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说过分,那些为官者确实过分,私人争斗祸不及百姓,可是他们却下手了。
欧阳杰很担心,袁淑媛很气愤。
然而他们除了这些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有时候善人就是弱者。
赵一痕看着袁淑媛小脸气得都发青,摇了摇头。
这个忙非帮不可,不是因为自己心善,也不是看在袁淑媛的面子上,而是他觉得一个人挺好。
“帮,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苍老而又低沉的声音在三人之间回荡,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尤其是赵一痕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让袁淑媛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你……你还跟我讲条件吗?”
袁淑媛试着鼓起勇气反驳道。
赵一痕收起了笑容,淡淡道:“我们本就不是一类人,自然该做不同类的事,欧阳小子,你可懂?”
欧阳杰点了点头,这老者的意思是,他非善人,绝不会因为百姓受苦而帮忙。而这善恶,曾经并没有区别,哪怕是赵一痕是个杀手,只要帮过自己就是善人。
但现在他却不那么认为,善人与恶人有着本质的界线,就像一个老人摔倒在地,有人扶,那这个人就是善人,若这个老人讹诈他,就是恶人。而善人与恶人也并非是一件事两件事体现出来的,而是看他的本性。
这些繁杂的事物,他本不愿想,但这两年来,使他不得不去想。
江湖悠悠多少事,总会让一个天真的人变得深沉而又斤斤计较。
“前辈,只要能解除龙城危机,有什么条件,您只管提,小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赵一痕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他,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这小子也长大了,至少那份男子汉的担当他有了!
“条件暂时没想好,不过这个忙,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需要把人带到这里来就行?”
欧阳杰疑惑起来,“人?什么人?前辈可否说清楚点?”
赵一痕笑道:“寄一封家书,告诉你爹或者你哥,他们自会知道。不过一定要快,趁着武林大会结束之前赶到。迟了的话,连神仙都救不了你们!”
欧阳杰听后一愣,随即又是一惊,虽然并不知道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似乎对自己家里情况非常了解。当下也不辩驳,只好点头答应。
袁淑媛本来在旁边还有些气愤,感觉赵一痕趁火打劫,但现在想来,定是开玩笑的,毕竟欧阳家与他私交甚好,怎么会为难他们呢?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大美人坐镇,谅他也不敢提什么要求!
想到这儿,袁淑媛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一痕喝着酒,又开始想着后招,如果从武林大会中对李大人下手,会有几成把握。
这是江湖力量与朝堂力量的斗争,尤其像这种盛况,很容易招来军队监看。
按照现有的条件,不足以将他置于死地,因为这里的官府都与他有些关系,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反杀。
那该怎么办呢?
赵一痕陷入了沉思了,可利用的人与事,除了眼前的欧阳杰,颜云梦和临渊的人,真的是太少了,他们不足以扞卫一个官府的地位,除非更多人,至少千人万人!
就算八大门派加起来也未必可以。
等等……
忽然。赵一痕的脑海间闪过一丝亮光。
对,八大门派,就是八大门派!
赵一痕转而抬起酒杯,对欧阳杰笑道:“小子,我看你很有眼缘!”
欧阳杰连忙拿酒迎上,惶恐道:“小子受宠若惊,前辈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赵一痕笑了,是那种畅怀大笑,“哈哈哈……小子。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嘿嘿嘿,我是想让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人?”
“不错!她叫陈媛媛。你可认得?”
欧阳杰一听,惊问道:“你所说的陈媛媛可是赵兄的女人?”
赵一痕嘿嘿笑道:“看来这个女人还挺出名的,不过可惜了,她的小情人来找她了!”
“小情人?”欧阳杰糊涂了。
“就是成都府李大人,他两有一腿,你不知道吗?”
“什么?”欧阳杰更加震惊,竟然还有这种事?
赵一痕露出了一副你懂的笑容嘿嘿笑道:“她和赵小子在一起,没有得到过雨露,找个小情人也不为过!”
“只可惜,赵小子那个榆木脑袋,每就想着她,还嘱托我,来这里如果能看到陈媛媛,就告诉她,他想她!”
“唉,感情的事,老夫向来看着就烦,如果你能传个信就好了!”
欧阳杰讷讷地呆坐在座位上,不可置信地看向老者,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惊了,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个问弱女子竟然还会去找小情人,简直为天下人不耻!而赵一痕这个杀手,竟然还会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
这怎么可能!
他忽然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了,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一痕也不管他的神情,泰然自若的又喝起了酒。
“江湖上这种事太多了,不必惊讶。你只要说,你愿不愿传信就行。”
欧阳杰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陈媛媛来这里了吗?”
赵一痕嘿嘿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九大门派之一的掌门!”
九大门派之一,还是掌门!
欧阳杰不需要多想,便知道说的是谁,此时已经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说的……是……是她?”
赵一痕翻了翻白眼,很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者一般,鄙夷道:“大惊小怪!”
“好了,帮不帮,你就给个痛快话,不过前提说好了,这是条件之外的,是你自愿的!”
欧阳杰连连点头,这件事他还是可以帮的,尤其这个忙是为了赵兄,他更加义不容辞。
赵一痕见状,满脸占了便宜的市侩模样,笑了起来:“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来,老夫敬你一杯!”
欧阳杰连忙举杯,一饮而尽。
……
诋毁一个爱人,是什么感觉?
袁淑媛不知道,但她能清晰得感觉到一种钻心的疼痛,尤其是赵一痕谈笑自如的模样,让她更加心疼。
她不会相信赵一痕忘了她,也不会相信赵一痕能够轻易的说出这番话。
但是他说了!
为了什么而说?
是恨?还是爱?
袁淑媛不知道,也不明白,她只知道今晚的赵一痕格外的爽朗,像是一个粗鄙的大汉,嚎叫着五魁首六六六。
这不是他的模样,这也不是他想要成为的模样!
他是在掩饰自己的伤痛罢了。
不知什么时候,袁淑媛已经泪眼婆娑。
他承受了太多太多,却始终不表露出来。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他要这么狠?
对别人狠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狠?
袁淑媛的心仿佛被一只利爪狠狠地抓住,血水穿过利爪,滴得满地都是。
她感觉自己已经喘不过来气了。
那种痛,太痛了,比肉体上的疼痛都还要痛!
她努力的使自己镇定,努力地让自己不哭出来,可是痛到颤抖的身体,让她无所适从。
“袁小姐!你怎么了?”欧阳杰见状,忙问道。
袁淑媛挤出一丝微笑,道:“可能是……夜露寒重……”
话没说完,便倒满一碗酒,一饮而尽。
为了不说出来,为了不暴露,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
“喝点酒就没事了!”袁淑媛喝了两碗酒后,通红的脸淡淡道。
赵一痕喝着,眉头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袁淑媛有些反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