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劫囚(1 / 1)

当得知沈遥要被腰斩于市,宋懿如几乎崩溃了,她去求太后,被太后痛斥一顿,她又去求皇上,皇上只哀声叹气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能力帮助她。

在那一刻,她陷入了绝望之中,没有了沈遥,她所畅想的未来就没有了意义。

一听宋懿如还敢骂贱民,更加激起百姓们的愤怒,百姓们向前涌动,恨不能冲破禁卫军的人墙,直接将宋懿如和沈遥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有两个禁卫军冲了上去,一把拉过宋懿如:“公主,请回去!”

“滚开,全部给本宫滚开,谁敢拉着本宫,本宫诛灭你的九族!”

宋懿如近乎疯狂,此刻的她哪里还有一个公主的高贵端庄,纯粹就是一个疯婆子,她在疯狂中展开了更加疯狂的自我想像,觉得这样才是她轰轰烈烈的爱情。

自从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世之后,她的心里就埋下自卑自怜的种子,越是自卑,她越是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所以她喜欢这世间最艳最烈的东西,也喜欢将自己打扮的最艳最烈。

皇兄可以后宫三千,凭什么她不可以,她不知道哪一天她头上的公主帽子突然就没有了,所以在身为公主的时候,她要挥尽一个公主的权力。

她要吸引全天下好看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才不会在乎什么狗屁的女子名节的言论,那种狗屁言论是说给这天下的蠢女人听的。

其实,这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是好东西,在他用丑恶的嘴脸骂你是『淫』娃『荡』『妇』的时候,他们龌龊的内心何尝不在猥亵的肖想能和你同床共枕,颠鸾倒凤。

她以为她不会爱上这世间的任何男人,男人在她面前只是她手中的玩物,可是当她遇到沈遥一切都变了,其实小时候她就结识了沈遥,那时的沈遥是跟在姬长清身后的小尾巴,不爱说话,却生的极为的俊俏。

当时,她就想要将这小尾巴从姬长清身边夺过来。

长大后,她又发现沈遥和那些一边骂她一边又想要得到她的男人不同,曾经,她被人陷害中了催情之『药』,扔到了乞丐堆里,就在那些丑陋而肮脏的乞丐想要侵犯她的时候,是沈遥救了她。

不管她如何的缠住他,想要跟他上床,哪怕在催情『药』力的作用下,他也没用动她,而是替她找到了解『药』,解了她的苦楚。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爱上了他,更加疯狂的想要得到沈遥,那是她生命中第一次想要疯狂得到一个男人,却怎么也无法得到。

第二次,是她见到卫元极时,那一眼,几乎万年,因为他生的实在太好看了,映入眼帘时,她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人。

她自问见过美男无数,也玩过美男无数,可那些美男全部加起来也比不过卫元极的脚底泥。

有时候,她在想,沈遥和卫元极她到底更喜欢哪一个,她一直都没有得到答案,直到沈遥被关入天牢,转眼间就要命殒时,她才清楚的发现,她爱的是沈遥,而卫元极于她而言,只是欲求不得的美『色』,这世间最好的美『色』。

美『色』可以没有,可是爱不能没有。

她声嘶力竭的大叫大嚷,看着前来阻挡她救回沈遥的禁卫军如同仇敌,一双眼睛愤怒的似要喷出火,再滴出血来。

“滚开!滚开……”

“子越,不要走,本宫不让你走……”

她转过身,想要追上囚车。

两个禁卫军面面相觑,就在她的手快要触到囚车的围栏时,其中一人果断的给了她一个手刀,将她直接砍昏。

“不能让这个『荡』『妇』跑了,砸死她,砸死她!”

“对,砸死这个婊子,天下第一贱婊子……”

在禁卫军想要将宋懿如带下去的时候,也一起遭了殃,被烂叶臭蛋淹没了。

忽然,从半空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笛音,灌入人的耳朵中,竟好似听到天籁之音一般。

“不好!”

卫元极在听这声笛音之后,脸『色』顿时大变,连忙捂住了洛樱的耳朵,而此时,洛樱已然听出从天空中传来的就是度魂之曲。

除了卫元极和他的师叔,能吹奏一曲度魂的还能有谁。

萧玉心?

难道是她?

