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大漠一处,灯火通明。
这儿扎住百人,一应装备齐全,甚至还搭了一个营口,边旁摆设简陋的篱墙,后边是一顶顶帐篷。
几十名男子站在营口外,杵立的高木下挂着的几盏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晃着,火焰透过皮纸射出摇曳的火光。
领头的男子闭眼点了点头,他早在一刻钟之前,就听到了来者的声音。
“他们人,很多。接近三百,或者要更多一些。”
蓦然,他睁开眼睛,好似将十里之外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欲火灵动静这么大,希望能把那些东西招来,否则,这一趟就是亏本买卖。”默默自语一声,一挥手:“他们还有五里,吩咐后边的人准备干活。”
“是,主子!”
有人立即回道,他的一个亲信去后边开始督办,那人则重新闭上双目,默默等待。
在他上头,营口挂着一块精致的牌匾,烙印着四个金光大字:西夏皇宫。
·····
此智贺廖骑着快马,不知道为何,他的眼皮老跳,心中忐忑难安,作为一流武者,这种感觉令他产生一丝丝不妙的预感。
即便身后率领三百精兵强将,也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真正可以信任的人,又能有几个?
驾!
鞭打马匹,试图让狂风抽去自己的烦躁,武者,时刻要保持气定神平,蓦然,数里之外出现的一簇火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终于能一窥对方!倒要看看你们是何方神圣。
“头领,他们在那!”
后头的亲卫军负责提示,此智贺廖没有搭理,沉默之中,这队铁骑犹若黑色潮流向那簇火光涌去。
呵!
果然来头不小,居然还搭营束灯笼,真是好大的派头。
此智贺廖越发靠近,越是将那营口看得清晰,待到几十米处,他能看到在营口前站立的一群男子。
一道金光从眼前晃过,才发现营口上还挂着牌匾,他细细一看,惊道:“西夏皇宫!”
竟是没有想到,对方来头真有这么大!
“妈.的,真没想到是西夏皇宫的人!”
此智贺廖低下头去,西夏皇宫乃是雍州最强大的势力。
吁!
“束马!”
此智贺廖吼了一声,在西夏皇宫的营口五十米前缓缓降速。
“不知此智周家,是哪位大人领队?”
这时,一阵清晰的喊声从营口传来,风声不散,遥途不乱,可见出其人内力之深厚。此智贺廖皱起眉头,这里果然有先元高手!!!
“在下,此智贺廖,见过大人!”
此智贺廖骑着马从火光中出现,他一步跃下,轻身飞过十几米,落地之后,即刻向那群人中的领头那位抱拳喊道。
“哈哈,原来是此智贺廖,早已听说此智周家有三杰,一是此智飞,二是此智嫣然,三,便是你,今日一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此智贺廖若是平日听到此言,不是不屑一顾,就是愠怒,但此刻他不敢丝毫托大。“大人过奖,晚辈有幸见过西夏皇宫,果然非同一般。”
哈哈哈
两人一番互相吹捧,马屁打完时,此智贺廖的人马也纷纷赶到,他回头看了一眼亲卫,得到亲卫点头示意,立即拧身向那位先元高手道:“不知前辈是西夏皇宫哪位,晚辈也好有个尊称。”
那人一笑,踏步迎上,他的步子迈得极小,但此智贺廖眉头老跳。
“西夏皇宫,西凉军都督,大刀跨马!”
“大刀跨马?莫非!····”此智贺廖倒吸一口凉气,西凉军纵横雍州,西凉军都督五年轮换一次,非绝强者不可任之!它的名头谁人不知?但这大刀跨马却只象征一人!为何叫做大刀跨马?因为这人能以一人之力对敌千军!
大刀一送,任你千军万马,也休想逾越一步!
“晚辈,此智贺廖,见过慕容老前辈!”
这一拜,此智贺廖心悦诚服。
慕容彦露出笑意,也算这小子有见识,否则当即就折了自己的面子。
“你我两家世代交好,不需要这么多客套。”,慕容彦摆摆手,又道“我知道你心中定然有许多困惑,且随我入营,我稍后会作讲解。”
此智贺廖应声道是,心中一时酸苦,什么狗屁世代交好,如若说此智周家是一株生长在雍州的大树,那么西夏皇宫便是遮天蔽日的巨木,如若说西夏皇宫是一株大树,那此智周家只是攀附其上的藤条。
两家,是依附关系。
攀上这巨擘,此智贺廖知道,此行真正目的绝对非同一般。
慕容彦不仅是个先元高手,修养还极好,见此智贺廖愣神也不发话,片刻之后一摆手,道了声请,向营口内走去。
此智贺廖脸上发热,即刻跟上前去······
哐当哐当,数百人的军队也跟随涌入,当经过西夏皇宫四字牌匾的时候,没有一人敢大声出气,那四个字实在太沉重了。
陌刀队当中的几人驱马行在营内,他们的眼珠子在四处乱窜,观察沿途所见的设施,只见西夏皇宫不可谓不是家大业大!
