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你是不是恐婚
婚宴结束之后,阮滨开车先走一步,在下一个路口等着夏至,夏至与同事们一一道别,她得婉拒同事们拼车的邀请,还得不让她们起疑心。
路口处,夏至终于上了车,她抱怨道:“我说我要散步回家有这么难相信吗。她们竟然都鄙视我,还好她们也急着回去,就沒过多地追问。”
阮滨俯身过去,脸凑近了她的,“你干嘛。”夏至顿时害羞不已,“回家再说,这里可是闹市区。”
阮滨得意地笑了一下,忽然伸手去拉安全带,体贴地给她系上,“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夏至自知被算计了,不服气地说:“哼,你就知道坑我。”
阮滨笑笑不做声,慢慢地开起了车。
“你沒喝酒吗。”夏至问。
“嗯,开车喝什么酒,”
“哦,”车里开着空调,夏至有点闷热,“我倒是喝了一点,人轻飘飘的挺舒服。”
“闻出來了,不是不让你喝的么。”
“我高兴啊。”可是,她心里却不见得有多高兴,“这可是我们公司第一对结婚的人,他们交往还沒我们久,说结婚就结婚了。”
阮滨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下一句估计就要说见父母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夏至顺势说:“滨,今年过年跟我回家好不好。你家那边你慢慢处理,你跟我先回家,好让我给家里一个交待,也叫我爸妈安心。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过分的要求。”
阮滨依旧平静地开着车,答应不下來。
夏至又说:“我们提前一天回家,你就跟我回家住一晚,除夕你再回都城,这样你爸妈也不会察觉。”见他沒有松口的意思,夏至深深地叹气,“这不行,那不行,怎么非得按照你的想法來呢,你太自私了,”
车子明显晃动了一下,阮滨紧紧地抓着方向盘,他是想解释的,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來,他觉得他给不了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一语道破,他确实是自私的,一方面不想与父亲做正面的斗争,另一方面又舍不得放开她。
两人都沉默着,车里顿时安静下來,相处这么久,夏至差不多知道阮滨的爆发点在哪里,在他生气之前,她识趣地闭嘴。但是,她心里有多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
年终,公司像往常一样安排了全体员工吃年夜饭。今年公司遇到了许多困境,但效益依旧不错,杨深为表感谢,特意把年夜饭安排在了杭城最好的酒店。
阮滨是最大的功臣,但低调谦逊的他始终安静地坐着,从來不愿去抢杨深的风头。
夏至坐的位置离阮滨那桌有些远,她时不时看看他,一想到那么优秀的男人是自己未來要嫁的人,她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开心着。
手机震动,唐思甜发來一条微信,,“大家都过來敬酒,你怎么不过來。”
夏至,,“我就不去了吧,你们少喝点。”
唐思甜故意调侃道,,“哎呦喂,喝这点酒你就心疼了啊。”
夏至无言地笑笑,,“才不是心疼,我是怕他喝醉了回去吐,那遭殃的还不是我。”
唐思甜,,“瞧你那甜蜜样儿,那你过來坐坐也行嘛。”
夏至果断拒绝,,“还是不要了,我怕露馅。”
远远地,夏至看见唐思甜把手机拿给阮滨看,阮滨看完,眼神就转了过來,还故意朝她笑了一下。夏至小心脏一阵乱跳,赶紧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般与旁边的同事聊天。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回是阮滨发來的微信,他说,,“大家开心,就多喝了点,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夏至给他回了一个笑脸,然后又跟同事们闲聊起來。
年夜饭是九点结束的,杨深还订了KTV包厢,兴致高的同事换地方继续玩乐。
这种场合,于丹丹可算是最活跃的人了,到哪里都是焦点,“去唱歌去唱歌,夏至姐,一起去啊。”
夏至婉言拒绝,“不了,太晚了,我不能熬夜。”
于丹丹扁扁嘴不再搭理她,“霍建,走,咱们唱歌去,我还沒喝够,呆会儿继续喝。”
冬夜的巷子里,刺骨的冷风呼呼地吹过,夏至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刚从温暖的酒店包厢出來,羽绒大衣和厚围巾都挡不住这严寒啊。
“怎么还不來啊。我都快冻死了。”夏至看着酒店的方向,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因为实在是太冷了,呼吐出來的气息扑打在脸上,都有种瞬间凝霜的感觉。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从酒店驶出來,她知道那是阮滨的车,便往外面走了几步,好让他更容易看到她。
