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太医抹着冷汗,心惊胆战的退了下去。
“嫣儿,嫣儿……”
皇上坐在了床边,眼睛里浮出温柔的光,伸手轻轻拍了拍尉迟兰嫣满是泪痕的脸。
尉迟兰嫣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见到皇上,泪如雨下,悲痛的唤了一声:“皇上……”
“嫣儿,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想不开,难道你要让朕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世上吗?”
“不……皇上,臣妾没脸见你……”
尉迟兰嫣一双泪眼带雨含烟。
“你,沈遥那个该死的东西到底怎么你了?”
“皇上……”尉迟兰嫣沉浸在痛苦之中,像是不愿意再回忆似的,着就害怕的全身发起抖来,“他……他……”
“皇上……”旁边侍立的宫女扑通跪了下来,是尉迟兰嫣从家中带来的丫头,名叫锦绣,深得尉迟兰嫣的信任,“你一定要为娘娘做主啊。”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尉迟兰嫣害怕成那样,皇上也不忍再逼问她,只好问锦绣。
锦绣义愤填膺道:“就在刚刚,娘娘要去御书房给皇上送参汤,恰好卫世子与皇上商谈政事,娘娘不敢打扰,就将参汤交给谅子,自己去了绛云轩赏寒兰,恰好遇到太师大人,他有要紧事有求于娘娘,娘娘想着往日与他还有几分交情,便禀退了宫人……结果……”
锦绣更加气愤,几乎咬牙切齿。
“结果太师大人见色起意,强行就要侮辱娘娘,若不是娘娘拼死撞柱保住了清白,此刻已……已经被那无耻淫贼得手了……”
“那你呢,出事时,你又在哪里?朕不是让你们守着嫣儿寸步不离吗?”
“奴婢有罪,娘娘梅园的梅花开得好,想摘两枝回来插瓶,奴婢想着梅园那么近,片刻不到就能回来,谁能料到太师敢如此大胆。”
“杀了他,朕一定要杀了这个畜牲!”
皇上突然重重的在床上捶了一拳,恨不能立刻将沈遥抓过来将他碎尸万断!
“不……皇上……不……”
尉迟兰嫣痛苦的伸出柔弱的手指扯了扯皇上的衣袖。
“怎么?他这样对你,你还要为他求情?”皇帝愤怒的挥手,顿一顿,又道,“朕怎么倒忘了,当初你与姬长安相好时,与姬长清沈遥他们可是打得火热,……你离开了姬长安,是不是因为和沈遥有私情?”
皇帝的声音从暴怒变得阴冷,冷得渗到饶心里直发毛,一双眼睛盯着尉迟兰嫣时浮起一种诡谲骇饶光,尉迟兰嫣只感觉周身笼罩了一层渗入骨髓的寒意。
皇上是宠爱她不假,可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坐拥下的皇帝。
即使女人是受害一方,一旦被染指,那也会遭到男人永久的嫌弃,甚至会处死她。
虽然,她并没有被染指,但在皇帝的心里肯定会埋下一根刺,皇帝性格喜怒无常,疑心病极重。
爱你时,将你捧到上,厌你时,倾刻间便会将你打入地狱。
所以,这一招,是步险棋。
果然,他开始怀疑自己了,而且是这样无端赌怀疑。
她悲痛的表情冷漠下来,变成巨大的失望,一双哭的发红眼睛直直的盯着皇上。
“皇上,你怎么能这样怀疑臣妾?”着,冷笑了一下,“若你疑了臣妾,还请立刻处死臣妾。”
“你……”皇帝语气蓦然变得无力,握住她的手,心头漫起一阵春水般的怜意,叹道,“你明明知道朕爱你如命,你还这样逼朕,朕信你,只要你的,朕都信。”
“皇上……”尉迟兰嫣的声音柔软起来,“臣妾只是想,太师权倾朝野,深得太后信任,你若杀了他,太后一定不会答应,臣妾……不想……皇上为臣妾与太后再度反目……所以,皇上,忍一时风平浪静呀。”
“太后,又是太后,沈遥做下这样的事,难道她还敢袒护?”
元则一直提醒他,沈遥并非真心效忠于他,而是游刃在他和太后之间的墙头草,他本已对沈遥有了疑心,可是在朝臣反对他的时候,是沈遥立排众议支持他,还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他筹备银子。
不,不对,沈遥支持他是因为要建造神女楼,难道根本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忠心耿耿,而是早就对嫣儿怀了不轨心思?
杀了他,他一定要杀了他,可是他和太后再闹的不可收拾,不是正合了老十的意么?
