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门户,函谷关。
经过连夜跋涉,铁骑营终于在天亮之前顺利赶到关下,被赵云、高顺迎进关去。
听说飞燕骑和锐骑营还在潼关断后,赵云便自告奋勇的率领机动能力和对抗能力,都冠绝全军的锋骑营前去半路迎接他们。锋骑营是骁骑军中的骑射部队,不但拥有远超铁骑营的机动能力,还拥有飞燕骑、锐骑营所欠缺的远程攻击能力,其实他们才是追适合断后的队伍。
并不是说其他几个骑兵部队不懂骑射,但是术业有专攻,整个冀州最擅长骑射的骑兵都集中到锋骑营,所以他们也就成了冀州最精于骑射的部队了。尤其是在赵云专门针对性的训练下,这些锋骑营的将士已经可以做到在马背上来去翻滚,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还能在奔驰中射出精准的箭矢。
有这样一支骑兵前去救援,韩枫自然是放一百个心,赵云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统帅,但却是一个合格的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何况,在他离去之前,荀彧更是将其带到一旁,耳提面命了一番。
————————
而在这个时候的潼关,经过一夜的奋战,关城内外早已经是尸横遍野。经过了一夜的奋战,攻守双方早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徐荣也不得不让饥困交加的将士暂时撤退,安置早饭养足精神再继续攻城。而趁着这个时机,冀州将士们也获得了短暂休息的机会。
蒋奇趁着将士们都在抓紧时间进食早饭的时候,赶紧找到张燕说道:“张将军。如今天已经大亮了。少主与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想必铁骑营和辎重营已经到达函谷关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马上撤离了?”
张燕犹豫了一下,当即说道:“确实到了应该撤离的时候了,只是经过一夜奋战,如今很多将士早已经疲惫不堪,尤其是那些负伤的将士们,恐怕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了罢。”
蒋奇看看那些身负重伤连活动都吃力的将士,心里也感到一阵凄然。但随即狠了狠心说道:“如今顾不上这么多了,能走的将士赶紧组织他们上马,不能走的……那就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希望那些西凉人不会对他们下手。”
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不信西凉人会放过这些伤兵。且不说双方打死打活的大战了一夜,彼此早已经结下深仇大恨,根本无法化解,单说这些伤兵大部分都已经重度残疾,根本不可能再有复原的希望,西凉人才不会浪费粮食养一些废人呢。
张燕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且这个时代抛弃伤兵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医疗条件太简陋。想要救治重伤员的可能实在是机会渺茫。可是自从冀州出产烈酒之后,韩枫就致力于用烈酒清洗伤口,拯救伤员性命。在他的影响下,冀州军已经开始慢慢养成了拯救伤员的传统,就连刚刚加入冀州军的黑山军也受到了这样的影响。
叹了口气,张燕自顾自的走到那些伤病员集中救治的地点,满脸阴沉的对在场的伤病员们说道:“众位兄弟,我们阻截西凉军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该是我们撤离的时候了。不过,那些西凉人不会让我们那么轻易离开,肯定会对我们紧追不舍,所以我们可能无法分心照顾众位负伤的兄弟,不能自己骑马的兄弟,你们可能要留在潼关了。”
不能骑马就只能留在潼关,留在潼关就是死路一条。后面半句虽然张燕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众人却都十分的明白。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管是负伤还是没有负伤的,他们都感觉到心情十分沉重,所以没有一个人愿意说上半句话。
半晌,终于有一个一只脚上负伤,脑袋也被包裹得像个包子一样的将官站了起来,对着张燕说道:“飞燕将军,我们知道这次撤离路途遥远前途未卜,一旦被西凉人缠上,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我等已经是残疾之人,返回冀州也不过是废人一个,请将军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让我们再为车骑将军战上一场,马革裹尸虽死无憾。”
“马革裹尸,虽死无憾!”那些重伤员们纷纷挣扎着从床铺上挺起身子,挥舞着拳头奋力高呼起来。
在这一刻,张燕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这些将士们不是不懂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而是真的不想拖累大军撤离的速度,所以甘愿留下来为大军断后。燕赵自古多豪杰,这些从河北而来的燕赵子弟们,宁可死在战场之上,也不愿窝囊的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虽然看不清楚脸庞,但是从身材轮廓上,张燕还是能依稀认出那个带头的将校是锐骑军的百人将,正由于他作战勇猛才会身负如此重创,而此刻他又第一个站出来要为战友们再最后血战一场,争取多一些时间。
张燕心底自然是五味陈杂,硬着心肠问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决定了,那张某就不再强求了,只不知我们能为诸位兄弟提供什么帮助呢?”
