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她有被冒犯到的惊惧,小脸儿烧红,挣扎了两下,但渐渐地乖了下去,没有拒绝他。
他没想控制自己,实则也根本控制不住,整个人神魂颠倒,土崩瓦解,除了想得到便还是想得到,满心满脑,满眼都是她,丝毫把持不住。
一夜风流,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他瞧了眼床单上的血迹,昨夜的一切犹在眼前。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也从未如此想得到过。
那天她一直呆在了所住的山谷中,没再出来。
他打听了她的身份,事实上从初见那日起他便一直打听着此事,然无果。
她所居的山谷名为映月,是从梁国的一位乡绅那租来的。乡绅只知她付了昂贵的租金,却不知她的真实身份。
她谷中有护卫,有侍女。他人唤她郡主。
他知道她是某国郡主无疑,只是不知是哪国的。
那事之后的第二日,她也同样并未出谷。
到了第三日,他便只好去了。
他看见她时,她正在外头,坐在一间凉亭之中,托着小脸儿,瞧着眼前的桃花树发呆。
侍女与护卫的阻拦声使她回了神儿。
她转身回眸,瞧见了他,那雪白的小脸儿上当即浮现一抹红晕,以及慌乱。
“你......”
她的侍卫抽刀拦在了他的身前,被他的人挡下。旋即她的人便围将上来,便是在这冲撞之间,他的人对对方微怒,唤了他“陛下”......
她显然惊了,唇瓣微颤。
他抬手示意了人退下,微微笑笑,眼睛对她寸步不离,“无妨,郡主没说要赶朕走,相反,很欢迎朕。”说话之时,他已然抬步朝她走了过来,渐渐靠近了她,语声微低,带着几分诱哄,“是不是?”
他逼近了过来,她愈发的紧张,没说话,但的确没赶他走。
很快,他二人的手下也便都躬身退下了。
“原来你是燕皇。”
她抬着小脸儿,半晌才说出了话来。
他笑了笑,朝她靠近,“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朕,你是哪国郡主了么?”
她唇瓣颤了颤,别开了视线,还是没说。
“燕皇便可以认识三天,都不知人姓甚名甚,就想做什么做什么,随意地欺负女孩子么?”
他笑了,“生气了?”
她没答,也没看他。
他想起了昨晚,压低了声音,离着她更近一步,关怀道:“还疼么?”
她的小脸儿登时更红了起来,没理他,转身坐了回去。
他等了等,也跟着坐了下去,便就在她身侧。
“朕会对你负责,你说什么都可。”
她还是没瞅他,微微捏着手。
他一点点地猜测她的身份,继而哄着她,“你若是梁国郡主,朕可不吞梁国。”
她缓缓抬了头,“我不是梁国郡主。”
他见她理他了,很欣喜,继而又朝着人近了近,“那你是齐国郡主?”
他此时倒是越想越像。他刚刚吞了齐国,她不愿说,对他还有点怕,且躲到了这儿,莫不是是个齐人,如若那般......
“你若真是齐国郡主,你的亲人,没死的,朕都可放了。”
“我也不是齐国郡主。”
她再度否定了。
他听她不是齐国人,倒是松了口气。
“那......?”
“我叫昭昭......”
“昭昭......”
“至于是哪国的,我便不告诉你了,你也不要去提亲。”
“哦?”
“我告诉了你名字,也不是要和你走的意思。”
他朝她逼视了过去,“为什么?”
她没回答。
“可是因为你我相识的时间太短?”
她还是没回答。
他又贴近了人一点,“朕可留下来等你,等到你愿意了为止。”
她抬起了灼若芙蕖的小脸儿,唇瓣微颤,还是没说出话来。
当日他走的很晚。
当晚他依旧满心满脑地都是她。
第二日很早地,他人便又来了,继而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皆是如此,然她没有给他答案。
到了第六日,他来的时候,她并未在谷中,询问得知,人去了山上玩耍,他便也去了。
上了山顶,骄阳伴着清风,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她嬉戏在野间,人比花娇。他立在原处,瞧着她,唇角微微上扬,恍惚间,莫名地便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跑累了,终于停了下。
他缓缓地走了过去,将水递给了她,拿出帕子给他轻轻地拭去了额上的汗。
她自然是拘谨的,但躲了一下便不躲了,心口起伏着,微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她喝了他递来的水。
他谛视着她娇艳的小脸儿,微微笑道:“朕见昭昭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
她只是抬头看看他,什么也没说什么。
当天下午她嬉闹之时不知怎地崴了脚,虽不甚严重,尚且勉强可走,但他未从,背了她下山,行了几十里的山路,返回到他的住处,亲自为她透了毛巾,敷了脚踝,上了药。做了他生平许多个第一次,更是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做的事。
第二日,她为了证明她的脚好了,为他跳了惊鸿舞。
他很意外,也很激动。
她换上了一袭红衣,翩然而起,举手投足,眉眼间妖娆妩媚,极美极美。
那日他大悦,一面饮酒,一面望那娇滴滴的小人儿,在她舞到他身旁之时,很自然地把人拉到了怀中,嗅着她的香气,渐渐地离她更近,哑声道:“你在勾-引朕,嗯?”
