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静悄悄的,时九脚尖勾了勾,门随即应声关上了。
清秀的面容上眉眼清冷,像是萃了冰,透着一股子冷意,几缕长发落在了肩上,无风自动,笑道:“到别人家里不知道按门铃吗,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空荡荡的房间里隐约透着些回声。
林梓随即想到了时九说的打架的事情,想明白了,房子有人闯入了,刚刚断电绝不是偶然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动了房子的总电闸。
“时九,我去看看那人跑了没有。”
林阿飘凝结成了一抹半透明的幽魂,在房间的上空飘了一会儿,身影又穿上了二楼。
时九将那一摞子的罐头都放在了茶几上,握住了茶几上的餐刀,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手机,有被轻微移动过的迹象,她拿起了手机,皱了皱眉,扣下了手机壳,在里面看见了一个芝麻大小的信号接收器。
原以为是个踩点打劫的小偷,见她一个女孩住在单栋别墅里起了歹毒的心思,却不曾想倒是个自带高科技的罪犯,所图的不是钱财,倒是要监视她。
这种事情让时九觉得很冒犯,就是在精神疾控中心,也不会在病人房间里装这种监视器。
房间里一定不止这一处,但当务之急是她要解决掉闯入者。
她漆黑的瞳孔里闪着兴味,对着那个接收器,低声笑了,道:“喜欢躲是么?那就要藏好了,我现在就来找你。”
说着,时九的目光从茶几移到了落地窗,其中一边雪白的窗纱在空调暖风下吹拂着,晃动着。而窗纱的另一边,却是纹丝不动,很古怪,不是吗?
茶几上现在有三种武器,一把餐刀,一部手机,一堆罐头,林阿飘还在楼上伺察敌情,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脚,看来只能她自己解决这个不速之客了。
不能让林阿飘去坐牢,那就不能下手太狠。
时九的手掂量来掂量去,终究还是挑了罐头。
罐头不仅能像砖头一样用,砸破脑袋轻而易举,而且砸完了还能吃,一举两得。
她毫不犹豫地一个罐头就砸了过去,窗帘嗤啦一声被拉了开来,墙壁上紧贴着一个壁虎一般的男孩,看起来年纪才不过十七八岁。
罐头结结实实地砸到了窗,咕噜一声滚到了地上。
男孩染着一头绿色的头发,看起来生机勃勃的,透着一股子打不死还要耍无赖的生命力。
身上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衣,还有一条洗的发蓝牛仔裤子。
时九只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丛野草,绿油油的,很晃眼,头顶一片大草原的人都是勇者…
她毫不犹豫地左手右手又抓了两个罐头,一个朝着男孩的脑袋,一个朝着他的屁股去。
但男孩却像是一条蛇般,身体以一种极其刁钻的姿态在空中劈了个叉,随即落在了地上,咧着嘴说道:“姐姐长得那么好看,脾气怎么这么不好。”
整整齐齐一排白牙中间夹着一颗金灿灿的虎牙,透着点俗气的可爱。
皮肤黝黑,身材精瘦,时九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练家子。
但不巧的是,她也是个练家子。这年头没练点功夫都不好出门打架了真是。
“对于私自闯到你家里面的坏人,难道要礼貌地说欢迎你来,请慢走吗?”时九眯着眼睛笑了。
她抬了抬脚,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脚踝消肿了许多。林梓的身体是个好身体。
她动了动脚踝,两只手的手指动了动,十根手指咯吱作响。
“打一架吧,我赢了你就得去蹲局子,我输了今天就放你走。”
明明不过是个瘦削的姑娘,放狠话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男孩也收敛了笑容,认真说道:“我不打女人的,尤其是漂亮女人,姐姐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的。”他似是有些苦恼地用食指敲着自己的脑袋。
时九不理会,健步如飞地走了过去,说道:“打架还要讲究男女平等吗?不还手就等着我把你揍得不是人。不打女人,那你是想打脸是吧?”
“别别别,姐姐,有话好说,我也是受人之托,拿钱办事,姐姐你给我双倍酬劳的话,我就给你反侦察回去,怎么样?”男孩饶有兴致地说道,微弓着腰,搓着手说道,显然是出卖雇主,临时反水的事情没少干。
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时九已经走了两步或是三步,身形缥缈,像是一个幻影一般,把他的脸按在了墙上,一拳头捶到了他的肚子上,脚踹到了他的腿上,动作一气呵成,捻花蘸水一般行云流水。
“小小年纪不学好,你既然叫我一句姐姐,那我就得教训一下你这个私闯民宅,图谋不轨的弟弟。”她悠悠地说道,心情很好的样子,最近遇到的糟心事太多,正好有人能当出气筒被她揍一顿,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说着,拍了拍男孩被墙壁挤得像个面包片的脸。
男孩眼中满是诧异,他没见过这么诡异的路数,像是跆拳道又像是柔道又像是太极的,腹部和腿上的疼痛感让他回神,“姐姐,你收徒弟吗?交学费的那种。”
“嗯?啥玩意?”时九准备狠揍一顿的想法被中断,转而变成了这孩子不仅是个心黑的,还是个脑子不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