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进来的是十几个清一色的小平头,每个人都一身西装,手里还拿着家伙,神情很冷峻。我用眼神数了数,一共有17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钢管。还有几个人,腰间鼓鼓的,我猜想,一定是那玩意儿。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个样子,看着架势,肯定是来捞人的,而且恐怕,也是冲着我来的。麻烦大了。
但我怎样也想不出,这地头上,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群兵强马壮的主?刚才,听那口气,说什么他的地盘,可是,多年来,这里一直归我们管啊,年年都是我来收的保护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几年了,大大小小也经过不少事,二狗什么时候怕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开了,既然事已至此,逃避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展现一点风度,气势上不能败。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40多岁,锃光瓦亮的光头,肥厚的招风耳引人注目,眼睛什么样不知道,因为藏在墨镜之后,脸上布满坚硬的线条,神情出奇的冷。一身灰色的西装,彰显着与别人的不同。那些小平头分立两旁,他径直走进来,走到沙发边,中年人毕恭毕敬的站起身来,低头唤了一声,“八爷。”
八爷?我在心里寻思着,这个城市何时多出了这么个八爷?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这市面上大大小小的山头,我都略知一二,咋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路呢?
“啪!”光头响亮的甩了中年人一个嘴巴子,“没出息的东西,给我丢脸!”
中年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是,是,是方毅技不如人,给八爷添麻烦了。”原来中年人叫方毅,名字倒挺儒雅的。
那个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家伙从门口跑进来,指着我破口大骂,“小王八羔子,草你姥姥,看八爷怎么扒你的皮。”边说边捂着自己的腮帮子,估计是给那烟头烫的。“八爷,就是这小子,打了我们几个,还硬让我回去拿钱。八爷,您看,我的屁股,还有这脸,都是被这小王八羔子给打的,烫的,还有,”说着扒下身上的衣服,露出上身一条一条的血痕,“这是他哪腰带抽的。八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滚到一边去!还有脸说。”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八爷是个狠角色!一般情况下,越是低级的小混混,嘴里面只有打打杀杀,粗俗不堪,而到越高的层次,都不会轻易刀兵相见,不会一见面就纠缠到一起叫上所有的兄弟拿出所有的家底去火拼,更不会一对一的来一场pk赛,而是笑里藏刀,这种人最可怕。
我装作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可三个弟兄扛不住了,他们走到我面前,低声细语,“二狗哥,咱们撤吧,这形势不对,他们人多,我们明显不是对手,恐怕会吃亏啊。”
“蠢货,走得了吗,不信,你去试试。”
他们三个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被一伙平头给面无表情的推了回来。阿黄得意洋洋,“想溜?刚才不是很有种吗,不是很神气很牛叉吗?怎么,到这时候,想不玩啦?没门!”
我冷冷一笑,从夜总会老板手里拿过一支烟,“半个小时到了,钱,你取回来了吗?”
“草,死到临头你还装逼,钱?你还是想想怎么准备后事吧。”他走到我面前,“小子嗳,别在这儿装了,其实你怕了,你心里害怕到极点,是吧?”
八爷摘掉墨镜,上鼻梁骨那儿一条深深的刀疤映入眼帘,草,这不是老疤吗!
原来老疤就是八爷!
八爷喝令阿黄退下,远远地对我说话,“小兄弟,你们老大是谁?”
我索性也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要不然他坐着我站着,像老子训儿子一样。“老大不重要,重要的是守规矩就行。”
“不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阿龙的人。”草,阿龙,我们龙哥到他嘴里就立刻矮了一截,成了阿龙。“不过,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方毅他们不过是喝了点酒嘛,在自己的地盘上喝点酒,还谈什么钱不钱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嘿嘿一笑,“八爷,您可能忘记了吧?这西边可一直是我们的地盘啊!”
八爷神色冷冰冰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手下赶忙扶他,他轻轻摆摆手,表示不用,靠,派头十足。“难道阿龙没有告诉你,昨天晚上,阿龙已经带着兄弟投靠了我,既然是投靠,那,阿龙的地盘,自然是我老疤的地盘,你说呢年轻人?”
什么?龙哥带弟兄投靠了老疤?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就是今天早上,还是兄弟们说龙哥让我来这里处理事情的。看来,要么龙哥说谎,要么兄弟说谎。我眼睛血红,死死地盯着几个弟兄,想要生吃了他们。
他们一个个吓得都向后退,“二狗哥,真的不关我们什么事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龙哥让我们喊你过来的呀!”
八爷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拍拍手,从门外走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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