那百人将只是说了句:“无须将军为我等做什么,只需留下一些武器给我们就好。”说完,他又回头对身边那些伤兵兄弟们说道:“兄弟们,还能起身行动的,都跟我一起上城头,让那些西凉人看看,我们冀州人没有孬种,走!”说完,他已经率先拄着长矛朝门外走去。
冀州人没有孬种!在这个口号的感召下,只要还能爬得起来的伤兵们,都纷纷起身跟着那百人将走了出去。甚至有很多只是轻伤,还有希望能骑马跟随部队撤离的将士,也都毅然选择留了下来。
张燕目送着那些伤兵相互搀扶着,一步步登上城楼,眼前慢慢的变得一片模糊。半晌,才回头对蒋奇说道:“命令将士们立刻上马,以最快的速度立刻潼关,千万不能让这些负伤的兄弟白死。”
“是!我这就命令下去。”蒋奇说完,就开始下去布置去了。
很快,冀州骑兵们连早饭都还没能吃完,就开始纷纷上马离开了潼关。数千骑兵此时由于骑兵折损过重都已经可以配备一人三骑,所以足足有将近两万战马一齐蜂拥而出,这样的动静说什么也难以遮掩,所以张燕等人干脆毫不掩饰,只求尽快离开潼关。
这样的动静确实很快就被经验丰富的西凉人发现了,徐荣立刻毫不犹豫的挥师攻打潼关。冀州大军的离开,让西凉人此番攻打有如摧枯拉朽一般,很快就攻破了城关,可是那些悍不畏死的冀州伤兵也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那些冀州人跟疯了一样,完全不顾生死的决死冲锋,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用牙在西凉人身上要下一块肉来。这样的情形一再发生,令一向以彪悍著称的西凉人也都难免心惊肉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将城关肃清。
对别人残忍不算什么,对自己都那么残忍,才是真正的勇士。
————————
飞燕骑确实不愧是造反出身,至少在逃跑这方面十分有天赋,他们总是能寻找到最便捷的路径,也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候变换坐骑,让战马的脚力得到最合理的利用。这样不仅不会使得战马受到伤害,也会让他们的速度能始终保持稳定迅捷。
这样的能力并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在多年躲避汉庭追杀的战斗中,慢慢积累出来的经验。也由于这样的经验,使得他们和跟随在其后的锐骑营受益匪浅,但是将士们经过一夜的奋战实在是太过疲惫了,有的人甚至在奔驰中因为太过困倦而失足落马,生生被奔驰的战马活活踩成肉泥。
尤其是锐骑营的将士更甚,因为蒋奇的部队大部分都是半路出家的骑兵。本来两支部队还是衔尾而行,但是渐渐的锐骑营就开始落后了。没办法,飞燕骑只好放慢了速度,等着锐骑营跟上来。
就在此时,在后方突然尘土飞扬,一支骑兵疯狂的追了上来。看那旗号竟然不是跟他们一样奋战了一夜的西凉军,而是并州军。这些并州人可是养精蓄锐了一夜,心里又憋着一团火,难怪追击起来显得那么凶猛了。
眼看难以脱逃,蒋奇把心一横,呼喊着:“亲卫队随我阻敌,其余人等速速跟随飞燕骑撤离,我等随后就来。”说完,他就调转马头朝停在了道路上。
跟在蒋奇身后的并不只有他那两百亲卫,有很多锐骑将士则是被蒋奇所感召自觉留下来的。很快,在蒋奇身后就聚拢了上千骑兵,他们全都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看着远远杀来的那一路烟尘,一个个脸上没有半分波动。
近了,更近了!
蒋奇突然将手中的铁矛往前一指,怒喝一声:“杀!”然后全军将士猛然迎着并州的追兵杀了上去。两支奔腾的骑兵队伍猛然相撞,蒋奇的锐骑兵如同一支尖锥般刺入并州军阵中,很快就湮没在人海之中……(未完待续。。)
我的父亲叫韩馥_我的父亲叫韩馥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