她心口起伏地越来越厉害,小脸儿也越来越烧。
那娇柔的身子随着他的气息的靠近,渐渐地软了下去。
“没,没有。”
但却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一夜很美好。
房中一片旖-旎......
事后,他将她搂在怀中,语声低沉而亲昵,又不难听出几分激动。
“你,答应朕了?”
他心口跳的很快,生平第一次,大有乱了阵脚之感,甚至患得患失。
“再等等。”
“等什么?”
“皇上再让我想想......”
“朕都听你的。”
他毫没犹豫地便答应了,甚至没有过多的问,亲吻她的额头,抱她抱的很紧,接着没一会儿,便是有一番翻云覆雨。
他甚至没再问过她到底是哪国人。他不想逼迫她,只等着她心甘情愿,等着她的答案。
而后整整三个月,他愈发地迷恋她,越陷越深。
她扎了手,他紧张;下雨归回,他心疼,天上打雷也会想到她怕不怕,乃至她只要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他都担心,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见到人,把她搂在怀中护着。
他送了她碧灵簪。
她为他酿桂花酿。
他手把手地教她写字。
她为他跳舞。
他每日都要喝她酿的酒,他与她时常难舍难分,也不知有多少次深夜缠绵不停。
终是有一天,她点了头。
“我答应皇上......”
他恍惚觉得自己似是在做梦,一下子便把那小人儿抱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红着脸,被他抱着,高过了他。她缓缓地摸着他的脸,唇瓣微颤,小脸儿灼红,笑着再度说了一遍。
“我,答应和皇上走,答应和皇上去大燕。”
他当即便笑出了声来,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笑的像个傻子。
“朕没听错?嗯?你打朕一下。”
他说着便抓起她的小手去拍自己的脸。
她哪里会真的拍,红着脸,那玉手便仿佛没了骨头一样。
“真的,是真的,喜欢皇上......”
“什么?”
“昭昭喜欢皇上,很喜欢很喜欢。”
他再度朗声笑了出来。
那夜,她二人再度缠绵,次日她叫他送她回了山谷。
“明日巳时,还是那片桃花林,我与皇上说一件事。”
“今日便告诉朕。”
“不要,明日,今夜让我想想,怎么说。”
“好。”
他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了她。
离别时,他再度亲吻了她,良久良久。
当晚他喜悦的许久未眠,想的全是她。
翌日,约定巳时,他提前半个时辰便到了。
他缓缓漫步在徜徉在林间,想着她,也想着她要与他说什么事儿?
虽然不知具体,但他大体猜到了几分。
或是与她的身份有关。
但她不论是何身份,与他而言,都不是阻碍。
只要她愿意,一切便可了。
时辰一点点的流逝,终于,他等到了巳时,然她并未准时出现。
起初他并未着急,然过了一盏茶后,他便有些挺不住了。
他吩咐了一人去映月谷,两人等在来路上,而自己便继续在这桃林等。
如此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人还没到,他便开始心慌,且不知到底怎了?
继而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派去映月谷的人匆匆而回。
见他独自一人,他的心猛然一沉。
“昭昭呢?她没事对么?”
“皇上,郡主怎样,属下不知,但那映月谷,已然空无一人!”
他脸色顿时煞白,一把揪起了那护卫的衣襟,“重说。”
“皇上,映月谷空无一人,衣物等东西都没了,郡主不知去向!”
他身子蓦然一晃。
“昭昭!!”旋即人便奔出了那片桃花林,顷刻派了一千兵马,分头四面八方寻人,更是将那山谷附近的居民几近全抓了来!
他心中惧怕。
他不知她怎么了?
她是被什么人带走了,还是自己......
他不敢想象前者,更不敢想象后者......
但两者比较,他宁愿她是自己走了。
可他又想不到理由。
她为何会不辞而别。
她答应了和他回大燕。
她说爱他。
他心中悸动,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昭昭......”
半个时辰,派出寻找的士兵并未归回,但他却从一个农夫的口中得知了什么。
“燕燕皇,映月谷中的人是,是连夜逃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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