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拦不住乔秉渊出征,也没能让白沐辰在今日彻底破了色,但没关系,来日方长。
莲贵妃妩媚的眸子中掩下一抹狠厉,再抬眼已尽是痴缠魅惑之色。
“没了乔秉渊?”
白沐辰原本暴躁的脸上,慢慢凝出疯狂,“那很简单。乔秉渊不是要出征吗?到时候告诉户部,断了他的粮草!让他死在招摇山不要回来了!”
声音未落,莲贵妃含羞带怯的赶紧捂住了白沐辰的嘴巴,“皇上~”
举手投足间香气时隐时现,莲贵妃整个人也倚床靠在了白沐辰的身侧,“干嘛说的这么大声嘛,传出去,人家还不得说臣妾是个残害忠良的祸国妖妃呀!”
这会儿白沐辰刚又受了老太医的诊治,身上的病痛都压下去了些,闻着莲贵妃身上的香气,不由得再次动了绮念。
只是他最近身体实在空虚的厉害,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此刻里亵下撑的小伞包也是绵软无力软塌塌的。
“莲儿怎么会是妖妃呢,莲儿是寡人的解心莲...”
白沐辰痴痴念念,但旋即便又一把推开了莲贵妃,面上尽是极力克制的向往。
“莲儿、莲儿暂时离寡人远一些,太医让寡人今日守身,就熬这一日就好了。明日,寡人明日定要与莲儿在御花园鏖战一番。”
见勾引仍旧不成,莲贵妃心下轻叱,对着白沐辰却仍旧是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陛下...”
这厢乔府之中,经过这次入宫,周晚意对苏九娘更是亲厚。
眼看苏九娘已在府中安稳下来,周晚意也不欲多留,手上亲昵的挽着苏九娘,话语间一时便没了思虑。
“今日你先歇着,做给秉渊哥哥的衣服明日里再去我家帮我裁吧。”
这事原本就是苏九娘和周晚意商量好的,可乔秉渊却并不知情。
原本一众人十分和乐,因着周晚意这句话,乔府门前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连着一直在偷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乔秉渊的乔生,也生生收回了目光,疑虑地看向了周晚意。
“...”
“我没听错吧?周小姐要给公子做衣服?”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一个有夫之妇做衣服还要人家的夫人去帮她忙?”
府中下人虽不多,但也总有几个长舌的妇人,尽管刚才还惊叹于周晚意对苏九娘的情谊,这会儿听到了八卦,立时便小声讨论了起来。
“我说她怎么这么好心,前几天还跟夫人打的不可开交呢,今日就帮夫人度过难关,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妇人们一时间群情激奋,讨论声也渐渐变得大了起来。
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在这些越来越明显的嘀咕声中,周晚意的脸立时红成了柿子。
但比起别人的言语,她还是最在乎乔秉渊的看法,毕竟她从上次告白到现在,才刚刚得到乔秉渊的一次正眼。
“秉渊哥哥,不是这样的,我...”
“我滴娘咧,还秉渊哥哥呢。”之前听着没有那么刺耳的称呼,这会儿听在这群乔府下人的耳中,着实有了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乔秉渊无碍于下人们的言语,也没有再看周晚意,而是双眼定定地锁着面前的苏九娘。
“你今日原本跟我说的要去周府,就是要...去帮她吗?”这句话,乔秉渊说的十分艰难。
帮她做什么,乔秉渊甚至说不出口。
他一直知道苏九娘并未钟情于他,所以即使两人已经大婚,他也从未强迫于她。
因为他想等,等她真正爱上他的那一天。
可苏九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往外推,这何止是不爱,是根本毫不在意他的存在。
“你即将出征,晚意想要做套衣服给你也算是一番祝福...”
苏九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秉渊再次打断,“我知你对我无意,但我此生,唯你而已。”
“......”
未等苏九娘有所反应,乔秉渊便转头看向了旁边脸色酡红的周晚意,言语间却满是疏离与客气。
“晚意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你一未出阁女子为我做衣衫,于礼不合。改日有空,我再去周府拜访周兄好好致谢。”
乔秉渊毕竟是男子,手心掐的出血,杂乱的心情却也仍旧收拾的迅速。
此刻围看的人越来越多,乔秉渊搬出周清,即是顾全了他与周清的情谊,也算勉强保住了周晚意的名声和周府的颜面。
乔秉渊勉强对周晚意告了辞,在众人的注视下,也没再看苏九娘,独身回了府中。
事情因为乔秉渊的强行圆场,终于翻页,乔府门前围着的众人也各自忙碌散了去。
周晚意眼看着自己百般争取的机会,就这样因为自己莽撞的一句话而化为泡影,而且乔秉渊对她的疏远仿佛又加了一层,顿时伤心不已。
尽管眼角红的不像话,但周晚意仍旧憋着泪,跟苏九娘道了歉意,“对不起,因为我乱说话,所以才...”
苏九娘轻拍着周晚意的肩头,眼神却不经意间看向了院内那抹渐渐走远的玄色背影。
胸口若有若无的痛意,让苏九娘秀眉微微蹙起。
这鸾鸣,真是无孔不入地提醒着她。
转过前院的回廊,乔秉渊顿下步子,看着右手上那道刚才被自己狠力掐住,复又滴血的伤口,眼中悲凉却依旧执着。
她无意,他也不是今日才知。
每每看她面上挂着惯常的薄笑,断眉微挑却笑意不达眼底的样子,他的心里,都如在滴血。
乔秉渊的手拿剑自是习以为常,但若论起拿切菜的刀却十分笨拙。
这道伤,便是前几日他见苏九娘喜欢吃辣菜,所以亲自去厨房学做菜式的时候切伤的。
红椒炒蛋,椒油银耳...他还记得红椒水浸过伤口的痛,仿佛尤在。
但,那又如何?这几日来,她从没注意到过。亦根本不在意,那些菜是谁所做。
多是他心甘情愿罢了。
“将军,营里的操练一切还顺利吗?”
今日范烟槐并没有跟随乔秉渊一起去军营,见到乔秉渊站在廊前发呆,正好凑过来问了一嘴。
“哦,还好。”乔秉渊回过神来,把手背到了身后。
“这两年我们虽都远离沙场,但好在将军唐城之战余威尚在,将士们大部分都还甘愿臣服,不过戎族此次进攻十分凶猛,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军纪操练上也切不可掉以轻心呐。”
范烟槐是跟随乔成之多年的沙场老军师,虽平日里,面上对乔秉渊出征之事十分积极,但内心对乔秉渊对战强大后的戎族也分外担忧。
“是,范叔。”对范烟槐,乔秉渊一向十分谦逊,“父亲他...”
提到乔成之,范烟槐却长叹了一口气,“唉,还在静室。”
说罢,范烟槐拍了拍乔秉渊的肩膀,摇着头迈步走开了。
乔成之有事无事地就把自己关在静室,已不是一两日。
近两年,乔成之在静室的时间更是越来越久,时常一关就是一日,不吃也不喝。
一个人心怀故人,是为长情。但若是多年之后,仍沉湎于悲痛之中,对他的身体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乔成之近年来心情沉郁,人也变得愈发暴躁,在静室呆坐一日后,出来就明显憔悴很多。
但饶是范烟槐和乔秉渊两人对乔成之的状态心知肚明,却也无力改变。
而此刻,乔成之一个人呆立在静室之中的画像前,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哪里还有半分人前的精神矍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