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闻到了谎言的气味……”别说是乙灵,就连矮子都是眯起了眼来,不住地挑着眉毛上上下下审视着我,我心中越来越惶恐不安,深怕玄牝的事抖露出来,于是我急忙转移了话题,道:
“百阅哥,你够了。咱们不提这种不正经的事了,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算了……我累了,我先去睡了,你们慢慢玩。”
我知道继续待下去只会越说越错,露出更多马脚,所以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倒不如暂且告退,更何况今天折腾了一整天,我也是有些疲倦了。
“瞳瞳呢?”想起瞳瞳这个丫头没有出现在舞厅里,我有些好奇,“她又跑去哪里溜达了?”
“不知道,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她人影儿了。”矮子挠了挠头道,“不会是回客房去了吧?我看那丫头好像心情也不怎么好,估计又闹情绪了。”
“我去找找。”我把手中的南瓜汁一饮而尽,匆匆和矮子乙灵他们告别,再次离开了舞厅。这一次,我顺着邀请函上所写的客房号码牌,前往了新蝙蝠城堡里所安排的贵宾客房区,当我来到了阿撒托斯家族特地为我和雨瞳准备的总统套房时,我果然看到雨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盖上。我苦笑了一下,拉过了剪裁惊喜的波西米亚风格的欧式床上的双层加厚毛毯,盖在了雨瞳的身上,虽然神兽不会感冒,但是睡眠质量的好坏还是会影响她醒来后的精神状态的。
之后我则是简单地沐浴更衣了一番,利用小福神询问了克丽丝蒂娜流讫模型的状况后,就倒在了客房的另外一张大床上酣睡入眠,沉沉进入了梦乡之中,不再过问世事。
可是我这一觉睡得却并不安稳,就在床上迷迷糊糊辗转反侧了没多少时辰,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雨瞳是和我一起被吵醒的,雨瞳有起床气,半夜三更被吵醒,顿时情绪烦躁不堪:
“谁啊,大半夜的,吵死人了,让不让人睡觉了,天塌了地震了还是怎么的。”
我看了一眼客房内的古董座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三点四十分,这还没有天亮,正常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有人来敲门。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笼上了我的心头,我只裹着一件睡衣就下床踩着地毯跑到了门前。
门开了,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名穿着燕尾服的阿撒托斯家族男佣,他模样俊秀年轻,脸上却带着不安和歉疚之意。
“怎么了?”我干巴巴地问道。
“抱歉打扰您了,mrloong,能请您到大厅集中吗?”男佣神情有些紧张地问道。
“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我问道。
男佣舔了舔嘴唇,神情有些复杂地道:
“修?索托斯先生死了。”
一刹那间,我感觉我的大脑发生了爆炸,所有的困意顿然全消。
“修……死了?”我简直不敢怀疑自己的耳朵,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让我的身体从脚底凉到了头顶。“他……怎么死的?”
“修先生遭到了刺杀,死在了他的客房之中,但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男佣的眼神略显黯淡。“现在情况很复杂,能麻烦龙先生到正厅集合吗?因为……龙先生您是最后一个和修先生见面的人,你的证词很重要。”
雨瞳也是揉着眼睛清醒了过来:
“修……那个戴眼镜的男的死了?”
雨瞳左顾右盼,嘟哝着看着男佣,嗔然道:
“你是在怀疑我粑粑是吗?!”
男佣有些为难地道:
“总之,请龙先生走一趟吧。不然……我会很为难。”
“算了,瞳瞳,清者自清,我是和修之前见了最后一面,但是我离开他房间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我拍了拍雨瞳的小小香肩,打住了她满腔的怒火,然后冲着男佣点了点头,便领着雨瞳沿着带着灯芯般的长绒的红色地毯离开客房区来到了新蝙蝠城堡的大礼堂,这是唱诗班平时用来礼拜和祷告的场所,而当我入内时,里面却云集了一大票非宗教人士,在吊笼灯投射在地上的一个个光圈之中,我看到了阿撒托斯家族的族长枭多、索托斯家族的族长*、*的夫人、*的儿子貘德雷德,还有仙度瑞拉都齐聚一堂,大多都以沉肃的表情站在礼堂的升降舞台前等着我。除此之外,矮子和猫三昧他们都已经齐聚一堂,正焦头烂额地和礼堂内的人解释着什么。我看到礼堂排椅的两侧都有持枪荷弹全副武装的武装人员挺直了身体肃面以待,一双双如同刀光般雪亮的眼睛随着我在立体网络般的锃光瓦亮的白玉复合石板挪步而不断地同步移动。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阿撒托斯家族派来防范我的。
“弄的真是严肃啊,好像粑粑你是杀人犯似的。”雨瞳嘟哝着小嘴,在我的身旁愤愤不平地道。
“不可能是飞晖!绝对不可能是他!”才刚进入大礼堂没有多久,我就听到了矮子那超过六十分贝的大嗓门,矮子一边拍打着礼堂排椅的椅面,一边口沫横飞地冲着*解释着什么。
*的面色极其的僵沉,他双手抱着胸,而在他的面前,正躺着一具白色的软木担架,担架用白色的丝布覆盖着,从隆起的部分,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躺着的男子轮廓。
“飞晖来了。”在矮子用犯冲的语气辩解之时,凰极生拍了拍他的脑袋,制止了他的大嗓门,矮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朝我看了过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但是很快这僵硬的笑容又变成了沉重之色,我看到矮子的脸色铁青,显得很是难看。
