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客栈里的人都听好了,我们奉命来抓一个朝廷钦犯,需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查,希望大家配合一下,否则将以扰乱公事罪带回衙门。”
冯锡范闻言一惊,登时欲火全消,心中暗骂这些该死的衙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于是便弯腰将衣服捡起,扔给建宁公主道:“这次便宜你了,老子先出去看看,你赶紧将衣服换好。记住,一会衙役来了之后,不许说话,也不许有任何表情,一切由老子来应付。”
说完,冯锡范便关门出去,留下犹自惊魂不已的建宁公主一个人望着脚下的衣服发呆,不知何时,两行清泪又再次出现在她的俏脸之上,一会儿功夫,嘤嘤的抽泣声便传到了隔壁洪天啸的房间之内。
洪天啸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建宁公主是无辜的,而且她与原书中虚构的那个建宁公主的性格几乎相反,温柔文静、聪颖美丽,若是真这么被冯锡范糟蹋了,确实有点可惜,洪天啸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要将建宁公主从冯锡范手里先救走再说。
这会儿,建宁公主的哭声也没了,洪天啸赶忙出门,来到天字一号房前,轻轻一推,门竟然没上门闩。洪天啸急忙闪身进去。
洪天啸知道一会功夫冯锡范就会上来,来不及慢慢解释,一把拉过建宁公主的玉手,低声道:“趁冯锡范回来之前,快跟我走,不然就没机会了。”
如果让建宁公主在冯锡范和洪天啸之间挑一个人,建宁公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要跟着洪天啸,当下顾不上害羞,急忙点了点头,身体不由自主向洪天啸靠去。
洪天啸来到朝街的窗前,将窗户打开,然后转过身来,将仍然一脸俏红的建宁公主带回自己的房间。就在二人回到房间不久,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下十人之多,其中一人脚步声极轻,定是冯锡范无疑。
洪天啸转首对红着脸正好穿衣服的建宁公主轻声道:“姑娘现在万万不可激动,否则鼻息就会加重,要知道冯锡范内功极高,定能听出不寻常来。不然的话,只怕这辈子姑娘就要跟着他过了,明白吗?”
就在这时,冯锡范敲起了天字一号房的房门,大声喊道:“夫人,换好衣服没有?”
话传到建宁公主的耳朵,一张脸不由憋得通红,不知她是羞涩还是愤怒。
见房中并无应答,一个衙役问道:“尊夫人是不是睡着了?”从这个衙役的语气洪天啸便可知道,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冯锡范少不得给每个衙役都有所表示。
冯锡范也觉得事情隐隐不对,急忙一脚将房门踹开,当先跳了进去,却发现房门对面的窗户大开,屋内却是空无一人。冯锡范一个纵身来到窗前向下望去,却是看不到建宁公主的身影,心中大急,要想救出郑克爽,机会全在建宁公主身上,若是她不见了,只怕日后见了陈近南也不好交代,若是再传到郑经的耳朵里,只怕自己就更惨了。
冯锡范急忙纵身从窗户跳下去,却是问了几个人,都说没见有人从楼上跳下来。冯锡范心下奇怪,若说建宁公主花钱买通了路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而且,建宁公主居住在皇宫之内,身上也不可能会有银子或者银票,莫非是用她身上的饰品?
冯锡范一时之间也失了主意,已经来到窗口的那几个衙役却是突然齐声大叫起来:“快,他就是朝廷钦犯,快将他抓住。”
冯锡范没想到这几个衙役得了自己的好处却又突然翻脸不认人,反倒咬自己一口,不觉心中大怒,便想上去将这几个衙役尽数杀死,却恐时间久了引来官兵,或者建宁公主走远了,当下只得恨恨一跺脚,飞身离去。
这些衙役见冯锡范走了,也不追赶,一起回衙门去复命去了。
这时候,洪天啸才暗松了一口气,转首看向建宁公主,见她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而与洪天啸的目光撞到一起之后,建宁公主又急忙红着脸低下头。洪天啸心中暗道,不会是建宁公主看上自己了吧,难道自己真就这么受美女的青睐吗?
洪天啸松了一口气道:“冯锡范已经走远了,姑娘可以穿衣服了,在下就在门口守候,姑娘若是穿戴整齐,就喊在下一声。”说完,洪天啸就出门了,留下建宁公主一个人又发起呆来。
过了好大一会,才听到建宁公主的声音响起:“恩公请进,建宁已经换好衣服了。”
洪天啸推门而入,见建宁公主果然已经穿戴完毕,虽然只是一身浅蓝色的普通装束,也无法掩盖建宁公主的天姿国色,较之以前穿宫装的时候,少了几分尊贵,却又多了几分灵气,洪天啸不由一呆。洪天啸的表情自然落在了建宁公主的眼里,芳心没来由一阵暗喜,俏脸微红,赶忙低着头摆弄着衣角,口中道:“得蒙恩公将建宁救出虎口,建宁此生绝不敢忘,还请恩公告知姓名,日后建宁也好报答。”
洪天啸道:“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说起来也是缘分,那冯锡范在下倒也认得,曾经是昆仑派的弃徒,现在台港郑经手下做事,只不过此人虽然武功极高,却是心术不正。也恰巧住在下住在姑娘的隔壁,刚才冯锡范之所为在下都听得清清楚楚,若非是那些衙役正好出现,刚才在下便已经冲过去救姑娘了。”
建宁公主没想到眼前这个富家公子般的人竟然还会武功,心中又多了几分欢喜,却听他说了一大通,仍是没有说出姓名,于是又问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洪天啸微微一笑道:“在下姓洪草字天啸,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士,怎会落在冯锡范手中?”
听到这一问,建宁公主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一下子全释放出来,嘤嘤哭道:“建宁本也是生在大户人家,这次随着家人到五台山进香许愿,谁知道这个冯锡范看中了建宁的姿色,打伤了家丁无数,将建宁抓到此地,若非恩公相救,只怕建宁清白之躯必将毁在那恶贼手中。”
虽然没有提到皇上、公主等字眼,但建宁公主这番话说得倒也不错,只不过冯锡范的动机却是有太大的出入了,毕竟他对建宁公主起了非分之心也只是临时见色起意。
“嗯”,洪天啸装出一副很是同情的模样,点了点头道,“想来姑娘一路之上受苦了。”
“啊,不”,建宁公主见洪天啸误会了,急忙解释道,“恩公,建宁是今日才被那恶贼抓到的,他还没有对建宁做过什么,建宁…建宁清白仍在。”说到最后,建宁公主的俏脸更红了,声音小得犹如蚊子哼哼。
洪天啸便道:“听姑娘口音,似乎是京城人氏,不如就让在下护送姑娘回京与家人团聚吧。”
回去之后就会被送到云南跟吴应熊完婚,虽然有“柳飞鹰”出的那个馊主意,但建宁公主仍是不愿回去,一来是因为她早就厌倦了公主这个身份的生活,二来她感觉到她已经有点喜欢上洪天啸了,于是赶忙摇了摇头,又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可怜巴巴道:“恩公,建宁的家人尽数被冯锡范这个恶贼杀害,建宁已经无家可回了,建宁情愿留在恩公身边做个丫鬟,伺候恩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