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朝,这样的歌舞也未成被称为艳舞,而是那些郎君们作为作为艺术一样地欣赏,那些郎君目空无物,便是这些舞姬脱光了站在他们面前也能举头论足地品论。
在那地地方,虽然称之为天上人间,但是也最为靡奢,这样的风尚也渐渐流入姜国。
这些人,是封冥带来的!
苏闲确定,除了封冥,在场的这些人无人由此本事,只是他到底想做些什么呢?!按理说封冥出现在襄平本来便是一件让人吃惊的事,此时他又使出这些舞姬魅惑各位郎君,这个何缘故......
莫非......莫非封冥欲想将襄平收入囊中!
可是襄平此地,并无他所求之物,求财?襄平贫苦,远不能与他处相比,这几个氏族去?襄平的氏族也是姜国最落后的一些,可他到底求些什么呢?!难不成还有她看不见所不知道的东西存在着,且是很重要的东西,对封冥有大用!
想到此处,她微微睁大眼睛看了过去,封冥高高在上,老神自在地品味着这一样艳绝的歌舞,品味诸位的神色,神情淡然,居高临下,沉稳而内敛,深沉傲气。
这个封冥,果真是个有野心的!难怪他能称帝,想来是蓄谋已久!
好一个大丈夫本色!
苏闲哼了哼,看向苏寻,看向一旁和她交谈的郎君,她笑容淡淡,高贵矜持,只是眉眼底处的那一点喜悦,让苏闲很不喜欢。
苏寻,你何德何能才能配得起封冥?!凭一个穿越者的优越吗?最是有才能最是惹人注目,那些抛开这一切,你还有些什么?!虽说苏闲觉得封冥不过凡夫俗子,在意得不多,但这个凡夫俗子也确实是个人物,最好是配贤德的女郎,而苏寻太过私心了,更没有容人之怀,配封冥,真是可惜了......
然而苏闲只是叹息,这事本与她无关,她也没这个力气和闲心去管,只是好奇,在前世,在封冥登基为帝,又与苏寻成婚之后,又会是怎样的风景......
也不知道苏寻能走到哪一步,苏闲只是觉得这个苏寻实在太奇怪了,不管遇见多大的危险都能险处逢生逃过一劫,极其幸运相当于不死之身,犹如幸运之神加身。
太奇怪了,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运!可是这样的好运,会不会有用完的那一天......
突然,在她目光扫过的那一瞬间,离渊突然抬眼,与她的目光对上,四目相对,她微微惊愕,他的目光清浅,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那样淡的笑容从中溢出,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清凉,好似有温软的风从耳边吹掠而过,耳朵一热......
苏闲皱眉,突然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看着他嘴角有着淡温的笑意,口唇轻启,气得睁大眼睛瞪他。
他说:阿闲,几日不见,可是无恙......
“......”苏闲气得想揍他,这人真讨厌!若不是看在他向封冥讨取彩虹神晶的份上,她定然打得他满地找牙齿!
真是可恶!
一舞罢,各位舞姬四周散去,诸位意犹未尽,眼巴巴地看着封冥,封冥一笑,挥手间让各位舞姬走到各家家主面前。
“某在襄平多谢各家照应,今将几名舞姬献上,以当相报,望莫辞。”封冥说这话显得慷慨,乃是大方之家的表现,此等情况下,便是不说相报一事,若是各位推辞了便是对主人的不恭了。
且,一个曼妙的舞姬对一个氏族而言大有用处,因诸多缘故,姜国与南朝是比不得的,南朝是文人雅士的天下遍地书香,才子士人多如狗,琴棋书画,鼓瑟笙箫,箜篌尽醉。吟诗作赋,举酒品茶,尽是人间天堂,那儿的郎君皆是仙姿,那儿的女郎皆是贵女闺秀,才识个个比郎君......
可是姜国,自昔年天下分,氏族藏书者举家运书入南朝,姜国书籍甚少,被视为珍魁,诸多才识皆以口传述,如当时在寿宴之时,苏寻所请乐师,不过三分功夫七分吹捧的本事,可却被视为襄平最好的乐师,会的人少了,皆成了珍品。
一个曼妙的舞姬能做什么?!很多!
来客之时,一曲曼妙可得客人欢喜羡慕,心生崇敬,或是教导族中女郎习其舞技,不管是为妾为姬,能讨取郎君的欢心,为氏族谋取更大的利益,这便是用处!
