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是真的不能理解她啊!”
“啊,是呢,突然为了一个陌生人而离开的好友啊.....她一定很爱那个人。”
这里正是上次横滨歌姬活跃的那个酒吧,不想去之前和尤加利一起去过的酒吧,黒沼绪干脆来到了这里,点了杯鸡尾酒,靠在吧台边上和老板小哥聊着天。
“之前也遇到了约了遵守约定默默等待了几十年的老人,本来还有些感动,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只让人觉得恼火.....爱情原来是这种令人失智的东西吗?”黒沼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小哥擦着酒杯,稍微思考了一下话要怎么说才能安慰这位客人:“怎么说呢....虽然我也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我相信不是这样的。”
“嗯?”
“爱情啊,倒不是让人智商降低了,就是让人拥有了一个很重要,为了他可以抛弃很多的人。”
“所以我是被抛弃的那个咯。”黒沼绪托着下巴,微微晃着杯中半透明的液体。
“我想说的是,在两个重要的事物之间做出选择是很困难的,您的朋友在离开时想必也是十分不舍的哦?您一定也是被重视的存在。”
黒沼绪笑笑,不置可否。
“您没恋爱过吧?”
“没有。”
“喜欢的人呢?”
“没有。”
“在意的人呢?”
“没....”她顿了顿:“大概。”
“哦~既然这样说那就是有点苗头了。”
“才没有.....”黒沼绪满头黑线:“想到那种家伙陷入爱河的样子.....噫....”
“唔....不管如何,总之,希望能给您将来有一天会理解爱情和您的朋友吧。”
“我倒不怎么希望....我已经决定了,再过几年就辞职过上如植物般平静的生活。”
“辞职?看您年龄顶多也就二十多吧?”
黒沼绪眼神一暗。
“.....我今年过了生日也才十八岁啊混蛋!!”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小哥尴尬的挠着头。
站起身,黒沼绪提起放在一旁的袋子:“我要走了,家里还有个弟弟等我回家吃饭呢。”
“钱就不用付了,您上次帮我保住了店我可真的太感激了。”
“那谢了。”她也不推辞,转身欲走。
“客人,从您刚刚进来时我就很好奇了,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如果是知道了就要被灭口的东西那就不必告诉我了....”
“樱花草。”黒沼绪打开袋子,里面是一盆明显被精心养护过的樱花草。
“我想把它种到外面,算是对朋友的...留念。”
埋葬尤加利和安德烈的地方,是一处能看到海的山崖,崖边有雅致的白色栅栏,还有一棵很高的树,大约有两人环抱那么粗,环境清幽静谧。
樱花草的花语是“除你之外别无他爱”,比起放在家里,黒沼绪觉得这株有意义的花尤其适合送给尤加利。
“原来如此。”店主点点头,好奇心得到满足,不再多问了。
黒沼绪走上小楼梯,到门口时,又回头,带着调侃的笑容:“跟人说说话确实感觉好了点,不过店主你这么懂,人生阅历一定很丰富吧?”
店主小哥不慌不忙,放下杯子,腼腆一笑。
“客人,我母胎单身。”
那你装什么懂王啊!!
一瘸一拐的走在大街上,黒沼绪脸色有点扭曲。
本来伤口得益于她惊人的恢复力已经不太疼了,但刚刚一来一回还去种了个花,硬生生是把伤口又崩开了。
鲜血渗到裤子上,染出了暗红色的一小片,还好这时已是晚上,行人也不多,才没人注意到她。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黒沼绪又看到一头熟悉的红毛。
.....要不是赤羽业突然出现,她都要忘记这个人就住她隔壁了。
“好久不见。”
赤羽业转过头来,见到是她,勾唇邪邪的一笑,中二气质犹在:“是好久不见了,你们这种职业都这么忙吗?”
“别说的这么怪,谁让我有个无良老板呢?放假都得自己给争取。”黒沼绪翻了个白眼。
视线下移,赤羽业敏锐地发现那暗红的一片,他有些惊讶:“你受伤了?”
“没事,伤口裂开了而已,等会儿回去会处理。”
既然就在家门口了,黒沼绪也不急于这一时,而是说道:“我之后上学装样子的时间应该没几天了,腿伤好之后,估计工作就会把我埋了.....你能联系到杀老师不?”
听了这话,赤羽业却一副很意外的样子:“他这个假期给每个人都做了补习,刚刚还说经常去你家,你没见过他?”