洛樱抬头望天空一看,只见半空中飞来一行飘然若仙,面罩白纱的女子,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些女子生的什么模样,无数银光从天空掉落下来。

“银子,有银子。”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几乎在瞬间,所有人都抬起头望向天空,果见有漫天的碎银子洒下。

“大家快捡啊,哈哈……竟然天降银子……”

人群从激愤中变得激动起来,笛音渐渐高亢,忽然发出一阵有杀伐之意的铿锵之声,这种声音更加激得每个人疯狂起来,眼睛里看见的全都是银子。

整条长街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就连那些意志力不强的禁卫军也被笛音蛊『惑』的蹲下身子捡银子,更有人直接掀起了外袍,兜住天空中掉落下来的银子。

“哈哈哈……银子啊,有银子啦,发财啦……”

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兴奋的狂笑声。

意外来的如此突然,根本不给卫元极和洛樱反应的时间。

“阿樱,自己把耳朵捂紧了。”卫元极松开手,然后拿出玉笛放在唇边。

“不要,元极……”

他身上余毒未解,怎能吹奏度魂,更何况,听了来人的度魂曲之后,洛樱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来人的度魂曲远比卫元极吹奏的更加能蛊『惑』人心。

也只瞬间,就蛊『惑』了万人之心,这是何等的功力。

“听话,阿樱……”

说完,从他唇边『荡』出游丝般的笛音,连绵不绝,缠绕上那铿锵激越的笛音,天空中的人似乎怔了一下,她唇边的笛音却半点没有停滞,更添杀伐激越。

两音交织,你来我往,忽高忽低,风雨变幻,听的人头疼欲裂,而那些蹲底捡银子的人,有人猛然惊醒过来,发现捡的哪里是银子,分明是石头,当要叫出声时,高空中的笛音又占了上风,眼前的石头再度变成了银子。

“五姐,我头好痛……”

洛庭尹已经支持不住,抱住了脑袋,而秦书呆和郑西霸早已不知跑到什么地方捡银子去了。

“庭尹,给你……”

洛樱不知从哪里『摸』来两团棉花,赛到洛庭尹的耳朵里,头疼的感觉才减轻了不少。

“噗……”

对执一会,卫元极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手中的玉笛。

“不要,元极,你停下,你停下……”

洛樱伸手想要夺过卫元极手中的玉笛,卫元极伸手一挡,固执的吹着玉笛。

这时,终于有人清醒过来,大叫道:“不要捡了,是石头,是石头……”

继尔有更多的人清醒过来。

“是妖女,有妖女来劫囚啦!”

皇城禁卫军仿似从梦中惊醒,有人已经张弓搭箭朝天空『射』去,只可惜箭箭落空。

为首吹笛的女子唇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继续吹奏,短暂清醒的人群再度陷入『迷』怔之中。

“噗……”

卫元极又狂喷了一口鲜血,再也无法支持得住,整个人往洛樱身上倒去。

“元极……”

洛樱大骇,连忙点了卫元极两大『穴』道,先止住他的血。

忽然眼前数道白光闪过,那群人已飞到了囚车边,几乎没费什么吹灰之力,一刀劈开囚车,两个白衣女子拎起沈遥就要带走。

“不——”

洛樱大喝一声,她绝不能让沈摇逃走,为了等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将卫元极交给洛庭尹,然后从他的腰间拔下流光剑,根本不再作任何思考,一个纵身飞起,如凌空略过的飞鸟,挺身就朝着沈遥刺去。

银光一闪,眼见就要刺入沈遥的胸口,忽有一把长刀挡来,剑与刀相击,发出激越而刺耳的声响。

“杀了她!”

为首的女子冷喝一声,洛樱循声看去,就看到一双妖丽的摄人魂魄的眼睛,她顾不上想这人是不是萧玉心,只愤怒的盯着她,眼睛里好似有热烈的火焰在燃烧。

此刻,她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让这帮人将沈遥救走!

为首女子显然有些支持不住,再也吹不动度魂曲,连说话的声音都藏着一份虚软。

她一声令下,就有两道如蛟龙划破长空的寒光朝着洛樱袭来,寒光几乎将她的面纱挑开,她发红的眼睛只看到沈遥要被带走了,足下猛地发力,竟丝毫没有躲闪,凭借着过人的腰力和反应速度,一个狠下腰,从两人的夹击之中,如燕子掠过水面,躲了过去,然后一个翻转,手持流光剑直袭沈遥的后背而去。

而此时,所有人似乎都清醒了过来,有人大叫一声:“不好了,有人劫囚。”

很快,禁卫军就手持武器一起围了过来,与劫囚的人混战在一起。

本来欲要阻挡洛樱的两个白衣女人在瞬间被禁卫军缠上了,洛樱正好抽身全力朝沈遥进攻,眼见剑尖就要刺入沈遥的后背,那个为首的女人大喊一声:“小越。”然后,持刀挡来,正好挡住了洛樱刺去的流光剑。