十几具高大的床弩架设在篱墙上,弩机的弓弦闪动寒芒,手臂粗细的箭矢全身由精铁打造,长箭尾端是韧性十足的牛皮,攻坚城墙的恐怖杀器不由令人暗暗心惊。
此智贺廖并没有再敢扭头四顾,故而忽略床弩,他随着慕容彦进入一顶帐篷,里头燃着一根火烛,火光通亮,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位大人物!
慕容彦身躯不高,六尺出头,头束羽冠,身穿青黑华服,面容整洁不蓄胡须,无论动作还是说话无比遵从礼仪,像足了一个贵家公子,但当看向他的双目,陷入其中的深邃,一股威严之感油然而生。
此智贺廖暗自心惊,这大刀跨马果然名不虚传,传言纵是在先元强者之列,慕容彦也能排得前头。
在此智贺廖瞄过来的同时,慕容彦在大大方方地看着他,“此智贺廖,你可知这是何物?”慕容彦掏出一物,是个经过精细雕琢的木牌,正中还有一道拇指大小的铜块,铜身铸成狼头,黑幽幽的狼眼散发出沉重的气势。
此智贺廖一惊“这难道是大长老的狼头纹?”,慕容彦道:“不错,正是狼头纹!”只见此智贺廖立即屈膝在地,朝狼头纹鞠躬一拜。慕容彦笑道“狼头纹出,若大长老现,此智周家的规矩想来你比我还是要熟的。”慕容彦收回那块木牌,说道:“既然是你们大长老交给我狼头纹,接下来我的吩咐你可有异议?”
“谁人持狼头纹,群狼必听其号令,慕容前辈有何吩咐,此智贺廖万万不敢推迟。”
“好!”
慕容彦露出笑意,心中道那此智周家的老贼倒是会差使人,一个木牌比玉玺还管用,顶得了他西夏皇宫的一卷铁字金书!胡人脑中的回路果然简单,也不怕我是否有诈,不过却也好,一会用起他们的人手不用过于担心。
慕容彦扶起此智贺廖,摸其骨,脸上闪过异色,问道:“此智贺廖你今年岁数多大?”
此智贺廖道:“今年已然二十有八。”慕容彦点点头,沉吟半响,说道:“不足三十,还有希望。”此智贺廖有些摸不着头脑,却看到他取出怀内一物,向自己递来。
“我知你发信号时用了个黄品欲火灵,定然疼惜,作为前辈,此物便赠予你!”此智贺廖伸手接来,只见是一条朴实无华的绳鞭,怪异的是,木质握把处嵌入了两颗奇特的宝石,方一触摸到,一股温软感在手心荡漾!
此鞭非同小可,决计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此智贺廖惊道:“慕容老前辈,这鞭子我不能要!”他递回长鞭,不料此智贺廖根本没有出手,他的动作就僵硬在了空中。·“这么着急归还?是怕我收你钱不成?你小子可得知道,此物虽然并不稀罕,但在武器品质来说,也能超脱凡物归为白品。”
天下武器皆有品级,共分九品!前五阶是为:普通、出众、白品、稀有、奇珍,到了奇珍,就相当于了不得的异宝,再往后四品,各个超凡脱俗,绝世难有。此智贺廖手中铁鞭差工匠用寒铁精炼而成,价值千两之上,也不过落得一个出众,何曾想到慕容彦一出手,就是白品武器!
无缘无故奉献殷勤,非奸即盗。
此智贺廖听完更是不敢收下,可慕容彦先元之力压制下,一时无法动弹,仅能睁着双眼示意:这宝贝,我是不要的,您这贿赂,我可不敢拿命来赎。慕容彦也不恼,他笑道:“这鞭子名为细软鞭,长三尺三寸(约两米),鞭身九节,由寒铁圆环节节相连,攻敌时,九节鞭身可长可短、软硬兼具,尤其是还成功嵌入火珠,能使出两次火元之力,你可不要不懂得珍惜。”只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蓦然鼻尖一动,扭动向外看去。
压在身上的无形大山倏然间消失无踪,此智贺廖身躯一动,他喊道:“前辈”却见到慕容彦已经一个身形往外窜出。
“这鞭子,并不白送给你,速速来外头与我杀敌!”
此智贺廖一惊,何来敌人?手中不由拽紧细软鞭,略一察觉,感到此物烫手无比“果然天下就没有掉下的馅饼,才给我好处,就要我出力了!”虽然棘手,但是此智贺廖安然收下,他不怕为了得到好处去给西夏皇宫出力,怕的是为了无缘由的蝇头小利而落下把柄。
今日帮西夏皇宫出力迎敌,又是奉命行事,想来回头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此智贺廖推过帐篷皮子,跨步而出,同时吼道:“此智家的人,随我迎敌!”他即刻召唤兵马,赶往营口,只想用新得的白品武器一战沙场,却不细想,慕容彦堂堂一个先元境强者,他若对敌还需要助力,那个敌人得有多可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