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宇文图似乎真的没有认出她来,真的只是让她倒酒而已。
宁澜看着他一杯一杯地灌下去,忍不住想要多嘴劝他不要喝多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下了。
她都可以预见到那话说出来宇文图会怎么讥讽她了,就像上次在晴雪园中一样。
也是,她不过是小小宫女,哪里有资格多说一句?就算晋王喝多了,也不是该她管的,当然,如果喝死了,那她只好赔他一条命了。
真不值得啊,宁澜心内小声抱怨着,手上便控制了一些,每一杯都没倒满。
宇文图也不多说什么,自己慢慢的一杯一杯的饮着。
这样一来,时间便拖得有些久了。
他喝到第三瓶酒的时候,宁澜终于站不住了。
就算许宁真的不急着要这披风,她出来太久了也不好,可是看宇文图没有丝毫想要放人的意思,宁澜想要退下的话却是始终说不出口的。
好吧,她还真的不放心他一人在这里喝闷酒。
是的,就是喝闷酒,闷不作声地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脸色那么沉重,怕是不开心呢。
宁澜叹气,他开不开心与她何干。
只是她真的该走了,看着时辰,宴席也该散了。
欲言又止地斟酌了半响,始终还是不敢开口,宇文图却突然道:“你入宫多久了。”
宁澜可没心情陪他聊天,只是低头不答。
“问你话呢,”宇文图语带讥讽:“别是哑了吧。”
“五年,”宁澜终于开了口,觉得自己应该把另外一件事也说了:“晋王你看这么晚了,奴婢是否可以退下了?”
“那么急干嘛,陪孤说说话。”宇文图却不打算放过她:“五年了,你今年多大?”
问这个作甚,又和他无关,宁澜腹诽着,却依旧闷声道:“十七。”
“十七啊,”宇文图轻叹:“若在宫外,该是嫁人的年纪了吧。”
宁澜继续装作没听到。
“其实你是知道孤在这里,特意来见孤的吧?”宇文图轻笑:“你帮孤倒酒,每一杯都没有倒满,可是为了能与孤多呆一刻?”
这个人……宁澜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明明是不小心,明明是好意,都能给他曲解成这样,想了想只好道:“晋王喝醉了,说笑呢。”真自恋。
“孤可没说错吧,”宇文图似乎真的醉了,继续说着浑话:“你这样的人,孤可是见得多了,只可惜你今年都十七了,入宫五年,再等五年放出去都人老珠黄了,孤才不要你呢!”
“晋王放心,”这人说话真是越说越过分,宁澜是真的怒了,任何女子被人说没人要不恼才是假的——何况那人还是曾与她又婚约之人,即使没有婚约这样说也是大不对的——宁澜想着,刚想发火,被风一吹脑子却又清醒了:“奴婢对晋王,还真的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天色已晚,宴席也快散了,”宁澜声音冷冷的:“昭仪还在等奴婢,奴婢还是先行告退吧,晋王放心,待遇到人,奴婢便叫他们过来服侍。”说着便捧起许宁的披风,不管不顾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