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杜明澜(1 / 1)

程伏:“……”

她承认,就在一瞬间,她被这一口气要五碗灵米饭的豪气干云深深折服了。

程伏昨天第一次来止妄斋堂吃饭,也向打饭阿姨要了一碗灵米饭,想尝尝这饭和普通的白米饭有什么区别。

打饭阿姨一边盛了两大勺灵米,一边笑盈盈地对程伏说道:

“小姑娘是第一次来止妄?那可真得好好尝尝这灵米!在外边不容易吃着这样好的米。灵米什么功效?姑娘你要是个修士,吃了就夯实经脉、凝练功力!若不修仙呐,吃了也是强身健体,总之好处不少。”

程伏闻言,满怀期待地跟阿姨攀谈起来:“这样神奇吗?若我经脉阻塞不通,吃这灵米会不会有所帮助?”

阿姨将盛满米饭的白瓷碗往程伏面前的深黑托盘一端,又转头手脚麻利地给程伏打菜,嘴里不停歇地道:“自然有帮助啊。这灵米推行以来,学府里那么多尖子生,吃了没有一个不说好——”

于是程伏欢欢喜喜地接过食盘,心情雀跃地多要了一碗灵米,准备今日在学府斋堂大快朵颐,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哪知只吃了半碗,程伏就彻彻底底吃撑了。

这饭功效非不非凡她没吃出来,但特别顶肚子是真的。

程伏回想昨晚她痛苦地要了两个饭盒打包灵米的模样,忍不住用看生产队的猪的眼神深深看了辛云泽一眼。

这位据说是天才的剑修以狼吞虎咽之姿扒着碗里的饭,嘴角还沾着不少米渣子,依稀可见五官端正秀气,原本是个挺俊的小伙,生生被吃相折腾得风度俱失。

这副尊容,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正经剑修。

程伏默然地看了一会,神情麻木地到打饭窗口前要了一碟清炒灵植和一盘红烧嫩兽脊,没敢要灵米饭——昨天剩的饭还在宿处的鲜储柜里,整整一大碟,够她饿的时候当夜宵了。

她寻了个距离辛云泽不远的位置坐下,一边吃,一边思索。

怎样才能搭讪到这位天才饭桶,并且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

这问题还没思索多久,就随着面前情景失去了思索的必要。

程伏面前两碟菜才堪堪下去小半碟,辛云泽已经风卷残云地扫净五碗灵米加上四碟灵蔬炖兽肉,迅捷无比地完成了光盘行动,并且很潇洒地“嗝”一声,一如来时般疾速离去。

程伏:“……”

说实在的,不是太想攻略一只吃饭很快的猪。

用完饭,程伏依旧回到了燕离寝殿旁的洗剑池。身为一个与水牵连甚大的水系法修,如今既要习剑,燕离殿内这个剑意与水相关的洗剑池是最适宜她的选择。

沉下心神缓慢感受体内灵力后,程伏只觉神清气爽,经脉中都涌动着修行的热血,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要汲取新的灵力。

异常顺应外界灵力流动规律的经脉本该通畅无比地将外力在她体内形成循环,渐渐内化成自身丹田中存储的力量。

此时却像是有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将她的身体与外界的精粹气体全阻隔断了一般,周身使的气力如同泥牛入海,轻飘飘的,没个着落。

禁制。

白痕身为鲛仙曾坦言无计可施的禁制,燕离在紫雷后一眼看穿她身有禁制……

程伏烦躁地扬手,一道携带法力的风去势汹汹地在寒潭上溅起涟漪,破水而出水珠还牵连着蒸腾白气,几个眨眼过去,又缓缓荡漾着复原。

她在鲛族中人际关系简单,况且身边的同门师兄姐弟关系俱都和睦,没有什么大龃龉,没人与她深仇大恨到要断她道途。

何况,这些同门实力有限,又怎能下出一个令鲛仙白痕都束手无策的禁制?

十八年来,除了襁褓时在东海上沉浮飘荡的时日,程伏从来都只在海下的鲛族聚居之处。所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临近鲛族海域的洛神岛。

想到这里,程伏眼神微凝,默然盯着恢复平静的洗剑池水。

这禁制……该不会是在她尚未被师姐捡到时,便在身上携带的吧?!

程伏急匆匆回到殿内,唯恐错过燕离归来的动静。燕离既能一眼瞧出她的禁制,兴许对这禁制的来路知晓一二。

她眼巴巴地拉了把椅子就在殿门处坐下,对自己修为的凝滞一刻也不想忍耐,渴望找出解法的心情十分迫切。

刚一坐下,倏然间,面前浮起一阵淡蓝光晕。

燕离清冷动听的嗓音在此间响起:“这几日我不在学府,你暂且只上理论课程和晚修。你的宿处安排好了,之前临时住处的东西我遣人送到了你寝室,直接前去便是。”

“清心居五苑,路道上有指示牌,自己找路不难。”

程伏乍然一惊,反应过来——是燕离置下的留音术法。

她颇有些郁闷地站起身朝外走。

也不知道燕离匆匆忙忙干什么去了,留个音就不知所踪。

仔细佩好剑,程伏便一路依着干道上的指示牌找宿舍。

这个时辰,学府内人影寥寥,寂静得仿若只是一座普通的雪原深山,唯有半山腰学生宿舍亮着的点点灯火,昭示着止妄并非荒山,有人居于此。

程伏循灯火去,不多时便见到了一座座白墙黑瓦并列得紧密的宿舍。

与她原本世界宿舍的不同之处在于,每个学舍虽然列得紧密,但均是独立的院落,环境亦很优越,花鸟草木俱全,看着倒像现代的休闲度假民居。

她抬手叩响五舍的铜质门环,便听见内里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院门启开,一个杏眼姑娘笑眸弯弯,露出一张温婉秀丽的脸。

