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大男人真是仗着池南不好意思拆穿,如此拙劣的谎言居然也好意思说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他们确实赢了,身在别人家,池南心里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妥协。
是骋见他没再拒绝,顿时喜形于色,挥手就赶人:“好了好了,手法都教给你了,回去自己按去,你们在这儿,南哥他不好意思碰我。”
是骋这话里分明刻意掺了些暧昧,可这暧昧却是浮在半空中的,你不计较,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真要计较,才会让人觉得像是真有什么。
池南吃了个哑巴亏,暗自磨着牙,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知海也根本不想多留,闻言便站起身来,准备带顾洋离开。
只是临出门前,他又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池南说道:“是骋不是说可以打地铺吗?柜子里有多余的被子。”
是骋的笑僵在脸上,低骂一声,眼看着就要爬起身来扑上前跟他打一架,顾洋赶忙推着江知海出了房间,砰地一声,将他们的房门紧紧关住。
“江知海,你狼心狗肺!”是骋的嘶吼从门里传出,但好在他并没有真的追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池南拦住了。
顾洋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刚才慌乱之间自己居然紧紧牵住了江知海的手,现在安下神来,这牵手自然是突兀非常。
他赶忙放开,像被电到似的。
可这么一放开,他又发觉,自己这么大的反应看起来好像更奇怪。
趁着江知海还没说话,他赶忙先发制人:“好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说完,顾洋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江知海的房间。
因为一直害羞着,即使到了房间,他也不太好意思与江知海再说些什么,反而处处躲着他的视线。
可他这副表现在江知海看来,却像是因为池南与别人同房在失落着。
江知海不由得没了刚才的爽快,胸腔里就像是有一团棉花堵着。
“海哥,你……习惯睡哪边?”顾洋问。
江知海抿了下唇,坐在床边,开口道:“不是说了要按摩吗?折腾这么久,刚才你在我身上一共按了也没几下。”
听见这话,顾洋更是心如鼓擂。
刚才有池南跟是骋在场,他都能因为帮江知海按摩心猿意马,现在就他们两人独处,他真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什么信心。
“我刚才也没学太好,不如咱们就……”他迟疑地拒绝着。
而就连这迟疑,看在原本就对他这消极的态度有想法的江知海眼里,也成了因失落而提不起兴趣。
江知海沉着脸,不由分说地趴到床中央:“我觉得你学得还不错,刚才按得很舒服,再来一会儿吧。”
顾洋焦躁地咬了咬嘴唇。
“不行等会儿我也帮你按一下,快来。”江知海现在已经听不得他的拒绝。
帮他按自己都怕起什么不该有的反应,顾洋哪里还敢让他在自己身上揉来捏去。
生怕江知海将这随意的一句话当真,他赶忙顺从地爬上床去,跪坐在江知海身旁:“不用不用,我又不累,我帮你按就好。”
顾洋说着,将手掌再次放在江知海肩头,深呼吸了好几口,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才重新用刚刚学过的手法,帮他按了起来。
江知海跟是骋那外放的性格着实不同,就算是两人独处,也不可能发出他那种不堪入耳的呻yin声来,但在顾洋自己面前,他显然是放松了许多,随着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多少还是有几声闷哼从逸出唇边。
顾洋心思正敏感,听见他这声音,脑子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又想起那早该忘记的一夜,江知海每每忍不住的时候,通常也就只是有这么几声闷哼而已。
顾洋的手掌停在他肩头,按也不是不按也不是,整个人都快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领口以下。
而趴在床上的江知海却看不到他的模样,只当他是失落到连动作停下也不自知,心头的烦闷更甚。
“喂!”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愠怒。
顾洋以为他等得不耐,心头更觉羞赧海哥心思单纯地让他帮忙按摩,他满脑子却都只有这些黄色废料,说出去真是令人唾弃。
他紧闭住眼,一边按一边催眠自己,这不是海哥这不是海哥,只是一个需要按摩的普通人。
这种自我催眠多少也顶点用,顾洋强迫自己的目光只集中在对方的肩膀,不出一会儿,心绪居然也真的平静下来。
一直趴坐在同一边,也就只有一边的肩膀所受的力道更大,按着按着,顾洋觉得自己似乎该换一边了。
也是他平静得过于彻底,想换的时候没有多想,居然就直接跨过腿去,想直接从江知海身上迈过去,然而他跪坐久了,一旦动作起来,一阵酸麻顿时蔓延了两条腿,害得他一下就坐在了江知海背上。
顾洋吓了一跳,赶忙手忙脚乱地往下爬。
江知海被他捏来揉去这么一阵,早就有些难耐,再在他这一番浑身乱摸的动作之下,终于忍受不住,翻身起来,将人拉过去,紧紧压在下方固定住。
顾洋也不知道,怎么转眼间江知海就压在了自己身上,那高大的身形将他整个人都罩住,登时让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平时话不是很多吗?没能跟池南一起睡,就失落成这样?”江知海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顾洋根本没反应过来,不由得愣住:“啊?”