我领着雨瞳来到了大礼堂正中央的白色软担架前,看着软担架上那隆起的人形头部露出的一丛金发,我已经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修。
“索托斯先生。”我转头看向了站在我面前的*,视线却是在人群之中扫动,我注意到,人群之中并没有乙灵,也不知道她是在路上还是还在休息之中。没有乙灵在场,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飞晖,没事的。”一道娇软的声音传来,我微微转头,看到蝠露露正站在矮子的身旁,冲我点了点头,递送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那一刻,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两个字:
信任。
“龙先生,我是索多玛城的治安官巴拉德警长。”一名穿着执勤服、大腹便便的短须男子走上了前来,然后递给了我一块沙鳞画板,道,“很冒昧打扰您的美梦,也许您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我们解释之前,希望您先看一下这段城堡的监控录像视频。”
我上前一步,冷光灯拉长了我的影子,我感觉到雨瞳正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粉嫩的嘴唇紧紧地咬合着。
我接过了沙鳞画板,巴拉德警长用他的手指肚轻轻按着沙鳞画板上的某一块区域,沙鳞画板上的沙砾立刻开始自行流动,就像是染缸里的彩墨一般迅速地浮现出了清晰明丽的画面。
很快我就认出了画面的内容,这是新蝙蝠城堡客房区的监控录像视频,从录像的画面里,我能够看到修的客房外的走廊的景象,随着时间的快速倒放,沙鳞画板的图像就像时光倒流一半地回放到了几个小时之前。
在画面中,我清楚地看到我和修一前一后地从一楼舞厅外长廊尽头的盘旋阶梯走上前来,并且一起进入了修的客房之中。而在大约十五分钟的交流之后,我又独自一人从客房内走了出来,走出修的房间时,我的表情是凝重严肃而闷闷不乐的,就像是怀有什么心事一般,就连走路的步姿都显得有些沉缓。
我很清楚那是因为我当时和修的对话并不愉快,加上我对玄牝的事怀有猜忌造成的,可是从这副画面看来,我的确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眼神黯然,就连走路的底气都不是很足。
之后的画面开始以数十倍的速度快放,一直从我离开修的客房到了阿撒托斯家族的两名送咖啡和夜宵的男佣敲响了修的客房进入其中为止。
从我离开修的客房一直到男佣进入修的客房为止,从监控摄像头上看,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进入过其中,而男佣们发现修的尸体,似乎也是在门口看见的,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进入客房就直接去找人报告了,很显然,男佣不可能是杀死修的凶手。
一名脸上长满了雀斑的男佣有些紧张地上前来道:
“修先生曾经要求我们在固定的时间送咖啡和夜宵到他的房间,于是我们就按照修先生指示的时间送了夜宵和咖啡到他的房间里,但是我们敲门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推开了门之后,我们发现修先生就倒在离门差不多有一米左右的地方,他的背部被匕首贯穿了,匕首的刀刃从心脏的位置穿透出来,地上全是鲜血,于是我们马上就去找城堡的急诊医生,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族长。”
雨瞳气哼哼地咬着牙道:
“所以你们就怀疑是我粑粑下的手对不对?你们根本没什么证据啊!凶手有可能是从窗户里爬进去的啊!”
我皱着眉头,心情有些压抑地道:
“不是的,我去过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根本就没有窗户,墙壁上全部都是油画,而且那里的窗户都被木条封死了,只有换气设备,所以……除非凶手有穿墙术,或者那个房间有秘密通道什么的,不然不可能有人能够进入客房里的……”
雨瞳有些急了,她红着眼道:
“那……那也不能说就是粑粑你杀了人啊?万一他是自戇杀的呢?”
站在枭多身旁的爱德华轻蔑地一笑,道:
“小丫头,麻烦你拿匕首从自己的背后捅穿自己的心脏试试?”
雨瞳顿时一愣,还别说,这丫头还真的试着把她的双手握拳摆到了背后,向上弯曲,试着以握着匕首的姿势把匕首从背后贯穿到前胸,但是让她焦急的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这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别扭,显然不像是能够轻松杀死自己的样子。
雨瞳也大概意识到这根本做不到,于是她又急了,道:
“可……可这也有可能是用了什么手段啊!比如说……侦探小说里不是常常用干冰犯罪之类的吗?伪造自戇杀的人先把匕首固定在冰块、干冰之类的东西上,然后自己往冰块上撞上去,等冰块融化了,看起来就像是自戇杀了……对吧?这样也可以的吧?心脏被贯穿了人又不是立马会死的,死之前还是可以动点手脚,改造现场,陷害别人的嘛!……而且,这也有可能是那个之前偷袭拍卖会的袭击者干的吧?那个人才是最可疑的?我粑粑有什么动机杀人啊!?”
“别急啊,雨瞳小姐。”站在一旁的爱德华笑道,“我们这只是猜测而已,又没肯定龙先生就是凶手。”
“不可能是干冰的。”矮子摇了摇头,否认道,“因为我看过伤口,凶手在把匕首刺进了修的心脏之后,还用匕首在修的体内顺时针搅拌了一下,把修的心脏也给搅碎了,如果是干冰自戇杀,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肯定是人为错不了。修有很明显的挣扎痕迹,而且的后脑勺还有被人打击的痕迹,打击的凶器是一块石雕,留在了现场,他是被人打晕了之后才被人捅刀子杀死的。没人能够做到把自己打晕之后再把自己给捅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