很轻微的勾了勾。
江其姝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往前迈了一大步,拽着她的手往前面一扯。
江其姝惊慌失措的表情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眸底,他站在溪底依旧轻而易举地比江其姝还高上一节。
江其姝被扯得往前弓着身子,他往前再迈一步,揽着她的腰,毫不客气的擒住她的唇瓣。
鱼儿争先跃出水面,溪底印出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影子,夕阳都为他们羞红了脸。
……
廉湘和容祁带着沥哥儿离开溪边往树林深处去了,上次廉湘从这里面采了几朵蘑菇煮的蘑菇汤味道不错,这次还想来看看再采一些。
太阳都下山了,树林里面的虫子猖獗了起来,还没到上次采蘑菇的地方,容祁脸上就被咬了几个大包。
他默默的往廉湘身边凑近一些,替她挥打着那些妄想靠近她的虫子。
廉湘对于容祁的小动作略显嫌弃,但未免伤到他的自尊心,她还是装瞎子一样看不见。
沥哥儿牵着廉湘的衣角,丝毫没有存在感。
前面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廉湘眼前一亮,朝着容祁晃了晃手指,“兔子。”
可惜了,没带着箭,但她随身带着几支飞镖,不知道能不能射中。
她拿了两只飞镖出来,递给容祁一只,“要不我们比比,看谁能打中那只兔子?沥哥儿给我们当裁判。”
“好啊,好啊!”沥哥儿很开心。
容祁抬眼往兔子跑的方向瞅一眼,早已经跑的没影了,但他余光往不远处扫了一眼,“行,打中了回去给你烤兔肉吃。”
他刚应,廉湘手里的飞镖就朝着他刚刚余光瞟到的另一只兔子下手了,这家伙,果然打着跟他一样的心思。
他笑笑,她那个位置,想要通过那个灌木丛和大树打中兔子,除非她的飞镖会拐弯。
果然,廉湘的飞镖不仅没打中那只兔子,还把那只兔子吓的夺路而逃,容祁哈哈一笑,对着那兔子的腿一个飞镖就扎了下去。
他上前,拎着那只兔子,有些遗憾的想,刚刚怎么忘了提点小要求了?
廉湘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接过他手里的兔子,白他一眼,有色胆没色心的家伙,提了要求又有什么用,勾的她心肝儿都是颤的,结果他又泻下气来,出去冲冷水澡。
简直是自作孽,廉湘一开始非要和他睡一屋,后来经历了各种欲火焚身却又得不到纾解的时候,她很是乖乖的抱着铺盖打算自立门户,结果他却不愿意了,哪里都不让她去。
要不是念着他还在守孝,霸王硬上弓这件事,廉湘也不是做不出来。
打了兔子,想着溪边那两位如今浓情蜜意的不知道腻歪好没,仰头看了眼天上的星星,廉湘牵着沥哥儿,扯了一把容祁,坐到地上看星星。
她靠在容祁的肩膀上,沥哥儿靠在她怀里,本来是很温馨的画面,生生被她手上攥着的那只兔子毁了这副美好的画面感。
捏了捏兔子的腿,廉湘冷不丁的道:“也不是很肥。”
兔子红着眼睛,腿乱蹬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廉湘睨了它一眼,看向沥哥儿,“你饿吗?”
容祁以为她是觉得这兔子可怜,想要借机放了,便替沥哥儿回答,“他不饿,刚吃饱,哪能饿那么快。”
刚吃饱,饿个鬼啊。
沥哥儿也点点头,“沥哥儿不饿。”
廉湘有些遗憾的打量着兔子,“那烤来吃我一个人能吃完吗?”
容祁:“……你刚刚,没吃饱?”
廉湘摇头,“吃饱了,这兔子又没有什么肉,尝尝味道罢了。”
他果然不该把这女人和别的女人当成一类。
见他这副表情,廉湘似乎以为他觉得自己残忍了,似乎他们大秦的女子全都是不杀生,喜欢小动物,柔弱惹人怜。
她再看一眼可怜巴巴的小兔子,默默的伸手拔下了小兔子腿上的飞镖,然后撕了一块裙摆,动作很是生疏的替小兔子包扎好,别别扭扭的把它往前面一丢,“赶紧走。”
兔子尽管拖着受伤的腿,但还是很快的窜走了。
廉湘装作若无其事的重新靠到容祁的肩膀上,“还挺可怜的,不吃了。”
沥哥儿看到不远处的萤火虫,兴奋的去捉萤火虫去了。
星星在天上亮晶晶的,廉湘突然问容祁,“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柔弱的女子?”
容祁垂眸看她,被她一拳朝着鼻梁挥过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既视感,“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种柔弱的女人!”
他避开她的攻击,闷声笑出来,“我需要的又不是柔弱的女人。”
他容祁想要什么女人,那都是一抓一大把,想当年少年鲜衣怒马从战场上归来时,骑着大马得意洋洋,大街上朝着他丢手帕的姑娘数不胜数。
这女人,就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到底喜欢她哪儿?
她粗鲁,跟男人一样不拘小节,却又带着宫里的那些坏毛病,龟毛至极。
她说话不如别的女子轻声细语,甚至经常对着他翻白眼,她不会描眉画眼,对镜贴花黄,也不会那些精细的绣工,和她相处的时候,容祁险些觉得自己找了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