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樱睡到后半夜,忽然府里闹腾起来,有人大喊捉贼,很快就捉到了蒙面贼,众人将他按在地上好一顿打,那贼痛呼救命,撕开蒙面巾一看,原来是世安苑的一个打杂厮。
侍卫抖开他偷盗的包袱一看,竟是一个桐木偶人,上面刻着生辰八字,侍卫一见非同可,连夜禀报了洛熙平。
洛熙平惊的从床上爬起,待侍卫将桐木偶人交到他手里时,他一看,大惊失色,正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他顿时大发雷霆,审问厮,厮先是抵死不,只到动了大刑,才肯招认,原来是洛樱想独霸洛家所有的家产,欲要用巫盅之术咒死洛熙平,洛熙光,洛婵三人,还老太太之死,就是洛樱用巫盅之术咒死的。
他将刻着洛熙光,洛婵二人生辰八字的桐木人偶分别埋到了梨园和怡风苑,正待要埋在洛熙平所住沁园,就被人捉住了。
彼时,洛婵忽然披头散发,赤着双足,只穿了一身单薄衣,手里举着一把桃木剑四处乱砍,她两眼发直,嘴里流着涎水,胡言乱语大声叫嚷:“鬼,有鬼,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
众人本就惊闻有巫盅之术,见洛婵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更加惊慌不已。
洛熙平本来对那啬话还有所怀疑,见洛婵这样,就信了两分,忽然又从怡风院传来消息,三老爷洛熙光正在书房看书,好好的大叫了一声:“鬼,哪里逃!”然后,又叫了一声,“我去黄泉路上也要杀了你!”
完,纵身一跳离地四五尺高,然后仰头就倒在地上,咬紧牙关,口吐白沫,这会子人已经失去意识了。
这一下,洛熙平已信了八九分,又听那厮供出,洛樱还做了布偶人,用五鬼掖在床头。
洛熙平气的浑身乱颤,若不是这厮被捉,这个时候他岂非也像洛婵和洛熙光一样了,知道洛樱身边有人护着,立马带着德顺和府中众侍卫冲到了世安苑。
黑暗之中,四大暗卫从而降,挡在了门口,
洛熙平以为这四大暗卫是宋亦欢的人,且武功高强,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但用巫盅之术来诅咒他,任凭他是谁,都不能容忍。
一时间,双方陷入对峙状态,浓浓的火药味在周围弥散开来。
洛樱已然惊醒,忽见有人急急来报,洛熙平要带人冲进来,洛樱平静如初,就连眼睛里也没有一丝波澜:“阿凉,你让十一他们退下,他想搜查让他搜查便是!”
很快,洛熙平就带了五六个婆子进来,到底是少女闺房,若无必要,自然不能让侍卫进来搜查。
洛熙平满脸乌云,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亲自盯着。
一会儿,洛樱悠悠走过来,眼里却含着冰霜般的冷:“想不到,父亲倒来抄自己的家了?”
“樱丫头,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你竟然用巫盅之术来诅咒自己的亲生父亲。”
洛熙平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忌讳这种事,这几乎是他不可触及的逆鳞,此刻,他气的已经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了。
那五六个婆子其中有一个是洛婵的人,她径直往暖榻下走去,伸手一翻,空无一物,她呆了一下,然后又掀开一点,还是空无一物,她更加呆了,最后将整个锦罽都掀开了,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惊的无所不已,浑身冷汗,心道:完了,必是五姑娘精明,发现了什么。
幸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姑娘还有准备,想着,她默默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事先准备的纸铰的鬼和纸人,原也是想着要双管齐下,万无一失,刚从袖子里露出半点行迹,被人猛地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想干什么?”
阿凉冷喝一声,那婆子抖了三抖。
完,阿凉将那婆子一把揪到洛樱面前,掀倒在地,从她袖子里搜出了纸鬼和纸人,洛熙平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原是老奴做的玩的……”婆子吓得想尿。
洛樱冷笑道:“玩的,你也真是会玩。”
婆子抽搐着颤抖的肌肉,抹着冷汗,呵呵笑道:“老奴闲来无事,做着给家中孙儿玩的……”
“你孙儿有你这样的祖母可真是倒了霉了,阿凉,你去告诉十一,十二一声,立刻去把他孙儿带来给我瞧瞧。”
婆子一听,吓得顶梁骨走了真魂,那几个暗卫的厉害,刺客出现的那一,大家可都是瞧的真真的,而且洛樱背后还有卫元极。
现在她事发被抓,洛樱这分明是拿她孙儿的性命来威胁她,不仅是她的孙儿,一旦卫元极出手,她全家老还不被杀个干干净净啊!
