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石进了大牢,看到地上倒下一片狱卒,也皱起了眉头,看了每一个人的伤势,竟然都没事,只是手心上有一道拇指大的红印记。
看来是着了道了,也不知道是中毒了还是怎么回事,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赵一痕。
再看那些被关押的犯人,各个都惊恐的向后退去。
“说,之前被关押过来的人,在哪里?”
一个犯人惊道:“是虫子,好多好多虫子!太可怕了!”
“那关押的人在哪里?”
犯人们纷纷指向大牢最深的地方。
浮石没有管那么多,直接向最深处跑去。
只是他没有见到那些犯人最后又指向了大牢门外。
走了很久,一路上依然是晕倒的狱卒还有受了惊吓的犯人,直到最里面,才见到一个柱子上挂着被斩断的铁链,地上还淋着几滴血滴。
但是门还开着。
他向旁边牢房的人问道:“之前刚来的人,哪去了?”
那犯人惊道:“是……是一个白衣女子,带着好多虫进来的,把他带走了!”
浮石眉头紧皱,看来是有人先带走了,只是是敌是友,便不好说了。
他赶紧退后回报情况。
当陈媛媛听到浮石所说后,脸立即沉了下来。
“李大人,那血迹是什么回事?”
李大人刚想辩解,便听到陈媛媛继续说道:“这是第一次,如果让我知道苏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呵呵呵……那你们便陪葬吧!哦不,包括你们的子孙和祖宗祠堂!”
这句话绝对是威胁,王大人看着她的语气,很清楚,她一定可以做出来。
但是李大人则不然,冷冷道:“既然撕破脸皮,那本官也不怕,捣了偿命村,也没见他们来刺杀我,嘿嘿嘿……你以为你可以?你以为我会怕?”
话还没落音,便戛然而止,只见他的手被一道血光包围,接着一阵惨叫。
“啊……”
陈媛媛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你以为他们不会找你报仇,只是因为杀了你也没用,白痴!”
李大人何曾这样被人看轻过,又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更不曾被人如此欺辱过,他大吼一声,“陈媛媛,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赵一痕死在你面前,让他看到你我在床……”
床子还未说完,便被一阵风袭过,而后飞了出去,装在大牢的墙上,又“砰”一声落在地上,不知死活。
龙城宣抚使捏紧了拳头,心中一片怒火,此等杀朝廷命官连眉头都不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大人看着陈媛媛一行人的背影,淡淡道:“今日还算客气了!”
而当下,陈媛媛与苏公子是什么关系,就有些暧昧了。
只是陈媛媛不会解释,别人只能猜测,许敬违跟着她,也在后面揣测。
此时许敬违无处可去,只能跟她。
看着洞庭湖水飘啊荡,心中感慨万千,自己虽然没有恭敬地将赵一痕送出来,但也是请了救兵。
就在这一天里,身份的变化太快,快到让自己都难以接受。
这是这不能接受又如何,他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至少在没有罪犯真正落网前,一切都不应该定论。
他相信,赵一痕如果真的是冤枉的,自己一定可以将李大人捉拿归案。
但若是事情不是书生所说的那样,那就将赵一痕捉拿归案。
至少他搭上了赵一痕的这条线,以后断案更加快捷。
只是自己能不能回去,就两说了。
跟在陈媛媛的身后,忍不住问道:“苏九就是赵一痕吧!”
陈媛媛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是苏先生!”
许敬违点了点头,都没有给正面回复,而陈媛媛看似是正面回复,却没有给出真正的答案。
因为赵一痕原名也姓苏。
难道是他的弟弟?
他没有猜测,也没有太多的答案,他只需要赵一痕生平信息,只需要暂时的就行。
他又问道:“能说说赵一痕和你在一起的事吗?”
说道这里,他又觉得有些不妥,继续说道:“只有了解他生平,才能制服李大人!”
陈媛媛继续前行,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或许可以找那位苏先生,但是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又无从知道。
自己现在是什么位置能让陈媛媛信服?
几乎没有。
想到这里,他笑道:“或许我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次陈媛媛倒是转过身来。
“你旁边的护卫说,那些狱卒都昏迷了,只是掌心又红斑印记,而犯人又见到很多虫子,这说明是苗人作祟。”
“这些天,暗中关注他行踪的人,就有一些苗人装束的人在他附近走动,我猜找到那些苗人,就可以找到他们!”
