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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朴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闻言开口问道:“陈詹事,到底是什么诗让你这推崇,快快说出来,莫要吊老夫的胃口。”
出自国子监的陈奇,以严谨称,对诗作也非常挑剔,得到他这般推崇的诗,肯定差不到哪里去,这位嘉靖十四年进士出身的吏部尚书,对学问也很是喜欢。
有学问的不一定能做官,但做官做到能参与这样盛会级别的,肯定没有滥竽充数的水货。
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是,陈詹事就不要再吊我等的胃口了。”
“能得到陈詹事这般称赞,肯定不会差。”
“快快揭晓,不然老夫可不依你。”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催陈奇揭晓答案的,陈奇只是一个小小的詹事府詹事,还是一个少詹事,哪敢吊这么多重臣的胃口,闻言马上说:“好好好,下官马上揭晓,马上揭晓,诸位大人听好了。”
说罢,便郎声地吟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要是虞进在这里,肯定吃惊得合不拢嘴,自己为了赚十两彩头在醉仙楼留下的诗,竟然由余姚传到京城,还在一个这么高级的场合被当众吟读出来,这绝对是一个奇迹。
在虞进认为不可能的事,过对陈奇等人来说,并不奇怪,明朝是一个读书人最美好的年代,对读书人来说,好的诗词文章就是最好的精神食粮,那份来自心底的热爱是后人很难想像的。
只是吟出第一句,众人便静了下来,短短的七个字,一下子道出人生真味,有几个和陈奇不对头的官员本来还想挑刺,可是一听到第一句就很知趣地闭上了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是这一句,就让人产生共鸣,这是一个很高的境界,一诗吟读完,现场一下子变得沉默,好像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片优美而带着淡淡忧伤的意境中。
“好,好,好”严讷回过神,拍着手说:“好一个人生只如视见,余姚果然是地灵人杰,写得好,写得妙。”
赵锦一脸惊喜地说:“好,好诗,陈詹事,不知此诗叫什么,出自何人之手?”
听到家乡出了一个如此人物,赵锦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内心生出一上见到这名小秀才的冲动,要是有可能,自己一定要好好提携这位写出这么好诗篇的后辈。
华夏讲求传承,天地君亲师,师是排在第五位的,有一个得意门生,或慧眼识人,提携一个有前途的后进,都可以成为士林佳话,扬名立万。
赵锦一下子就心动了。
“这诗出自一个酒家的悬赏活动,好像叫什么白壁留影,作者没有留题名,算是无题,而写这诗的小秀才姓虞,名进,这虞秀才还真是小秀才,因为他虚岁仅十六,真是年轻有为。”陈奇有些惭愧地说:“后生可畏啊,刚听到这诗的时候,陈某还以为他是一名久历人情世故的老生,没想到还是一个懵懂少年郎。”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人群中响起一个有些特别的声音:“这诗确定是好,意境优美、言词老练、人情练达,但是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会不会作诗的时候,只想到上厥,而下厥还没有作好呢?”
陈奇扭头一看,说话的是辅徐阶的得意门张居正,也是詹事府的侍讲侍读,这算得上自己的同僚,闻言点点头说:“张太岳真是观察入微,太子殿下听到这诗,也说像是未完成之作,不过这样反而让它的意境更为丰满,给人意犹未尽的感觉。”
太子殿下也听说过?
众人一下子有了兴趣,一直在低头喝酒的成国公朱希忠,那拿着酒的手不由晃了一下。
“来,感激诸位同僚的到来,徐某不胜荣幸,一起干了这一杯,老夫就先干为敬了。”大堂内突然响起徐辅那响亮的笑声,原来敬酒环节到了。
堂堂内阁辅六十大寿,自然分外隆重,不少皇亲国戚都来祝贺,陈奇等人也是在一个角落里小声议论,外面的人没听到,徐辅也没有听到,听到主人家敬酒,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一个个连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敬完酒,乐队开始上场,而众人也三五成群地给位高权重的内阁辅敬酒,不少人借着几分酒劲,欣赏起大堂中翩翩起舞的舞姬,话题也转到某某儿子聪明,某某女儿兰质惠心等,那远在余姚的小秀才慢慢也就无人提起。
对诗不对人,再说仅是一个秀才,而这名秀才好像也没有成名的诗作,这种有如昙花一现的读书人,大明并不少见。
与其掂记这名幸运的的小秀才相比,还不如多在辅大人面前刷刷脸,扩大自己的人脉圈更划算。
这么多人中,也有二个人对虞进上心,一位是有心提携后进的赵锦,同样出自余姚的赵御吏,很想为家乡办点事,以后致仕回余姚时,也树一个好榜样,搏一个好声名。
而另一位对虞进上心的,赫然是成国公朱希忠,这位新上任锦衣卫指挥使听到裕王也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秀才时,心中一动,对有心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朱希忠绝对是一个实干又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喝完寿宴,连家都不回,而是选择到镇抚司办公,到锦衣卫镇抚司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了一道密令:最短时间内查清虞进的全部资料。
.......
许家千金的及笄礼比徐阶同志的六十大寿晚了一天,好像接力一般,那边的宴会刚结束,第二天许家就在余姚最大最豪华醉仙楼大摆宴席。
虽说县令大人住在县衙,但是地方有限,总不能在公堂上摆吧,不拘小节的许县令大手一挥,包下整幢醉仙楼用作宴请宾客之用。
许小姐及笄礼这天,刚吃过早饭,余姚的百姓就看到街上多了很多骏马和豪华马车,不断地向兰士街的醉仙楼靠拢,不少人当场指指点点起来:
“咦,那不是新昌的刘大才子吗,据说他号称绍兴第一才子,最有希望中举的人,没想到他也来了。”
“上虞县的萧秀才,他在上虞可是威风八面的,和刘才子有得一拼。”
“泰升商行的崔掌柜也来了,真是漂亮。”
“笨,在余姚做买卖的,哪个敢不给县令大人脸面。”
“城西的余少爷来了,看,他的那匹马,据说是西域名马,真是骏。”
“你们看,山阴县钱举人,听说他当年和县令大人同期中举,不过现在还在候补,看那两个下人抬的箱子没有,这么沉,肯定价值不菲。”
“许家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有沉鱼落雁之容,最重要的是,县令大人仅是三十出头,又是出自吏部高官门下,前途不可限量,哪个不动心?”
一众百姓一边热情围观,一边口沫横飞地讨论着,就在讨论声中,让整个余姚百姓瞩目的及笄礼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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