她不过拿了洛婵五十两银子,在答应做这件事时,也万料不到轻易就被识破了,她以为只是悄悄塞个纸人罢了,混乱之下,断不会有人发现,谁知道竟然失手了。
她不能葬送孙儿和全家饶性命,她立时磕头认罪道:“五姑娘饶命,老爷饶命,老奴也是逼不得已啊,是大姑娘,都是大姑娘逼迫老奴做的,老奴若不做,大姑娘就要杀了老奴全家啊……”
洛熙平听了,突然暴怒起来,大掌重重的在椅子扶手上一击,暴喝道:“好个阴私狠毒,忤逆不教的孽种,竟然行出如此歹毒之事!”
想一想,还有洛熙光肯定也跟洛婵勾结了,又厉声大骂道:“还有那个混帐王八糕子,我只当是个窝囊废,没想到也是如此歹毒之辈!”
刚骂完,其他几个婆子就来复命了,见洛熙平如此震怒,一个个唬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敢垂着头回话,什么也没有搜到。
洛熙平轰然从暴怒中惊醒过来,讪讪着脸色,万分抱歉的看着洛樱,仿佛变成了一个口吃:“樱……樱丫头,今的事……是……是为父的错,为父受人蒙蔽才误会了你,你……你不要介怀……”
洛樱冷冷道:“还望以后不要轻易被人设计才好。”
洛熙平连连点头:“绝对不会了。”完,脸上重新布满乌云,几乎就要雷电交加,暴喝道,“将那两个装疯卖傻的东西给我带来!”
他怕父女之间生了嫌隙,遂想让洛樱发落了他们,又怕耽搁了洛樱休息,脸色立刻雷雨转晴,陪着笑脸看向洛樱:“樱丫头,你若想亲自审他们就将他们带来,你若觉得乏了,为父替你审问清楚。”
洛樱幽幽道:“既然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自然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还有,洛婵能用巫盅之术陷害我,未必她自己就没有怀这样的心思,父亲你还是派人去搜一搜她的房间,不定还真能搜出什么。”
在找到莺歌放在暖榻之下的布偶之后,她才能确定洛庭轩让莺歌做的到底是什么,原来是让莺歌模仿她的绣工,做了三个专门用来诅咒饶布偶,莺歌不亏手巧,模仿的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她绣工并不好,甚少做绣活,做的也仅有几个荷包,几块帕子,送给沈氏装平安符的荷包就是她自己绣的,还有一块帕子丢了,也不知拉在哪里,想来是上次燕语求她是落下的也未可知。
她本来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临时模仿洛婵的绣工肯定来不及,但模仿笔迹就很简单,所以她剪了三个纸人,模仿了洛婵的笔迹,写下生辰八字,准备让阿凉塞到洛婵的床底下。
结果阿凉去了梨园一看,洛婵正拿着针拼命的扎布偶人,扎了她的布偶人,然后又扎了洛熙平的布偶人。
得,也不必阿凉再费半点神。
洛婵自己就把脏物准备的一应俱全了。
很快,洛婵就被人带了过来,连同她做的两个人也一起带到了洛樱和洛熙平的眼前。
“鬼,有鬼,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恶鬼!”洛婵被两个婆子制住了,她拼命的挣扎着,一双眼睛淬着血色的光,眼球凸出,愤怒而又惊恐的狠狠瞪着洛樱,大声叫嚷道,“杀了你,你是鬼,你是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的恶鬼啊——”
洛樱连看都没看她,只是看了一眼被搜出来的人,也无兴趣多看,人就交到了洛熙平的手上,洛熙平看了人,果真是洛婵的绣工无疑。
想不到啊,洛婵竟然恨自己到这样的地步,恶毒到这样的地步,亲手绣了布偶来诅咒他死。
他气的腮帮子发抖,怒火在他胸腔里如万马奔腾,冲破了他的肺管,直喷而上,他两眼圆瞪,将手里扎满了针的布偶人狠狠砸到洛婵的脸上,暴喝道:“孽障,你个心思歹毒,大逆不道的孽障,竟然用巫盅之术诅咒……咳……”
到激愤之处,呛到了喉咙,洛熙平狠咳了一下,咳的太用力,扯着胸一阵尖锐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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