沈遥眸『色』一动,闪过刹那的感动和希望,想唤出那一声“母亲”时,眼神又陷入黑暗之中,想不到,到最后,母亲还是出现了,来救他一个累赘。

是的,对于母亲而言,他是杀手,是她用来复仇和复国的工具,唯独不是儿子。

那女子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一个发狠,差点击落洛樱手中的流光剑,洛樱没有想到此人和卫元极在吹奏度魂曲的决斗中受了伤,还能有此力道,她慌忙握紧手中的剑,正要再迎战,那女子手中长刀带着凌厉风声朝她刺来。

洛樱只感觉眼前略过一道骇人的寒光,就持剑去挡,那道寒光忽然调转了方向,从流光剑的下方朝着洛樱的小腹刺来。

电光火石间,一道紫光闪过,卫元极已飞至洛樱面前,将她一把拎住,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长戟,长戟横扫而来,『逼』得那女子退无可退,一戟打到那女子的刀上,力气之大,竟然一击击落她手中的刀。

那女子『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睛看着卫元极时有片刻的怔忡,手一挥,就冲上来两个白衣女人,这时郑西霸和洛庭尹也跑了过来,二人一手执刀,一手执剑,与那两个白衣女子缠斗起来。

缠斗片刻,那女人不欲再战,大喝一声:“撤!”

说话间,那女子亲自提住了沈遥的右肩,一飞而上。

“轰!”

有人投下一颗『迷』雾弹,霎时间,烟雾四起,洛樱和卫元极都被薰的睁不开眼睛。

“咳咳咳……”

卫元极一手握着洛樱,一手不停的挥舞,想要挥散这雾气。

“元极,你放开我!”

就在这群人要带着沈遥从空中飞离的时候,从白『色』烟雾中飞出一个小小身影,她手中的宝剑闪着夺目寒光。

几乎是博命式的攻击,她的眼睛里除了沈遥,不再有任何人。

很显然,那女子没有想到有人会这么不怕死的追来,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做出反应,寒光闪过,就听到沈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空中划出一条血线,往下洒落,最后盛开成一朵血腥的花,这一剑,洛樱齐肩砍下了沈遥的左臂。

“小越——”女人痛呼一声。

沈遥本就虚弱至极,又断一臂,在血喷『射』而出的时候,他几乎要昏厥过去,可是内心巨大的疼痛让他撑住了一口气:“母亲,替我报仇,杀了她……杀了她……”

说完,他回头朝着洛樱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左眼已经被蛋『液』糊住,只能极力睁大右眼去看,模糊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双极其清丽极其漂亮的眼睛。

他心中猛然一震。

这样的眼神,像极了她。

而洛樱在听到沈遥唤出那声母亲时,才能肯定果然是萧玉心,虽然已斩断沈遥一臂,可是内心的仇恨燃烧着她,让她觉得远远不够。

她挺剑欲要再袭,忽然又有数道银光直朝她『射』来,她挥舞手中流光剑击落银针,眼前又是刀锋一扫,洛樱一个侧身,刀锋擦过洛樱的手臂,血,瞬间流了出来。

“找死!”

萧玉心恶狠狠的瞪了洛樱一眼,冷喝一声,敌人进攻更加猛烈。

洛樱以人一敌三,势单力薄,身上又受了几处刀伤,她再一次陷入了绝境之中,就在刀横扫她的咽喉时,她急步一个后退,脚下虚空,从半空跌落下来。

随着她的跌落,那些人从袖中甩出无数道银光,银光齐发,眼看洛樱不是摔死,就是要被『射』成刺猬时,卫元极拼尽内力,飞身而上接住了她,甩出手中玉笛,玉笛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将银针击落。

“快撤!”

萧玉心只是为救人而来,并不想恋战,没想到先是遭遇卫元极破坏了她的度魂之术,后来又冲上来这么一个不怕死的小丫头,活生生斩断沈遥一臂,眼见沈遥已经昏厥,心下大急,生怕他流出过多而死。

而此刻,卫元极已然拼尽了全力,根本没有能力再去追,洛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带着沈遥逃走了,她心里依旧不甘,还再想追,“噗……”卫元极又猛地吐了一口血,人昏了过去,带着她一起往地上坠去。

“元极……”

洛樱心内大痛,一个翻转,将自己的身体垫于卫元极的身下,将他的头保护好靠在自己胸前,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为垫板摔成肉泥时,一道黑影笼罩而下,她睁大双眼,除了满眼的黑,只看到一双阴沉如水的眼睛,虽然阴沉,却拥有掩不住的光华,就像是黑夜里破开乌云的清月,散发着冷冽而阴寒的光辉。

转瞬间,她和卫元极被人一左一右夹起,然后缓缓落地。

遭此变故,所人围观的百姓都吓得作鸟兽散,街上还有未来得及逃散的人群,洛庭尹和郑西霸冲破人『潮』一起围了上来,看到的就是卫元极嘴角染血,脸『色』惨白如鬼的倒在洛樱的怀里。

“元极,元极,你醒醒……”

此刻洛樱身上也是伤痕处处,可是她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只感觉到心里痛的无法自抑。

“五姐,五姐……”洛庭实在被卫元极的样子吓坏了,唤了两声,腿一软就跪跌下来,“元极哥他怎么了?”