“我等谢过三郎。”各家皆欢喜接受,三郎所送之礼,定然不能驳回,且不说得罪了封氏,这个礼物,也甚得各家欢心。
苏闲心中冷笑,封冥啊封冥,难不成你便只有这点本事,以小恩小惠收服襄平氏族吗?!不过,还是算了,襄平氏族,怕是恨不得攀上封氏这棵大树,得到更多的财富。
这两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倒是没这个闲心去管这些事,她还是多想想上哪儿寻找救治阿娘的药物吧。
“某听闻苏氏有女阿寻,甚有才,琴棋书画皆通,当日某远游在外,未曾见识苏氏寿宴歌舞,某唐突,可否一见......”说话的正是陈氏的嫡次子陈况,他是陈巧的嫡兄,此人不过二十二年岁,但喜远游,曾去过南朝,颇有才,在襄平呼声极高,甚得民众敬佩。
“此言不错,当日苏氏的寿宴确实荣华无边......”他身旁的郎君闻言露出惨白的脸色,那场歌舞却是动人无比,若不是后来生中毒一事,怕是到此时还津津乐道,让人回味难忘,只是可惜......
这一切皆怪苏氏守卫不当,如若不然,也不会生此等令人恼恨丢尽郎君脸面的事!
“然,歌舞神妙!”
“不知可否,请寻女郎一曲?”这话自然是问封冥的,此时的苏寻正坐在封冥身旁。
“然,吾得之一见,三生有幸......”
苏寻手中的杯盏微微捏紧,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若是让她唱一曲还可,只是这弹奏......她饮了一口酒,她那点本事,如何拿得出手,这该如何是好?!
“阿寻。”封冥的声音低沉淳厚,脸色和温和,苏寻看着,有些醉了。
“三郎,阿寻在。”这样的郎君,这样近距离地和她说话,她可以那么近距离地这么仔细地看他,这便是三郎,三郎这样的郎君,世间又有几人能比,这才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男主,且,她觉得,三郎待她不错,对她也是喜欢的。
封冥微笑:“既然诸位郎君所求,阿寻,不妨献上一舞,让诸位郎君一观......”
苏寻的脸色僵了一下,好些时候才缓过气来,脸上扯出一些笑,说:“既然是三郎所求,阿寻领命便是。”
封冥微微皱眉,看得出来苏寻有些不高兴了,他觉得这样很正常,那家女郎愿意错过这样展现自己才能的好机会,苏寻又是因何不高兴,但,他不愿强求她,于是问:“阿寻可是不愿?若是不愿......”
苏寻摇头,脸上的笑意淡淡:“谢三郎,阿寻愿意。”不愿?!愿?!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苏寻再自负,也不能得罪了三郎,得罪了诸位郎君啊!只是三郎,你因何戏弄阿寻,阿寻又不是舞姬,何故表演。
苏寻自负聪明,但封冥真的绝对不曾有那样的意思,在氏族之中,请各家有才华的女郎献曲作诗那是一件很有脸面的事,说明这个女郎很有才华,是个不可多得的女郎,并没有要戏弄苏寻的意思。
苏闲咬了一口梨子,微笑地看着场上的闹剧,苏寻这回,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苏闲抬眼,只见苏寻扯出一个艳美倾城的笑,盈盈失礼,笑问:“可否请三郎身后的剑士借剑一用?"
剑......看来苏寻已想到了应对之法,可是她要剑做什么?!
封冥点头:“有何不可,一阳,借剑于寻女郎。”
“领命。”剑士领命,苏闲险些喷了,这个忠厚老实,眉眼粗大的剑士居然叫一阳,好奇怪的名字。
这个一阳虽然一身黑,但是他手中的那把长剑却是别样的亮眼,精致的剑鞘,柄后还挂着长长红色的穗子,倒是像女子用的剑,苏闲看他多看了那把剑一眼,神色犹豫,站在苏寻面前,拿了好久都放不开手递给苏寻,直到封冥叫了第二声,他才回过神来,将剑递给她。
苏闲觉得浑身都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这个苏寻是个傻的吗?!一个剑士拿着这样的一把剑甚是奇怪,定然有原因的,她这样借用人家的剑岂不是将人得罪了?!这样的苏寻,好运真的能一直关照她吗?!
蠢不可及!
“这女郎,她要宝剑作何?!”
“何人得知,这苏氏阿寻究竟要作何?!”
“某未曾听说歌舞也使剑的,剑有何用?!”
“此等宴席,竟当众使剑,辱我也......”当今世人最爱文士,对于那些动刀剑的人十分看不起,以为是低俗粗鄙之人。
“匹夫之勇罢了,苏氏阿寻,莫不是想......”
“阿寻,你取剑作何?!快快放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