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年满脸的不屑。
他早就习惯了傅楠的仇富心理。
从小到大,一颗自卑的种子在傅楠的心中慢慢发芽,形成名为‘自尊强’的苍天大树,对于傅家财阀的野心和占有愈发根深蒂固。
“傅楠,我爸出事之后,他就将公司交给我经营。整整七年时间,财阀上下和我共同努力,不是你这个外人能随便插手的。”
傅瑾年抱着臂膀,颀长的身体窝在转椅中,神色冷若冰霜。
傅楠狂笑两声,黝黑的皮肤透着得逞的凶狠,“你真以为公司的高管和你一条心?傅瑾年,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对方不背叛你,那是因为筹码不够。”
“只要诱惑足够大,再忠诚的人也会露出凶残的爪牙。”
说话间,傅楠的脸上徐徐绽放出一丝令人发指的阴笑。
傅瑾年冷冷的望着他。
很快,捕捉到弦外之意。
“你母亲做了什么坏事?”傅瑾年直戳要害的问。
傅楠大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蓬松的秀发看上去不伦不类,邪恶阴险的一勾唇,“你害怕吗,傅瑾年?”
“哈哈哈!没想到堂堂傅家财阀的大公子,竟然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傅瑾年觉得他是个疯子。
比起四年前没出国留学的时候,更加疯狂极端。
“你不说,我照样能查出真相。”傅瑾年眼睑微垂,周身盘旋着不怒自威的低气压。
傅楠放下腿,身体前倾,挑衅的盯着傅瑾年,“不用查,我全都告诉你,就当做我回国送给你的第一件大礼。”
傅楠的笑容越来越阴森可怖,“我妈花了高价钱,收购公司零散股东的全部股份,并且落在我的名下。”
“现在,我手里有傅家财阀百分之十的股份,加上我妈手里的百分之四十,正好和你持平。”
傅瑾年的脸色骤然一沉,阴鹜的快要拧出冷水来。
果真,被他推算正确。毕蓉利用‘秦雪珊联姻’一事掩人耳目,真正暗箱操作的是收买公司股份。
他低估了毕蓉的损招。
“哈哈,傅瑾年,你失策了!”傅楠很满意对方的表情,笑得更加猖狂。
“你还要感谢你爸!当初瘫痪的时候,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忘记留给我妈百分之四十。这个糟老头还真是喜欢我妈啊!”
傅楠的语气无比得意。
骄傲于他母亲的本事和能耐,嘲讽于傅靖忠的愚蠢和献媚。
傅瑾年的心中憋着一股怒气,父亲这么多年被毕蓉蛊惑的鬼迷心窍,特别是残疾之后,生怕毕蓉离开他,更加五迷三道的宠爱毕蓉。
哪怕毕蓉背后谋算使诈,父亲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
也难怪会娇惯着傅楠一身臭毛病,如果一开始就摆正态度,不让这个继子霸占财产,何必有多年之后的麻烦事?
“傅楠,你们母子费尽心思,就为了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没有别的手段了吗?”
傅瑾年徐徐绽放出一缕不屑的轻笑,俊美无铸的脸庞尽是无所畏惧的英气。
股份持平又如何?傅家财阀的总裁之位,不能单单凭借着‘股份’二字,就能决定谁能坐拥公司。
傅楠咬了咬后槽牙,情绪稍有激动。
他这一生,最讨厌傅瑾年轻视他的模样,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冷傲孤清的贵族气势。
总是让傅楠产生一种……恨不得将傅家的骄傲狠狠碾压的冲动。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咬牙切齿的威胁,“傅瑾年,你别高兴的太早,我清楚傅家财阀的制度——股份加董事会投票!”
“下个星期,我妈就会将她的股份全都转给我,到时候,你和我公平竞争。”
“三个月之后的董事大会,一百张投票,胜者拥有傅家财阀的经营权。你能确定,你的得票会超过半数,赢过我?”
傅瑾年静静的看着对方嚣张,淡然浅笑,冷漠勾唇,“或许,我会让你……连参加股东大会的资格,都没有。”
傅楠气到爆炸,全然不信,“好你个傅瑾年!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他跋扈的站起来,拽过拉杆箱,贼溜溜的眼睛环视一圈办公室,“你的位置,擦干净等着送给我!”
傅楠前脚离开。
傅瑾年厌弃的招呼冷安进门,“派人消毒,开窗通风,把这一屋的戾气和晦气都打扫干净。”
……
王芸芸一早起床,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对方声称是傅瑾年的亲弟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商议。
王芸芸猜测到:对方是傅楠。
这几天她为了抓到傅靖忠的弱点,特意调查了傅家的过去。
有一件事让王芸芸特别在意:在傅瑾年八岁的时候,他的生母死于车祸。
而且,非常巧合……在暴风雨夜,他生母被失控的车子撞飞,掉入河中的同时,毕蓉也掉了进去。
两个人一同落入跨江桥下的滚滚凉水中,傅瑾年的母亲死了,毕蓉活着游上岸。
当时这桩案子,以意外结案。
肇事的司机是一名精神病患者,最后被取保候审,等同于没什么事放出来了。
凭借着王芸芸多年的见识和处理纠纷的经验,她可不相信‘意外事故’的鬼话。
这种家里发生的‘意外’,八成都是熟人作案。
王芸芸的想法很清晰,如果整件事情,傅靖忠都参与其中,这就是一个扳倒他的契机:制造虚假车祸,无视律法,谋财害命,致人死亡。
这些罪名,足以让傅靖忠的日子更加难堪。
如果他当年对车祸的真相一无所知,那么,这件事情就是毕蓉的把柄,能够威胁她放弃联姻的阴谋。
如此盘算,王芸芸答应了傅楠的见面要求。
她要见一见毕蓉的儿子,套出更多的真相。
转角咖啡厅。
王芸芸提前十分钟,来到定好的雅间。
傅楠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没有道歉,甚至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他一进门,直接拉开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下,双腿自然而然的翘起,把双脚搭在桌子上,“长得不错,和新闻报道的照片差不多。”
王芸芸倒抽一口冷气,自己真是无比厌恶这样嚣张跋扈的纨绔公子。
关键是……他还不是名正言顺的豪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