“元极,元极,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洛樱看到卫元极伤成这样,这才猛然从仇恨中清醒过来,她害怕的伸手拭去他唇角的鲜血,声泪俱下。

这时,郑西霸也跑了过来,一看到这个黑衣人,扑通就跪下了:“参见教主大人!”

教主连看也未看他一眼,居高临下的俯身看着洛樱,漆黑的眼睛里涌起一层怒意,声音比这瓦上的积雪还要幽冷:“你哭什么,他又死不了。”

洛樱心里染起希望的光,抬起泪眼看着他,不管她曾对他有过什么样不好的感觉,可是大哥的生命是依靠他手里的圣水维系的,还有,就在刚刚,是他救了她和卫元极,她心里头那点莫名的警惕早就退去。

“真的吗,那请你救救他!”

教主缓缓的蹲了下来,伸出二指点了卫元极身上的几处『穴』位,又从袖子拿出一粒『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然后冷冷的盯了一眼洛樱,看到她也是一身伤痕的样子,眼睛里闪过刹那流光的疼痛,也不管洛樱反不反对,直接捏开她的嘴巴,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洛樱只感觉喉间传来一阵辛辣,咳了两声,奇怪的是,身上的伤口处竟然停止了流血。

她张张口正要说一声谢谢,却迎到他更加冰冷的眸光,声音更是冰冷的出奇:“你,走开!”

洛樱怔了一下,他已经从她手里扶过了卫元极,一掌击在卫元极的背后,为他运功疗伤,稍倾,卫元极咳出一口黑血,人渐渐的回转过来。

“元极,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卫元极还没有什么力气,想要抬手『摸』一『摸』她的脸,手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抬不起:“阿樱,你有……没有事?”

“没事,我没事。”

“嗯,没事就……好……”

最后一个字说的极低,说完,唇角微微向上勾出一个放心的弧度,头一歪,人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元极,元极……”洛樱急呼。

“元极哥……”洛庭尹也是一急。

“好了,你们真够吵的!”教主不耐烦的打断,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正泛着满满的酸意,“他只是太累睡着了,你们赶紧将他带回去吧!”

“嗯,谢谢教主的救命之恩。”

洛樱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激眸光看着他,其实,她早就想表示谢意了,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遇到他。

教主像是冷笑了一下,笑的声音极轻,洛樱听得并不真切:“你谢我作甚,我只是要救他而已,救你只是顺带的!”

“……”

洛樱怔了怔。

“还有,下次你要找死时,不要带累了旁人。”

他的话满含责备,仿佛真的在责怪洛樱为了自己的仇恨害了卫元极,其实,他只是生气,生气她竟然被仇恨冲昏了脑袋,为了追杀沈遥连命都不要了。

听到他这样的话,洛樱自知理亏,沉默的垂下了头,道了一声:“是。”

他又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半个字,拂袖间,人已飘然远去。

“恭送教主大人!”

郑西霸又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虔诚的伏地磕首。

意识到刚刚教主大人好像不高兴了,他以为他此次出现,不想暴『露』身份,所以说的话只有自己能听到。

……

转眼又过了大半个月,经过一个月的休养,卫元极的身体大有好转,除了不能运功以外,已经和正常人无异了,所以,他再一次从令人闻风丧胆的催命鬼郎君变成了弱鸡。

不仅卫元极,就连卫元则也能下床走动了,只是卫厉两家,怕他的身体不足以支撑着他能在一个月后有力气完成婚礼,所以婚期又延迟了一个月。

而长陵城的另一场盛世婚礼还有三天就要开始了,陵王宋亦欢平叛有功,凯旋归来,长陵城内百姓夹道欢迎。

在百姓们夹道欢迎的时候,又想起曾经在一个月前,腰斩沈遥的那一天,这条长街上发生过诡异的天降银子之事。

被成功劫走的沈遥,就像在人间消失了一样,大街上到处都贴满了缉捕他的告示,只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过他的踪迹。

