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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般忽悠我时,我还不是人,还被他终日泡在个大药罐里。我用不着吃饭睡觉,便把这个问题,日日想,夜夜想。我想了整整十年都没想清楚。师父却在我化人那日,淡定回答道:“十三啊,为师不过随便这么一说,你还真信以为真了啊!”
师父不仅是法力高深的道士,还是个喜文弄墨的文化学者,不过这是一个他自诩的说法。海角城的人的都知道,师父自诩这文化学者,与文化和学者基本沾边,却甚有差异。
师父只研究一种文化——情与爱。
南荒那些年,我不止一次觉得师父是个诗人,不过却是个写小白诗的诗人。子渊曾说,若一个朝代诗歌没诸多体裁限制,而是自由直白地写作,师父便是那个朝代最伟大的诗人。
“路漫漫、水迢迢、心仪的姑娘,你在何方?有朝一日找到你,便要陪你,看云卷云舒,繁花似锦,赴海角天涯。”
每每师父这样吟诗,我都很不屑:“师父,如您所言,十三和您一起看过那么多繁花似锦,走遍过无数次天涯海角,您是不是,爱了十三那么多次?”
师父每每神色阴沉,一字眉皱得成倒八字:“十三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罚你一日不吃饭!”
我反驳说,师父,为什么要罚不许吃饭呢?您不是才说饭可以乱吃么?
师父说,饭乱吃的前提是,话没乱说。
一次我灵机一动,欢喜道:“师父,可不可以,多罚十三几天?”
师父一脸不解,“十三啊,你当真,要多罚几天?”
我拉着师父衣袖摇曳道:“师父,您就多罚十三几天呗!”
师父唇角微扬,似看出猫腻:“真真为师好徒儿,这次啊,为师便不罚你了!”
我焦急道:“师父,为什么呢,您得多罚十三几天啊!”
师父皮笑肉不笑道:“十三啊,你得清楚,知徒莫若师!”
师父曾说,若他说不吃饭,我们便吃鸡,真真知徒莫若师,师父多罚几天我便能天天吃鸡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我们的半夜才回的海角城。我早想回去了,师父说海角城过得是夜生活,咱们若回去早了,为师困了睡着了,不就错过了夜生活吗?
回海角城的时候,我们一路讨论到底该不该去过夜生活,我理论不过师父,便拿出了话痨的唠叨烦师父。师父经不过我烦,同意我们找间客栈将就一晚。
海角城气候炎热,秋冬凉爽,每年秋天,外地来避寒的游客便多起来,冬季达到高峰。
游客多了,客栈本该多些才对,但师父说海角城大部分客栈,大多都只秋冬季营业,其他两季都靠秋冬的营收过活,便再多不下去。
那年冬来得早,游客自然多,是以师父和我从城头走到城尾,又从城尾绕着小巷走到城头,都未找到一家客栈。
师父海角城有几处房产,我们本不该流落街头,但我们此行回大楚,师父并未考虑到下大雪我们会雪途知返,觉得亏欠三娘便在离开前将几处房产全给了她。
我们到衙门办完各种手续那几日,城里人都羡慕说,一眉道人净身出户,这寡妇算是赚了:城外人说,你们城里人,还真有点意思。
师父不想见三娘,我想他是怕见了舍不得走。
他终究舍不得,“徒儿,三娘一个人,怪可怜的,既然没房了,我们师徒今晚,就回去借宿一宿吧!”
三娘住的房子,坐落在城西一隅的大院。我们吃完饭便一直找客栈,一路碰钉子,待想起回去回到大院时,早精疲力尽不说,还到了子时。
大院的前后门紧闭,师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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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带我穿墙。
我觉得不妥,人家一寡妇在家,黑灯瞎火地,穿墙进去难免不被说闲话。
师父说,十三啊,既是黑灯瞎火,谁又看得到呢?况且为师又不是没穿过。
自我回来后不久,师父便封印三娘法力和记忆,虽甚少与三娘见面,这些年却经常晚上出去,莫非,莫非师父这些年每每都是,去穿三娘的墙?”
一抬头,眸光正巧对上师父的一脸严肃,他说,“小十三啊,你想多了,为师只不过,偶尔去几次。”
我和师父来到大院中时,厢房灯微微亮着,隐隐有风月事靡靡之音。
我素喜研究风月之事,却大多在画本里研究,甚少见过真人演示,本该兴致勃勃上前一饱眼福,却迈不动半分步子不说,还十分难过,终究我思慕三娘太深。
我反应过来,欲一探究竟,却被师父一把拉入土里。
师父拉着我遁地一路狂奔,我想三娘不仅伤到了我,一样伤到了师父,他才一气之下带我去了夜场。
我问师父,师父,你带十三来天仙阁这种地方,不怕城里人误会了?
