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眼睛阻碍了我们与主人的交流,以我们的智慧无法达到与主人建立联系的程度,只有我们舍弃视力,才能真正看到,内在之眼带给我们永恒,内在之眼让我们聪慧,我伟大的主人啊,请您回应你忠实仆人的祈求吧!”
——无形之眼留下的碑文
“守墓人艾德琳被杀死,成为了一名失败者,你愿意放弃自由的猎手身份,成为守护主人的忠心仆从吗?”
“我愿意,为了无形之眼,更为了主人。”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卷起一层雨雾,与迷雾重叠之后,墓园里的墓碑几乎无法看到,一个血之猎手模样的女子从棺材里爬出来,她的到来,使得传送门重新运转,她身披一条黑色披风,长长的帽檐遮盖住了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她的下唇和下巴,她走到那篇被火焰烧灼过的地方,捡起了埋在土里已经严重变形的镂空眼形徽章,她仔细地擦拭着,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她回到棺材边,静静地站着。
“艾德琳,我恨你,你弄瞎了我的右眼,为何我还是看不见主人,听不见主人,主人啊,难道真的要我双目失明,才能获得内在之眼吗?我现在是一名守墓人,主人啊,我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您能听到我的话吗?”
夜晚,雨停了,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去除身上的寒气,索尔坦一本正经却错误百出地读着他的《圣典》,萨莉亚耐心地纠正他的错误,费尼兹一点一点地蹭到琼的身边,观察着琼的表情和动作,琼则注意到了费尼兹的小动作,扭头看着他,一脸地嫌弃,“那个,我只想问,白教会究竟是做什么的?”
琼知道他这个人一定另有所图,不过她并不说破,“就像索尔坦是个血骑士一样,白教会也是我们血之猎手的一个组织,不过他们十分排斥组织外的人,这次向我们求助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只知道圣女对他们十分重要,至于他们在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对于另一个组织,我还是挺熟悉的,”
“那个,我,”
“你问过我,我为什么不去巴洛托的守墓人那里,是因为那个守墓人都是无形之眼的成员,说来,当我成为血之猎手的时候,她是我的领路人,也是我的剑术老师,即使没有石头给她,也愿意教我战斗技巧,有一天,她对我说,她自毁双眼只是为了更加接近主人,她也强迫我和安妮加入无形之眼,一个对那个所谓的主人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的组织,我永远忘不了当我拒绝的时候,亲切的艾德琳女士会想要杀掉我,弄瞎我的眼睛。狂热会让一个温和的人变得暴力。”
费尼兹显然没有认真听,因为这不是他真的想问的问题,他看了索尔坦和萨莉亚一下,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小声地说道:“金头发的,你爱过一个人吗?”
琼没有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费尼兹平时不是讽刺他就是说一些下流的话,她还没有见过他这么谨慎小心地说话过,当然这也不排除这个小子又在酝酿什么恶作剧。她故意说道,“我可以不像你,这么油嘴滑舌,会说一些甜言蜜语欺骗小姑娘。”
“那你有还是没有?”如果这是装的,也太像是真的了,费尼兹完全没有往日的戏谑模样,“如果没有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我不告诉你。”琼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说一些更肉麻的话出来,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发热,她也没有了往日飞扬跋扈的样子,反倒是有些害羞,费尼兹的手攀上了她的肩膀,她望向索尔坦和萨莉亚,只见两个人停下了交谈,都在看着他们两个。
这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出于害羞,不论出于什么,她都会把费尼兹推开,也真的这么做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不靠谱的流氓在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在认识他之前,她都在为追寻真相而活,为自己而活,她觉得自己不必去依靠谁,直到认识了这个处处需要自己帮助的家伙,琼从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爱的感觉是怎样的,可是费尼兹的出现让她的内心产生了波动,让她想着去依靠。
“嗯?亲爱的公主,你在看什么?”索尔坦露出疑惑的神色。
“没什么,”萨莉亚看到了一切,向着琼点了一下头,继续和索尔坦讨论《圣典》的内容。
“你不要跟过来。”琼站起来对着费尼兹说道,她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理清一下头绪。
圣女吉尔觉得什么东西正在轻轻地咬着自己的脚趾,她睁开眼睛,动了一下,那个感觉就消失了,“可能是老鼠吧,”她心想,经过与老鼠共处一室整个夜晚的她,已经不怎么害怕这个小动物了,她坐起来,阳光正从洞开的窗户照进来,她立刻双手十指交叉,开始了每日的祈祷,她把枭之猎手凯特的帮助,看作是主人的眷顾,同时也祈求主人保佑自己的孩子的安全,凯特动了动,女猎手也醒了,吉尔停止了祈祷,把恩人的羽毛披风双手奉还,嘴上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凯特接过披风穿在身上,鸟喙面具后的眼睛盯着她看。
“你不是血之猎手?”
“我来自辉格镇周围的村落,受到教会的恩泽,自愿成为圣女。”
凯特拂去她脸上的灰尘,摇了摇头,“他们不该把你卷进来的。”
“卷进什么,女士?”
凯特整理了一下衣服,丢给她一个小瓶子,“我该走了,这个可以让你保持心情平静。”
“可是您走了,那些坏蛋再来怎么办,我会被杀掉的。”
“你们的人会回来的,不必惊慌,我是猎手,我必须追寻猎物,这是我的职责。再见!”
还没来得及吉尔再说上一句话,枭之猎手就消失了在了门口,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圣女继续自己的祈祷,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