沈遥被劫走,最郁结的自然是洛樱了。

成功,只是一步之遥,却失之交臂。

为了排解她的郁结,卫元极选了一个好天气,特意约了她,洛庭尹,高云溪一起去秀云山庄赏梅散心。

春天已到,漫山开满了红梅,似一片如火锦绣,美丽绝伦。

吹着春风,闻着漫山梅香,洛樱的心境开阔不少,人生,即使是重生的人生,也会失败,除了面对,她没有选择。

赏完红梅,回到秀云山庄时,张嬷嬷和丫头们早已在院子里摆下了茶水,糕点和瓜果,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聊着聊着,卫元极就和洛庭尹斗上了嘴,洛樱和高云溪只是坐在一旁笑看二人斗嘴,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斗到最后,洛庭尹落了下风,不由的揶揄起来:“元极哥,你这人一向小肚鸡肠,若非那天你嫌裳儿和阿凉跟着五姐碍事,让福九将她们两个人引走……”

他说话时,卫元极拼命的朝着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而洛庭尹根本不可能猜到洛樱的失意与沈遥被劫走有关。

他从来都不知道洛樱会对沈遥怀有什么样的仇恨,嘴里还在说着:“你怎么可能受那么重的伤,害得我和五姐欠了那个邪教教主好大的人情,大哥和郑大哥来游说我时,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还有你,五姐,你也真是的,为了帮元极哥追回沈遥,连命都……嗷——”

卫元极悄悄的一脚跺在了洛庭尹的脚上,他嗷的一声惨叫。

直到现在,洛庭尹也不知道卫元极那天的伤是因为吹奏了度魂曲,他一直以为,如果多了阿凉和福九两个高手保护,两人都不至于都受了伤,就算受伤,也没有那么重。

“元极哥,你疯啦,你跺老子的脚做什么!”惨叫之后,他愤怒的拍案而起,对着洛樱道,“五姐,你可不要见『色』忘弟,给我教训教训他!”

洛樱瞪了他一眼:“该!”

洛庭尹立刻控诉起来:“五姐,你果然见『色』忘弟。”

洛樱不理他,就像没听到似的,将头一偏,看向别处,就看见院门外走来一个人,一身缁衣,正是逸慧师太。

稍倾逸慧师太就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道了:“阿弥陀佛,贫尼见过各位施主。”说着,眼睛在高云溪脸上掸了一眼,眼中多了几份复杂的意味。

洛樱连忙请她坐下,她笑道:“不了,贫尼是特地来向施主辞行的。”

卫元极问道:“你是要回青云庵吗?”

逸慧师太摇摇头:“贫尼要回遂县了,那里才是贫尼该回的地方。”说完,看向洛樱道,“洛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洛樱点点头,引着逸慧师太来到了一间安静的暖阁,逸慧师太忽然弯身要行个大礼,被洛樱一把扶住:“师太有话尽管说,这样折煞我了。”

“贫尼自知罪孽深重,唯有在佛祖面前虔心忏悔才能赎了罪孽,贫尼走后,还望施主能够多加看顾郑施主。”

洛樱听她竟然叫郑西霸一声施主,奇怪的看着他:“如今尘埃落定,难道师太反而不想认他了吗?”

逸慧师太眼眶突然就红了:“如何能不想,只是贫尼每每一想到萧忆越便心生寒意,贫尼不想让贫尼的孩子知道了他的身世,就是怕他会和萧忆越一样,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最重的是,她害怕一旦认下了郑西霸,会让人知道了郑西霸是赢国骠骑大将的亲生儿子,反而会威胁到郑西霸的『性』命。

她身份暴『露』之后,能够活着,凭的是太后对若若的那份感情,依太后的『性』子,出了沈遥的事,她不可能不斩草除根,所以,她更加不敢认下郑西霸。

“怎会?萧忆越有那样的母亲,才会生出不该出生的心思,耳朵哥哥不一样。”

“是啊——”逸慧师太眸光黯淡下来,叹息一声,“许是他天生带着龙印而来,萧玉心对他期望太大了吧。”

“什么,师太,你说什么天生带着龙印?”

“那孩子胸口有一块拇指大的黑龙形胎痣。”

其实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

洛樱突然惊怔在那里。

这怎么可能?她和沈遥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是夫妻,她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身上有什么黑龙形胎痣,难道是他故意将胎痣去掉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之所以一直纠缠高云溪,就是因为高云溪脚踏七星,有女君之像,如果他自己天生带着龙印而来,那他完全可以凭着这个印迹,蛊『惑』所有赢国人,根本不需要高云溪。

退一步说,就算是他因为某种原因故意去掉的,怎么可能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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