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治同,你如此想抓到我茅十八,只怕是因为我杀了你的小舅子吧,若是抓不到我,你那婆娘定然是不让你上床的,哈哈哈哈,老子虽然不是天地会的,平素却是很佩服天地会的英雄的,无时无刻不想加入天地会,只可惜无人引见。”这茅十八还真是一条汉子,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能如此豪迈,洪天啸看在眼里,不由心生佩服,也有了和茅十八相交的念头。
茅十八嗓门大,这一番话坡上一众官兵没有一个人听不清楚,是以众人听了之后脸上都是流露出极为怪异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是强行憋住。只是几秒钟,还没等崔治同发怒,已经有一小半的官兵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崔治同更是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兄弟们,上,杀死茅十八者官升三级,赏金二十两。”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崔治同的话音刚落,东南西北的官兵便齐齐高喊着挥刀向下杀去。
洪天啸看了一会,知道茅十八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便放眼向四周看去。如果茅十八能够离开官兵的包围,肯定是要有外援的,否则这里便是茅十八的埋骨之地,当然,如果自己出手又另当别论了。
果然,洪天啸看到从东边飞来一骑,马上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腰间挎着一把刀,想来也是一个练家子。莫非是此人救了茅十八不成,洪天啸暗道,不过要从五百官兵的包围下从容将人救走,并非一件易事。
就在那人一骑飞到坡内的时候,茅十八也已经杀死了近三十个官兵,但是右腿也被一个官兵砍了一刀,虽然伤势不是很重,却也已经影响到了茅十八的行动,官兵见状更是舍生忘死地扑上来,毕竟那“官升三级、赏金二十两”还是很诱惑人的。
那人来到坡内,见是官兵正在围攻一人,眉头一皱,本不想管,便要调转马头,突然此人无意中看到茅十八的面目,不由喊了一声:“茅十八。”
在坡上指挥的崔治同早就注意到这飞骑过来的大汉,此刻见到他惊异的表情,似乎认识茅十八一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此人莫非是和茅十八认识,眼下茅十八已经负伤,被擒只是早晚,若是再能擒下此人,岂非是大功两件。
想到这里,崔治同急忙高喊:“史总兵,你率领五十个弟兄围住茅十八,其他人去将东面之人拿下,此人乃是茅十八的同党,也是天地会反贼。”
此人本已经掉转了马头,正好加鞭原路返回,却听到崔治同的此声大喊,心中不由勃然大怒,暗道,娘的,这个狗官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指为天地会反贼,真是可恶之极,我面目已被他看到,若是就此逃走岂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在此人转念之间,那些官兵已然围了上来,将这一人一骑团团围在中间。史松却是暗中大骂崔治同,刚才就在崔治同大喊的时候,史松刚好一记重刀砍在了茅十八已经负伤的那条腿上,眼见就能生擒住茅十八,却被崔治同打乱了计划。
官兵中更有性急者,二话不说,直接便挥刀砍向马上之人。
马上之人眼见情势如此,已然不容自己有任何分辨,暗叹一声,只得跃身下马,挥刀相迎。
开始的时候,此人还有点手下留情,只是将进攻自己的官兵打到,却不伤害他们的性命。奈何这些官兵却不知好歹,以为此人是惧怕官府,反倒是进攻越来越猛烈,官军中也有一些小头目,武艺不算弱,如此一方手下留情,一方拼命进攻,此人便吃了很大亏,好几次险些被官兵砍到。
战了一会,此人也被打出了怒火,开始施展得意刀法,再也不手下留情,如此一来,这边的情势已是大变,转眼间官兵便已经倒下数人。
洪天啸在树上瞧得真切,此人的武艺极高,虽然和自己相比很有大的差距,却足以和神龙教的陆高轩、胖头陀等人不相上下。洪天啸心中暗暗称奇,也有了待此人不敌之时出手相救的念头。
洪天啸再向茅十八的战团看去,发现茅十八比之刚才却是轻松了许多。围攻他的官兵中也只有那个被称为史松的人武艺还算可以,但是此人现在却并未出手,只是在一旁观战,其余之人皆是一些武艺低弱的普通官兵,若是放在平时,每一个官兵最多能在茅十八的手下过一两个回合,只是眼下茅十八腿上受伤,灵活度大打折扣,才与这些官兵战了个平手。
茅十八眼下虽然无甚危险,但是洪天啸知道,一旦史松出手,也就是茅十八受缚之时。刚才洪天啸瞧得清楚,这个史松乃是扬州副总兵之一,武艺并不在茅十八之下,茅十八腿上之上便是受这史松所赐。
战局了然于胸,洪天啸也开树起来,看此情形,如果自己不出手,以那个后来之人的身手想要摆脱官兵的纠缠却也不难,只是茅十八要想脱险势必是难于登天。
就在洪天啸考虑是否出手之时,只见在山坡上指挥官军作战的崔治同突然心起歹念,从怀中掏出一枚燕形飞镖,要对后来那人暗下毒手。这崔治同也在江湖上混过多年,素以飞镖百发百中而名震山东,而且其飞镖上抹有剧毒,中镖者无不立时毙命,是以山东武林的朋友送给他一个绰号,名叫毒燕子。
崔治同此人以前在山东上打家劫舍,黑吃黑,无恶不作,得罪了很多人,四面树敌,却又因为崔治同一手百发百中的飞镖绝技,多数人虽然吃了亏,却也不敢轻易去找他的麻烦。直到后来,崔治同越来越嚣张,终于惹得整个山东武林人物群起而攻之,这才使得崔治同仓皇逃离山东来到扬州,恰逢清军攻打扬州,崔治同便为清军效命,凭着一手百发百中的飞燕镖,累立军功升至扬州总兵。
只见寒光一闪,飞燕镖犹如流星般飞向那个后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