???
这下轮到黒沼绪迷惑了。
“补习?什么补习?我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
“他刚刚从我家出来说要去你家补习,你看看他在不在吧。”赤羽业耸耸肩:“如果下次他再来,我会告诉他你有事找他的。”
黒沼绪笑笑:“那谢了。”
“劝你快回去包扎伤口吧,留疤可就不好玩了。”赤羽业随意的点点头,而后打开家门回去了。
黒沼绪抱着狐疑的心情,也打开了家门。
“所以呢,这一步应该把这项代入,然后这样是不是很便捷?你学会了吗?”
“嗯,听懂了。”
“呀,这本题真不错呢”
“我挑的。”
黒沼绪僵硬着腿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就是杀老师和攸捧着一本教辅题,仅仅有味的在研究。
好家伙,背着她给她弟弟开补习课?
见她突然回家,沙老师也没意外,而是热情的向她打招呼:“啊!你回来了,快,快去洗个手,饭在锅里,自己盛吧。”
......这章鱼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杀老师眼神触及黒沼绪的腿,脸色又是一转。
......是真的转了,颜色瞬间变成紧张色号。
“你的腿!流血了!快包扎一下哇!!”
他的触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快到只留下残影,却没有碰到黒沼绪分毫。
黑沼继续木着她的死鱼眼,心里淡然地想着:啊,这时候刺他的话,说不定可以刺中呢。
好学生攸才从题海中回过神来,着急了,忙去找药箱:“你等着,我来处理。”
“没事,别着急。”黒沼绪往沙发上一坐,拍拍身边的位置,抬头瞄了一眼杀老师,眼神锐利,道:“杀老师,坐,我有点事要告诉你。”
杀老师一抖,乖乖坐好。
“我顶头上司告诉我,下个学期开始可以放松对你那边的压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绪桑要经常请假,不能和大家一起度过愉快的学习生活了?!太可怕了!”
“不是.....”黒沼绪瞬间无语凝噎,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傻啊,这说明政府那边有动作了啊!”
杀老师恍然大悟:“哦——这样呀。”
就这就这?就这反应?
这反应有些出乎黒沼绪的意料,根据她脑海中杀老师的形象,他大概会在家里上窜下跳,搞得一片狼藉才对。
杀老师恢复了平时咧嘴笑着的样子:“嘛,如果能逃的话,为师还是会逃的,毕竟还是被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们给杀掉比较有漫画主人公的感觉啊!”
黒沼绪偏过头,凝视着他。
......不行,不管怎么看这个白痴圆脑袋都没有那种高大的感觉。
“.....好吧。”邮过来了,黒沼绪抬起腿,示意他直接剪开伤口那部分的裤子,自己则靠着沙发靠背闭目养神起来。
“我已经尊重过一个朋友的决定了,现在你的决定我也不会干涉......真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任性。不过也是,毕竟70亿人的生命也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
“你走之前我会尽量去见你的,再不济也会参加你的葬礼。啊,总之就这样吧。”
杀老师回过头来,用一只触手轻轻揉揉黒沼绪的头:“但是还是要谢谢绪桑的关心,为师好感动!”
“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今天的补习终了终了————”
“唔!绪桑你不爱我了!竟然要赶我走!”嘴上这么说着,沙老师还是站了起来:“攸君,今天的讨论很不错,下次我会带更有挑战性的题哦~”
攸忙着给黒沼绪涂药,“恩”的回应了一声,就是看起来高兴了不少。
“绪桑~~”
“知道了知道,下次再来,我又不是什么会阻止孩子发展兴趣爱好的严厉家长。”
“也是呢~真不愧是绪桑!”说到这里,沙老师顿了顿,又有些迟疑问道:“说起来,绪桑啊,从你刚刚刚一进门,为师就闻到一股酒味,难道........?”
“你这家伙鼻子确实灵敏的很.....啊,没错,我喝酒来着”。
杀老师惊得原地蹦了起来,触手乱摆,喊道:“你还未成年呢!”
黒沼绪不以为然“先不说我的工作本来就不算很合法......酒这玩意儿,我从16岁就开始喝了。”
“欸?!!这这是为师的责任!为师没有让学生保持身心健康啊!”黄色章鱼的豆豆眼里飚出了泪花。
“顺便一提,攸也喝过。”黒沼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火上浇油的补了一句。
“欸?!!!!”
黄色章鱼在屋子里上蹿下跳,搞得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