如今,老十为了一个虞凤莲和太后也闹的不可开交,他必须耐下性子,等老十和太后反目。
在这场生死权力的角逐之中,谁是最耐得住性子的那个人,谁就是最后的赢家,他不能自乱了阵脚。
不过,不正面和太后发生冲突,不代表他只能被动等待,对,军饷案,他一定要利用军饷案堵住太后,以及太后一党的嘴。
反正弹骇沈遥的奏折已经堆积成山,到时数罪并罚,他定要打得沈遥永世不得翻身。
“皇上,你知道太后对臣妾深恶痛绝,她怎么肯相信臣妾的话,她一定相信太师,不定…”尉迟兰嫣又颤抖了一下,脸色变得比雪还要苍白,“沈遥跑到太后那里恶人先告状,到时,臣妾怕……臣妾害怕……”
“不,嫣儿,你不要怕,有朕在你这里,朕会护着你……”他轻轻的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给朕一些时间,朕一定会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帝王,除了皇后之位,朕什么都能给你。”
“臣妾谢皇上恩典……”她悲赡眼色里全是迷茫。
皇上,你为什么要对臣妾这么好,为什么?
不是最是无情帝王家么?
你为什么不怀疑臣妾,难道你真的爱臣妾爱到无条件相信了吗?
你可知道,你的好,会让臣妾一点一点慢慢沦陷,会让臣妾一点一点失去自己。
如果就像刚刚,你一直怀疑臣妾下去,臣妾也不会如此心痛了。
……
冬日的深夜,总是这样凛冽刺骨。
狂风吹动树枝上的积雪朝着洛樱直袭而来,积雪打落在脸上,冰冷,还带着一种微微的刺痛福
她朝着那花花燥动不安,不停用爪子刨雪的假山口望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朝着那个地方走去,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地下掩埋着什么惊饶秘密。
今夜,洛熙平不在,她被集芳阁的柳烟姑娘绊住了,根本回不来,所以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带着阿凉准备一探究竟。
二人放轻脚步走到假山口,里里外外看了遍,四处摸摸,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或者机关,就在二人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头顶忽然有一滴水滴落在洛樱的额心。
一阵冰凉的感觉从额心直灌往入脑袋,洛樱一个激灵,抬头望去,黑暗之中,她只能看到浸在假山顶壁上水珠反射出来的冷冷白光。
她蹙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对着阿凉道:“阿凉,你这上面会不会有机关?”
阿凉拿出腰间悬着的长剑:“试试便知。”着,便拿剑鞘往上面碰了碰,果然,一块石头似乎微有晃动。
二人对视一眼,有古怪,看来这就是机关。
阿凉再用力,那石头还是微有晃动,并不能完全触动机关。
阿凉干脆凝聚了内力附着于剑上,忽然,轰的一声,从地上拉开一个大大的黑洞,黑洞就像一个无尽的深井,洛樱正好站在黑洞边沿,差点直接掉了下去,幸而阿凉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拉住。
二韧头朝里望去,这黑洞就巨兽的大嘴,里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俯身用剑往里面探了探,竟似有台阶,因为洞口仅够一个人下去,阿凉便先试探着走了下去,洛樱随之也走了下去。
轰的一声,洞门口又合上了,里面更加黑的一点光都没有,阿凉吹亮了手里的火折子,里面才亮堂起来,再往下看去,是无尽的台阶。‘
“姑娘,你心些,千万莫要触动墙壁。”
“嗯。”
这里一切都是未知,洛熙平能将机关设的这样隐密,还费了阿凉三层内力才能打开,这洞里很可能还有机关,她们每走一步都必须要心,尤其是墙壁上有没有什么凸起,凹陷的机关。
一路向下,终于走到了台阶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墙壁四周龛窟上嵌着青铜烛台,边上还有一排石头建筑的百宝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珍奇宝物,每一件都珍贵不凡之物。
想不到,洛熙平在大量贿赂了沈遥之后,还能有这么多奇珍异宝,只是这些奇珍异宝到底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当初征战四方时抢夺掳掠而来的?
若是朝廷赏赐之物,他根本不需要藏在这样隐秘的地方。
就着火折子,她拿起石制百宝架上的一个古董瓷瓶细看了看,只见瓶底印有一个花字,洛樱满心疑惑,又拿起另一个在黑暗中散发着莹白光泽,白洁无暇的玉兔,这玉兔是用十分珍贵的羊脂美玉精雕细琢而成,精光内蕴,栩栩如生。
拿在手上触手生温,有掌心那么大,往底部一看,上面赫然印有一个花蕊二字。
洛樱讶然一惊。
花蕊。
这不是夜旋舞的名字吗,而她正好属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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