师父说,小十三啊,你先照个镜子,为师且过去,找两间上好的房。
话毕,师父化作一个白衣的青年,拂袖而去。我从墟鼎中掏出个镜子照了照,吓得叫出来。
镜子咣当一声落地,发出一声脆,却没盖过我的叫声。
我是个女人这事,本该从这声叫被察觉,事实也有点这样,天仙阁客人大抵听出个女子尖叫。
然盾声而来中众人看见的却是,黄脸上砌着一大撮毛胡子的本小爷。
众人纷纷投来鄙夷和好奇的眸光,本小爷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手便被另一只手抬起,那只手白皙如玉。
抬眼是个长相秀气的男子,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本小爷,吓得我直冒冷汗撒腿就跑,身后不停娇嗔声,“这小相公,等等人家,等等人家!”
我连跑带闪盾着气息寻到师父时,他正和一妖艳女妇缠在一起。女妇着一袭浅色纱衣,雪白的丰盈的肌肤若隐若现,又说又笑。
她不时还故意扭动前凸后翘的身子,在师父身上蹭来蹭去,看得本小爷着实……着实心惊肉跳。
师父挣脱出来退一步,她便进一大步。师父转身,她便转身贴上去,师父见我如见救世的佛祖,“小十三,你可来了,为师等你很久了。”
天仙阁其实很大。我之前来过几次,却都是化作只虫子待在师父耳里,这好比一只蛙坐在一口枯井里望天,如今跳出枯井了,方才知道天有多大。
天仙阁里三院外三院,统共六个大院子。外三院并不是特别大,里三院由三座雕栏玉砌楼阁构成。
“倾城”、“国色”、“天香”三座楼由外到内成三角布局,中间一眼看去,似个大大三角花园,细看美得让人向往仙界。三楼间三角之处,一方大大仙雾缭绕的碧池,彩带飞舞,‘百花’齐放,一个又一个鬓若刀裁,肤如雪脂的曼妙女子,身上只□□一丝轻纱遮羞,丰盈的体态丝毫毕现。
本小爷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神魂出窍跃跃欲试却被师父快一步的神魂一棒槌打回身子里,只能老实跟着继续往里走。
不一会我们到了个僻静角落,师父选了最里面一间房。
房门没锁,里面还亮着。师父秉承一贯谨慎,没待小厮领路,便推开房门三两步进去检查房间。
我一如既往,故意挡在小厮前面,待师父查完房开了窗,才让小厮进去。
对于我和师父的举动,小厮并未多疑,但这不意味着小厮不是个多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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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我挡住人这种事熟能生巧,表演的小厮看不出破绽;二是师父一般速度忒快,即便没我挡住,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
我曾问师父,师父,既然您那么快,十三一如既往挡住小厮,不是多此一举么?师父说,为师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十三你唯一的作用,便是弥补为师的失误。
小厮走后,我关了门站到师父身后,他看着窗外。窗外朦胧月色里,师父目光所及,是三娘住的大院。
难怪选了这个角落,原来……原来师父还是放不下三娘。
我想说破师父,他却突然转身嘱咐道:“十三啊,今晚你便在这里歇息,青楼不是姑娘乱跑的地,不要乱跑,更不许乱看。”
我愣了愣,笑眯眯说,“师父,您看十三都累成这样了,哪还有力气乱跑?”
师父摸了摸我的头,“十三,如此,甚好,甚好!”
我觉得师父有些异常,细想恍然大悟:“师父,您要出去吗?”
“十三啊,这还用问吗?”话毕,不待我接着问,他便化一缕风而去。
我一缕风跟了上去,却无法穿门而过,方知师父布了结界。
折腾了许久,无法破界而出的我,只能斜靠榻上老实睡觉。
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三更时我灵机一动想,师父教我的凝神观微,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凝神观微,神魂出窍依然出不了结界,只能郁闷滚回体内,无聊了半响终于犯困,不久便见了周公。
翌日,城中盛传,寡妇三娘被奸杀了,奸夫被另一个奸夫杀了。
我猜师父因妒生恨一气之下杀了三娘和奸夫,向怒着他求证。师父一字眉皱起,“十三啊,为师去的时候,三娘早没了三魂七魄。”
我含泪问师父,既然知道三娘有危险,为何不一开始便出手救三娘。
师父说,“十三啊,你还小,很多事情,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