陈媛媛目光凝视道:“他们在哪里?”
“或许在那家地禧客栈!”
那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不等陈媛媛回应,许敬违便先行走了一步。
……
……
沉睡的赵一痕冥冥中闻到了一股草药味还伴随着一股血腥味,这味道与当年在南疆的苗寨里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那是养蛊人身上的味道。
难道是柳如卿?
他分明记得当年是自己亲手将他葬在青城山上,难道他活了过来?
梦中,他想醒来,却发现胸口传来阵阵疼痛,痛的他直想大叫起来。
忽然一道绯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惨白的面容还发白的眼球露出无比痛恨的神情。
“赵一痕!我只想远离是非,远离人群,只想游山玩水,看遍春夏秋冬!”
“可你非要利用我,让我死!”
“你该死!你该死!你这冷血之人,就陪我下地狱吧!”
说着便张开血盆大口,嘴角处满是血,就连口水都是血,往地上滴落,双手成爪,向自己扑来。
赵一痕想逃,可是根本逃不了,直接将他一把抱住,那血腥味顿时铺面而来,那血水不住地滴落在身上。
“如卿,你听我说,听我说,我对不起你,我该死,但是请原谅我,我暂时不能下地狱,我还有事,我将我的仇报了,我就去陪你,好吗?”
“只要报了仇,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是下油锅,下火海,只要你开心就好!”
说道这里,便听到“噗嗤”一声。
回过头,便见到一身白衣的柳如卿笑的乐不可支,“哈哈哈……好歹你也是刺客,怎么还相信鬼神!真笨!”
说着又将他抱住,笑道:“我怎么会害你呢!夫君!”
赵一痕浑身一颤,夫君……夫君……
那……不是在青城山脚下吗?
忽然觉得浑身冰冷,那声声夫君让他恐惧,让他无比的悲痛,再转身看柳如卿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已经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自己的怀中,一身红衣,被雨、被血淋湿。
她伸出血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艰难而又痛苦道:“夫……夫君……此生不做夫妻,来生要你先喜欢我!”
赵一痕再也忍不住痛哭大叫起来,“如卿!”
声音响彻峡谷,那雨如同他流下的泪,不止!
“如卿!”
赵一痕立马坐了起来,再看周围,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一盏昏黄的灯照在一个白衣女子身上。
他审视了一下身体,胸口处传来清凉的感觉,而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原来是梦。
只是这女子……
正想着,便见那女子回过头,笑道:“你醒了!”
赵一痕怔怔地看着此女子,果然如此……
“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笑道:“你果然是赵一痕!”
赵一痕这下没声了,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暴露了。
来人正是柳湘君。
尽管是熟人,但依然要处理得当。于是说道:“我真名姓苏,叫我苏先生。”
他的语气中有些淡漠,还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
“我不管你是赵一痕还是苏先生,我只想问我姐去哪里了!”,多年不见,语气变了,人也变了,对于柳湘君来说,这都不是事,自己也变了,不是吗?
赵一痕淡淡道:“她去游山玩水了,等到这边事情一过,我就带你去见她,不过暂时你得离开荆州,去江南等我!”
柳湘君怎么可能答应,说道:“不,这次决不能任由你们自作主张。姐姐离开我们那么久了,我们苗寨需要她!”
赵一痕道:“大长老任族长不行吗?”
柳湘君摇了摇头道:“一年前,他伤势严重,去了!”
赵一痕点了点头,“按照你姐的意思,是让你继任族长,你和她有些地方还很相像,只要磨炼几年,就可以了。”
苗人心思很单纯,只要他们能够安居乐业就可以,什么族长之位,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因而几位长老辅佐一位族长,并没有人反对,相反还会竭力栽培。
只是柳湘君道:“有姐姐在,我为什么要去磨炼?”
她还是小孩子心性,但是这也必须是她要经历的,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要必须学会面对。
“如卿说,当年他在茅雨曦……也就是当年去你们苗寨的,被你和你姐喜欢的那个女子,在她身上下了一种蛊,如果你能解开,便可以回去?”
柳湘君不解:“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再遇到大敌的时候,你才可以独当一面,你才可以不让她分心。”
柳湘君重重地点了头。
赵一痕也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能离开,骗了就骗了。
“她在蜀地青城山那里,可以去那里找到茅雨曦!”
柳湘君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却在此时窗门突然打开,纵身跳下,见到赵一痕,笑道:“你果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