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逸回过神来,将田冲交给史白方、田冀二人,朝着那黑衣人飞掠出去的方向追去。
田冲受伤虽然很重,可是适才发生的一切,他却是看在眼里的,显然他也看出来一些蹊跷存在。
只是不论如何,他也相信杭天逸。
“大哥,你怎么样?”田冀一拿担心之色。
田冲体内的真气以极快的速度运转,当下勉强站稳身子,说道:“不碍事!”
“是谁要杀你?”史白方皱眉。
田冲闻言,沉默一会,说道:“杭兄已经追出去,应该很快会有答案的!”
田冀的脑袋瓜子,没有史白方那般转得快,此时还一脸疑惑之色,史白方这是看了田冲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追出去几条街道,在一处无人的巷子里面,终于追上来了那黑衣日恩。
这黑衣人并没有继续逃跑,似乎是等着杭天逸到来。
黑衣人此时扯下了脸上的黑布,不是李春来,却又是谁?
“头儿,真是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李春来自来熟,率先打招呼,仿佛之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杭天逸也是一笑:“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做起了杀人放火的勾当,要知道你可是京都府的捕快啊,说吧,为什么?”
李春来闻言,却是一脸无奈之色,沉默一会,他说道:“我这也是无奈的!我也知道田冲是条汉子,但是我不单单只是捕快,我还是镇玄司的灵官!”
“所以,杀田冲,是陛下的命令?”杭天逸眼中,泛着凌厉光芒。
李春来摇头,说道:“是指挥使大人!”
“是他?”杭天逸愣了一下,这位指挥使大人,自从杭天逸来到这方世界,从来就没有见过面,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啊。
“如果是他的意思,会不会也是陛下的意思?”杭天逸目光闪烁。
李春来不确定说道:“应该是吧!”
不论是陈君莫直接下命令,还是指挥使,他们这些下面的灵官,都只能听从,不应该去怀疑什么。
可是要杀的人是田冲,李春来虽然与田冲没有打过交道,但是田冲做的那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当时得到这个命令,李春来都懵圈了的,既然陈君莫已经答应让田冲继续做凉州刺史,为何又要派人来杀他呢?这明面上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的做法,非是君主所为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春来到凉州许久,都没有动手,直到今天晚上,才下定决心。
但李春来没有想到,会在凉州府衙遇上杭天逸。李春来心下也是觉得幸运,在这里遇上杭天逸,有他拿主意,好比自己一个人纠结。
“头儿,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春来问道。
杭天逸想了一会,深深吸一口气,说道:“田冲不能杀!”
“可是镇玄司的灵官,向来只服从命令,不能问为什么的,如果我们不执行命令,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头儿你应该是清楚的!”李春来说道。
杭天逸道:“镇玄司的灵官,的确只需要服从命令,不需要问为什么,但是我们却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杀人,因为我们守护的,是大景皇朝,而不是某人手上杀人,排除异己的利剑!”
这番说法,可谓大逆不道,天下人都知道,一直以来,镇玄司就是皇室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剑,指到哪里,就打到哪里。
李春来闻言,先是神色大变,接着却是苦笑一声,道:“头儿,你这话真是带劲,但不能说给别人听!”
杭天逸轻笑一声:“不用担心,你是我手下的人,现在被我遇上,也算是执行我的命令,待我回去与田冲他们打一声招呼,咱们就动身去京都,有什么事,一肩担着就是,不会连累你的!”
“头儿,非是我贪生怕死,而是······唉,罢了,好,一切都听头儿的!”李春来说道。
有杭天逸在,李春来就什么都不怕。
今夜这个决定,其实不单单是杭天逸做出的,此时李春来也下定了决心,若真是有什么事的话,那他肯定不会让杭天逸为自己受过的。
杭天逸回到府衙,便直奔着田冲这边来,此时田冀、史白方都在。
一进门,田冀便急匆匆问道:“那个贼子抓到了没有?”
“没有!”杭天逸回答。
田冀也不怀疑什么,他觉得那人能够重伤田冲,本就是非凡的存在,杭天逸终究是追出去晚了一些。
“杭兄,我想听一句真话!”史白方说道。
杭天逸道:“若是你相信我,便不用问什么,今晚上的事情,我能处理好,我保证,以后定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田冲脸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他咳嗽几声,说道:“杭兄有难言之隐,我们也不便多问,但我们相信你,现在不会变,将来也不会变!”
杭天逸听得这话,只觉得身上的担子,一下子沉重了不少,他整理一下思绪,正色说道:“田兄你们信任我,那我便要值得你们信任,为了这份信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田冲闻言,只是温和一笑,站在一边上的史白方,也是暗暗点头,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对杭天逸的信任,绝对不比田冲少半点。
“好了,诸位,在下还有事,便只能先告辞了,将来有时间,我定然会来凉州找你们喝酒的!”杭天逸笑着说道。
“一定要来!”田冀说道,史白方和田冲,此时皆是一笑,他们没有说话,但要表达的意思,与田冀是一般的。
杭天逸出来府衙,他又将思绪再次理了一遍,按理说来,这个点上,陈君莫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在王家落败之际,会保护好田冲他们这些人才是,不可能派人来杀他的。
可这命令,又是镇玄司的指挥使下的,难道这两人之间······
杭天逸眼中,泛着凌厉之色,他得出这个结论,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镇玄司非但不是这大景皇朝的最后一道底牌,而是会成为压死大景皇朝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杭天逸想到这里,心间像是被猛烈敲击了一下,此时他眼中神色瞬间恢复清明,却又是一阵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