车子停下,阮滨坐在副驾驶里,开车的人是杨深。
“杨总。”夏至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杨深下了车,笑笑说:“你们也真是,不累吗。??他喝得有点多,交给你了。”
“恩,谢谢杨总。”
杨深看了她一眼,这个明艳乐观的女孩,是值得拥有幸福的,可惜了。他默默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快回去吧,我走了。”
夏至说:“杨总,你也喝了酒,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杨深沒有停下脚步,边挥手边说:“我叫了代驾,车还在酒店,你们走吧。”
“哦,杨总再见。”
阮滨一直趴在车窗口看着她,喝得有点多了,眼神有些迷蒙。
夏至很快钻进车里,双手都冻得沒了知觉,她抱着下巴哈了一口气,然后把双手伸到空调口前,好让这暖风缓解一下双手。
阮滨看了,一把将她的手包住握在手心,“冻坏了吧。”
“恩,冷死了,现在的气温是零下4度。”
阮滨不以为然,“去都城,晚上室外气温零下10度。”
“切,也不知道咱两谁比谁更怕冷,也不知道谁一到冬天就成孙子。”
阮滨一拉,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别动,”他说,“抱抱,暖一会儿。”
夏至任由他抱着,他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精味,衣服上还有一些烟味,“你喝了多少。”
“不多,沒醉,就是晕乎乎的。”
“晕乎乎的还说沒醉。,是不是还抽烟了。”
阮滨摇头,“旁边的人抽烟,我沒抽,今天这种场合,我不喝酒说不过去吧。”
夏至抬起头來,明亮的双眼深情地看着他,他的眼睛红红的,可能是喝醉了的缘故,她心疼地说:“你看你,眼睛都红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恩。”
夏至不紧不慢地开动了车子,阮滨迷蒙的眼神始终放在她的脸上。
刚才过來的时候,杨深跟他谈了几句,说是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杨深,为自己儿子要回都城不能再帮他打理公司而致歉。
老爷子做足了功夫,杨深这边,已经沒有理由再留人。
阮滨始终都处于被动的状态,老爷子给了他回都城的最后期限,说一不二。
,,“儿子,你爸已经查到那个职员的资料了,你糊涂啊,像她那种出生的女孩,不但不能帮你什么,还会成为你的负担,她家里还有一个弱智弟弟,别说你爸,就是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的。”
,,“儿子,你爸让我转告你,他给你的时间只到年底,过年如果你还不回來,他就去找那姑娘,你好自为之。”
他承诺过一定会娶她,可是,他的承诺或许就会成为可笑的谎言。
想到这些,阮滨的眼睛又红了起來,活了这么多年,在同龄人当中也算小有成就,可是,他依然沒能力反抗自己的父亲,依然沒能力保护心爱的女人,他甚至连真相都给不了她。
虽然已经九点多了,但路上还是很堵,年底最后几天了,大家都在穿梭于各种饭局中。
夏至开得很慢,本身驾驶技术不佳,她紧握着方向盘,格外的注意。
在等同一个红灯等了第三次的时候,夏至悠悠地开口说:“刚才我妈打电话给我了,问我是一个人回家,还是两个人,你猜我是怎么回答她的。”
阮滨愣了一下,竟然无言。
夏至笑了,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说两个人。”
阮滨的脸色有些僵硬,心里本就难受,再被这出其不意的消息激了一下,情绪有些失控,“我沒答应要去,你怎么可以先斩后奏。”他的语气很不好,发红的眼睛看起來更加的凶。
轮到夏至愣了,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你不去就不去喽,我可以租个男友回去,呵呵呵呵。”
看他的脸色并沒有因此而好转,夏至的心情也瞬间宕到谷底,她说:“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我沒有说两个人,我说不确定。”
阮滨开始钻牛角尖,“那你就是在告诉你妈,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只是你的男朋友不重视你们家,所以连过年都不急着去拜年。”
“??”夏至哑然,她沒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的大,明明刚才他挺温柔的,怎么说变就变。
前面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夏至开了车,但明显车子有点晃,不再那么平稳了。
阮滨又说:“你别总拿这个话題來试探我,我说沒到时候就是沒到时候,你逼我也沒用。”
“滨,你是不是恐婚。”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