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砚秋!
为赵一痕生了一个孩子的女人!
曾经她嫉妒过,吃过醋,可是没想到她怎么会和偿命村的人有瓜葛?
随后他又看向三问道长和杨玉花等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向李大人惊问道。
李大人淡淡道:“一帮乌合之众,想要取了我的姓名!不碍事,这是哥哥的家,他们伤不了我,你快走吧,一会我再跟你说!”
陈媛媛垂下眼帘,看向李大人坚定道:“哥哥有难,妹妹岂能做事不理?”
说着她拔出手中短剑,对着砚秋和偿命村等人,冷笑道:“今日你们谁也别想伤了我哥哥!”
这声冷笑竟然将混乱的院子变得安静了不少。
然而不过数息,砚秋吃惊道:“你怎么用柳如卿的剑!”
“是赵一痕!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你却暗害于他!你这女人,好歹毒的心肠!”
陈媛媛一听这话,气到不行,冷喝道:“你以为你给赵一痕生了孩子,他就是你的吗?你做梦!”
话刚落音,便忽然想到什么,更是怒喝道:“我从未暗害赵一痕!”
说着短剑已经向砚秋刺来。
砚秋武功本来就不高,身上还背着赵一痕,哪里闪躲开来。
这是三问道长却是眼疾手快,伸手一掌劈在陈媛媛的腕上。
速度极其之快,哪怕陈媛媛再想躲也躲不了,她骇然地抽回手,却依然被三问道长打中,短剑落在了地上。
“赵一痕身边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陈媛媛冷冷盯着三问道长,能和偿命村的搅在一起的人,能算什么好东西?
三问道长复杂地看着陈媛媛,轻叹道:“这之间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携一众人来宣抚司杀人,就是误会吗?不觉得你修得道都修到了娘胎里了?”
陈媛媛的话不可谓的狠毒。
三问道长摇了摇头,随后一剑又刺死一个士兵后,拉住砚秋道:“你背着赵一痕快逃!我们断后!”
雀子也走了上来,道:“我武功高些,我来背!”
砚秋摇了摇头,道:“他是子铭的爹,本就该我来背!”
说着几人连连后退,偿命村的人抓起孙掌柜和孙木香的尸体,张幸失魂落魄地抱着哭地撕心裂肺的张业向墙后靠拢。
陈媛媛被他们的话惊住了。
他们在说什么?
赵一痕?
苏子铭的爹?
她连忙跟了上去,叫到:“你背的人是谁?”
砚秋冷冷道:“是赵一痕!那个被你玩弄的男人!”
赵一痕!
怎么可能!
陈媛媛怔怔地看着那个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像个尸体一样的男人,难道他一直在宣抚司?
可是哥哥为什么要骗我?
她不禁看向李大人,满是疑惑。
李大人笑道:“他们说的话你也信?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陈媛媛看了李大人一眼,这句话的解释不无道理,可是为什么看到那副惨状的人,心中莫名的心痛。一直延续越来越痛?
不!
陈媛媛发疯了一般冲向人群,冲向砚秋。
她一定要搞清楚!
三问道长携几人来到墙角之下,大叫道:“跳!”
顿时数十人纷纷想后墙上跳去。墙那便就是街道,只要出了这座墙,宣抚司就管不了他们了。
只是砚秋背着赵一痕,根本跳不动,试了很多次都没能跳上。
雀子一拍她的背,叫道:“我来,出去的时候,还给你!”
砚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满眼都是不舍,但现在只有相信她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身后忽然有人大喝道:“射!”
“嗖”一声,一只箭从李大人那边射了过来。
砚秋毫无准备,还在跳墙。
“咚”一声,箭射穿了砚秋的身体,并深深地扎在了墙上,连同身体都固定在墙上。
三问道长慌了,雀子慌了,陈媛媛也慌了,她怎么能死,如果死了,赵一痕会怎样?那一切可很难有挽回的余地了。
陈媛媛一咬牙,一连冲进三问道长这边的人群里,将砚秋从墙上拔了下来,大叫道:“赵一痕在哪儿!他在哪儿!”
砚秋惨然一笑,而看着陈媛媛满是厌恶,呻吟道:“你不配!”
你不配!
曾经砚秋就说过这句话,陈媛媛记得清清楚楚,满是不开心,还跟赵一痕闹脾气,可是如今她再说这句话时,却不由得深以为然。
自己配吗?
赵一痕的离去已经给了自己的答案。
……
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只有西方的山上露出一丝金黄。
砚秋也死了!
这个可怜的痴情人。
杨婉儿神色变得痛苦起来。
再看白允更是默不作声,而他通红的眼角,便知他也不好受。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夫君,是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白允呼吸急促起来,那种愤慨与不甘,令他冲昏了头脑,自己还是失败了,动用了这么多人,还是让很多人死去。
然而令他更加痛苦的是,陈媛媛被人打昏后,被三问道长抱在怀里,向墙外翻去,但宣抚司的弩手已经准备就绪。
箭雨铺天盖地般地射向墙头。
偿命村的人断后挥砍这些箭失,尽管他们的剑速度之快,可以形成一道无形的盾牌,但依然射伤了很多人。
三问道长背中一箭,闷哼一声,跳了出去。
阿纳和尚屁股中一箭,他的大骂声响彻宣抚司。
这场营救计划,成功了。
但是又是失败了!
死了三个人,也幸好是后面又来了十个人,否则会死更多的人。
白允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李大人愤恨地踹人的场景,而他却没有一丝喜悦。
代价太沉重了!
三人换一命,于他而言太沉重了!
如果自己计划再完备一点,一定不会出现这种差错!
杨婉儿抱着白允,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她自己也不好受。
剩下的,就只有她一个人看着后续的发展。
“他们到了我们安排的马车了。”
“他们走了!”
“时间刚刚好,趁着城门未关,他们出去了。”
话到这里,忽然她没了声音。
白允睁开了眼睛,只见杨婉儿泪流满脸,连话都没有说出来。
“怎么了?”白允惊问道。
杨婉儿紧紧地抱着夫君,失身痛哭起来,没有任何言语。
白允慌张地看向宣抚司,只见那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自己的岳父!
他被李大人杀了!
白允知道,李大人早已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现在没有找到自己,他便拿杨出易来泄恨。
此地不宜久留!
白允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解释,抱着杨婉儿转身下钟楼,不住地痛声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慌不择路,心绪早已被拨乱,差点摔倒在地。
杨婉儿早已哭得昏了过去。
一切罪恶的源泉都是那个宣抚司。
尽管白允不愿意动武,但一想到那个李大人狠毒的手段,心中发誓,终有一天,一定要血洗宣抚司!
钟楼下有两匹马,是白允和杨婉儿逃生用的,此时杨婉儿已经昏迷,只好共乘一匹。
成都府的大道上,一匹马绝尘而去,直穿城门。
李大人心太大,太自信,认为没人可以救出赵一痕,可这次他是真的栽了,就连城门都没有招呼到位。
城门守卫见白允,连忙拦住他道:“这么晚了,出城做什么?”
白允隐忍着泪水道:“在下白允,杨客卿女婿,杨小姐生病了,说是城外有位医术高超者可使尽快医好。”
那守卫笑道:“原来是白公子和杨小姐!快快出城吧!早去早回,否则我们也不好交代!”
骗过这些守卫,是很简单的事,只是杨家那群人,恐怕就难逃一劫了。
白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婉儿醒来之后,会不会骂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