她一见程伏,便温温柔柔地扬起笑,面上难掩惊喜之色:“呀——你就是剑尊弟子程伏吧?你好你好,我是陈谦茹,我们三个等你好久啦。”

程伏被这姑娘真切柔和的笑意感染,也弯眸笑起来:“你好,我是程伏。”

陈谦茹言笑晏晏地将程伏引进室内,言辞间多有提到“剑尊弟子”之类字眼,语气既惊喜又崇拜。并肩走时,陈谦茹没忍住,悄悄抬眼看程伏。

好漂亮的小娘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

若不是早早得知,真难以将她与五灵域第一剑的弟子联想起来。

程伏亦与陈谦茹说笑着,心底却略有不适。她这“剑尊弟子”的头衔太灼目惊人,舍友给予的关注在这光环的映照下,便也似乎只是在关注“剑尊弟子”如何如何。

清心居中的一个院里共住四人,走入室内,另两个室友也迎了上来,对程伏态度很是热切友善。

简单的介绍后,程伏得知,除了刚才给她开门的杏眼姑娘陈谦茹是位医修外,其余两位姑娘皆是剑修。丹凤眼细长眉的叫杨焉然,脸颊圆圆稍有些婴儿肥的矮个子叫沈问寻。

互相问候之后,便当作相识了。夜已深,第二日仍有课,几个姑娘没再多言,轮番洗漱过后就安然睡下。

舍友均匀的呼吸声渐次响起,只有程伏还在面朝天花板干瞪眼,心里感受颇为微妙。

单单与舍友的这几句简单交谈,她就已经可以感受到学子们对剑尊的狂热尊崇。如今府里所有学生都对她抱有极高的期望,因为程伏是惊才绝艳的“剑尊首徒”。

程伏深知自己是没什么真本事的。

这一阵子备受瞩目,明日一上课,她贫乏的理论知识就会令她原形毕露,很容易便引来弟子们的不满——

他们都是经历了严苛考核入学的,如今剑尊随便收个没甚真功夫的弟子,就可以轻轻松松和他们坐进一个教舍,公平何在?

她闭目,在脑子里仔仔细细又把原身所掌握的法术施展经由的经脉路径过了一遍。困意很快便侵袭上来,迷迷糊糊中,程伏脑内响起燕离前一日在摇曳烛火中沉眉说的话。

“我的弟子是何等人,自有我来兜底。”

很突兀的,程伏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安心。沉重的心陡然妥帖安放下来,她松开眉头,很快便沉入黑甜睡梦中。

翌日一早,程伏起身,发现自己是最早的一个。

即便如此,她也没磨蹭。反正自己正本来就是知识储备最匮乏的那个,早些到教舍看看理论书卷未尝不可。

她所分配到的班级教舍早早就有了人,在昨天众人沸反盈天的议论中,这个班级的坐标传遍了整个学府。

此时,这里已零零散散坐下十数人,将前排座位占得七七八八。

程伏这个生面孔的到来,让这十几人俱都忍不住看了两眼。

这剑尊首徒,居然生得如娇花一般,脸蛋漂亮,却没有习剑之人身上应见的那股韧性。若单以相貌取人,程伏显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习剑者。

前排弟子摇摇头,继续看自己手中捧的策论。

人不可貌相,剑尊弟子又岂如面上这般无害娇弱?既是得了剑尊青眼,就必然有过人之处。

程伏没怎么在意四周对她好奇与打探的目光,寻到自己座位,径直坐下,自储物囊里掏出自己分发到的课本看起来。

教舍中的人陆陆续续来齐,都注意到了这个生面孔。众人看着程伏,心下都有些或多或少的想法。

天彻底亮了,各学舍也开始了一天的授课。

教授剑法理论的是个姓杜的年轻男老师。杜老师生得眉目清秀,又善言辞,授课风趣幽默,乃是学府女修们最喜欢的导师之一。

杜明澜在讲桌旁搁下书卷,笑意盈盈地用目光把台下的学生扫视了一遍。他不动声色地多瞧了两眼程伏,面上笑意更浓。

新来的剑尊弟子,在学生里头,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他慢吞吞地调试了一下台上用于点名的雪白巨石,单掌覆在顶端,倾注了些许灵力。

不知材质却白得异常透亮的石头震颤一下,发出一道极浅淡却不容忽视的莹莹绿光,笼罩在满堂学子头上。

光笼罩的区域逐渐缩小,最终缓缓地恰好束住某个学生。

而那个学生,好巧不巧便是新来的程伏。

众人皆是惊讶,神色各异地把视线凝聚在在程伏身上。

新来的剑尊弟子一下就被点到回答问题,他们心中倒都有些雀跃和期待——更多的,是好奇程伏将怎样表现。

一堂吸气声中,杜明澜仿佛才刚刚回过神,惊讶地张开嘴道:“咦——这位怎么是个生面孔?莫非你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让剑尊破例收下的法修徒弟?”

程伏面上保持着微笑,心里亲切地慰问了一下这位青年男导师的祖上长辈。

明知故问,显然没什么好心眼,还嫌她头上的帽子不够高吗?

杜明澜也在微笑,他笑眯眯地道:“啊,真是那位程小娘子吗?那我可得好好考考你了。我们止妄学府,一贯讲究的是因材施教,今时今日面对剑尊首徒,便不问那些剑修的基本理论了。”

他眸光中似乎都折射着笑意:“考点法修驱剑相关的理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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