江知海却以为是他被猜中了心思,无话可说。
他咬了咬牙,接着开口:“你还看不出来是骋跟他的关系吗?以后不要再多想了。”
“他们的……关系?”顾洋怔怔地重复了一遍,才恍然。
刚才那情形,是骋跟池南之间的氛围确实有些怪怪的,只是他一直被江知海的气场所影响,根本无暇感受。
见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脸红的,江知海实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把话挑明了:“他们俩也是gay,而且肯定对对方都有意思,这都看不出来吗?”
江知海是知道是骋对池南有意思,但池南的心思可从来没告诉过他。他之所以说得这么笃定,无非就是想阻断顾洋的期待而已。
顾洋十分苦恼,难道他们不是同时喜欢小北吗?他居然一点儿都没猜对?
出于对自己智商的维护,顾洋拼死挣扎:“你瞎说的吧?南哥明明就挺排斥是骋教练的,哪有喜欢一个人是这么表现的?”
争论起来,他连自己还在别人身下压着都忘了,连神情都极其认真。
江知海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
“那你说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他没好气地问。
说起这个,顾洋还真是很有经验。
他掰着指头,一样一样的数:“那当然是跟他在一起就很开心,哪怕只是偷偷跟他站在一起,心里头就很满足……”
“好了!”江知海实在不想听他对池南长篇大论的表白,迅速开口将他的话打断,“你这喜欢也太小儿科了,如果只是在一起开心就行,你不觉得太浅薄了吗?”
顾洋说那一番话时,其实隐藏了些羞涩的私心的,现在听见江知海这一番话,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无措:“浅……薄吗?”
“你跟小北在一起开不开心?跟大凯在一起开不开心?按你的说法,难道那都是喜欢吗?”江知海一心只想反驳他刚才的话。
顾洋失落地垂下眼眸:“那……那当然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江知海问。
顾洋有心争辩,但在刚被他驳斥之后,始终觉得再拿自己举例,未免太没皮没脸了一些,尤其面前的人还是江知海。
他犹豫了下,干脆又绕回到刚才那俩人身上:“反正不管怎么说,在一起觉得开心也总比南哥一直想离骋哥远远的要好吧?想在一起是浅薄,难道排斥才说明感情深厚吗?”
到这种时候,他还在心心念念地想着池南,江知海只觉得一股气在胸腔里乱撞,冲都冲不出去。
见他不回话,顾洋更觉得自己有理了,愤愤地道:“我起码有喜欢了很久的人,你又没喜欢过谁,你懂什”
顾洋睁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蓦然增大的眉眼,一颗心跳得像是要把胸口撑破。
但即使慌乱成这样,他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唇上那干燥温润的触感,熟悉一如那个潦草又深刻的长夜。
什么争辩,什么丢脸,在这一刻已经不再重要,明明对方紧闭着双眼,可顾洋却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什么催眠蛊惑似的,就这么把一切都放在了脑后,同他一样,缓缓闭上了眼睛。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江知海终于将他放开,将他的喘息按在胸口。
顾洋脸色涨得通红,闷着声音在他胸膛发问:“为什么?”
江知海抱紧了他,让他感受到自己隐藏不住的渴望。
“你喜欢的那个人,我看这辈子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回应了。”
听见江知海的话,顾洋脸上的红晕似乎一下褪去大半。
江知海看不清他的脸色,胸腔依然在震动着:“移情别恋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以慢慢再找个其他人喜欢。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顾洋心脏一半坠在冰窟里,另一半却还在为他这话语感到迷惑:“负责?负什么责?”
江知海撑起手臂,直视着他的双眼:“你让我尝过了那种滋味,就说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我的身体不愿意。”
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顾洋脸上的红晕一下又猛烈泛滥起来。
是的,他现在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他的身体有多不愿意。
“反正你的单恋也没结果,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个人解决需要也挺好的吧?”他重又爬在顾洋耳边,呼出的热气把对方耳尖吹得都快红到滴血,“相信那一晚你的感觉应该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顾洋:我不是我没有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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