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一词,何其沉重,又何其熠熠光辉,守护自己的亲人,守护自己该认为守护的东西。
“希望今晚上能够安安静静的!”杭天逸轻声自语,但是他却不敢肯定,能不能安静的到天亮。
赤云军军营中,余俊超今晚上没有任何睡意,他在自己的营帐里面走来走去的,像是在等着什么。
却在这时,帐篷上出现了一道人影。
“谁?”余俊超不愧是赤云军中的三大统领之一,反应敏捷,他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之上,佩刀随时都会出鞘。
“不用紧张,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出,余俊超心中悬着的大石才算是落下。
人,只有活得光明磊落,才能真正的痛快,这三年以来,余俊超心里面藏了事情,甚是痛苦。
“你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的话,很大可能是回不来了!”那外面的人说道。
从他的声音里面,也能够听出来一些怅然。
余俊超心中甚是烦躁:“那些可是我亲自选出来的好手,在埋伏的情况下,都奈何不得他的话······”
“他这个人,怎么能以简单的修为来论呢!”人影说道。
余俊超实在承受不住这种无形的压力,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没有来,显然是等着我过去见他,曾经,我们都低估了他,唉!”人影说道。
“你······要去见他?”余俊超一脸惊骇之色。
“除却这般,似乎也没有法子了!”人影话语中,透着无奈。
余俊超却是连连摇头:“不行,你若去见他,不等于是全都招了?”
“其实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早些揭开,算是早些解脱吧!”
人影说完,却是已经不见。
余俊超ui过身来,也出了军营。
处在下旬,将近子时,月亮却最明亮的时候。
洁白的月辉洒落,天地万物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一种静谧的唯美流转,令人心情平静。
杭天逸忽然间抬起头来,看向屋子的门。
无声中,他的屋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镇南王的均是沈牧之。
“我知道,你在等着我到来!”沈牧之神色淡然。
这个时候,柳若曦又将被子给踢落地上,杭天逸没有理会沈牧之,他转过身去,将被子给捡起来盖上。
“我知道,你也一定会来的!”杭天逸说道。
沈牧之轻笑一声:“真想在与你喝上一杯!”
杭天逸将油灯给点亮,说道:“我没有酒!”
“我有!”沈牧之拿出一坛子酒,上面还有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埋在地下多年,刚刚挖出来的。
“这是王爷的百花酿,被我给偷来了!”沈牧之的脸上,有得意之色,仿佛偷镇南王的酒,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杭天逸道:“那看来是好酒!”
沈牧之正色说道:“在我看来,这世上绝对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酒了!”
“所以,能够喝如此好酒,我该感到荣幸?”杭天逸道。
沈牧之道:“能够与你喝酒,是我的荣幸才是!”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如此薄凉冷血的人!”杭天逸说道。
沈牧之的脸上,泛起淡淡笑意:“每个人让人看到的,都是伪装出来的一面,在那伪装下面的,有的人可怜,有的人可恨,有的人可恶!”
“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类?”杭天逸问。
沈牧之反问:“你觉得呢?”
“如果我了解你,也不会后知后觉!”杭天逸道。
沈牧之叹息一声:“在这世上,又有谁是绝对了解谁的呢?就像是王爷,他会想到,我能够如此丧心病狂吗?”
杭天逸没有说话,沈牧之将酒坛上面的塞子拔出来,又拿出两个酒杯倒满。
酒香瞬间充满了这个屋子,甘冽美酒在酒杯中晃动起来,将杯中乾坤给体现得淋漓尽致。
杭天逸都要大赞一声,这的确是好酒。可是如此好酒,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饮,韵味就少了很多。
“你的野心太大,王爷对你信任,但你却是辜负了他对你的信任!”杭天逸说道。
沈牧之苦笑一声:“我说过,这世上没有谁绝对的了解谁,如果王爷真的完全信任我,还会是现在这般局势吗?”
“不,你错了,王爷对你的信任,毋庸置疑,他只是有自己的选择,觉得你要做的那些,并不是她想要的!”杭天逸说道。
沈牧之听得一愣,而后他回想起这三年多来发生的一切,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烦躁郁闷,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似乎这有这火辣辣的酒水,才能够将心里面的痛苦给浇灭。
是啊,一直以来,他沈牧之想着的,都是如何谋划天下,如何成就大业,可是作为镇南王的朋友,他真正为镇南王考虑过吗?他知道镇南王想要什么,志向是什么吗?
可笑那天晚上之后,他沈牧之还自私的认为,镇南王从来都是防着自己的,他说出那样的话,心里面有多痛,可想而知了。
“其实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反而糊涂的人过得痛快!”杭天逸也端起酒杯,饮下杯中之物。
他虽然不是贪杯之辈,但酒这东西,有的时候,的确是可以浇灭心中烦躁的。
“是啊,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的确是天下最可笑的事情!”沈牧之再次将酒杯给倒满。
杭天逸道:“也许,这便是所谓的一叶障目吧!”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沈牧之问。
杭天逸的脸上,顿然有痛苦之色:“余俊超打开城门的那一瞬间,所有一切,都明了了!”
“看来我的局,还是有些意思的!”沈牧之笑道。
杭天逸道:“那只是因为王爷信任,不然的话,其实很多东西,早已露出破绽,譬如为何留下余俊超,将赤云军全部带走,这些不是疑问吗?”
“是啊,正如你说的,可惜我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沈牧之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三年以来,我很痛苦,但是不怕告诉你,我却是从来没有后悔,因为许多事情,没有做之前,都是不确定的,但是做了之后,成功不成功,却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