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亲王听洪天啸如此一说,差点哭出来,一脸委屈道:“二哥的家产虽说不是富可敌国,但却也是一辈子都花不完,我要那个宝藏干嘛,何况,皇上既然已经对那个宝藏感了兴趣,二哥又哪里敢要呀。”
洪天啸故作奇怪道:“既然如此,将经书交给皇上…二哥方才说经书被我得去,莫非你的那部《四十二章经》丢了?”
康亲王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正是如此,你我是自己人,什么都不用瞒你,做老哥的眼前大祸临头,只怕身家性命都难保了。”
洪天啸假装大为惊奇,说道:“王爷是代善大贝勒的嫡派子孙,铁帽子王爷,皇上正在信任重用,有什么大祸临头了?莫不是因为经书丢了的事情,不过是一本经书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康亲王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当年咱们满清进关之后,每一旗旗主,先帝都赐了一部佛经。我是正红旗旗主,也蒙恩赐一部。今日皇上召见,要我将先帝赐经呈缴。可是…可是我这部经书,却不知如何,竟…竟给人盗去了。”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难怪大哥着急,姑且不说《四十二章经》事关宝藏的秘密和大清的龙脉,二哥把书弄丢了,很可能这本书就落到了反清的人的手中,单说这部经书乃是先帝赐下,二哥没能好好保管先帝的赐物,委实是大大的不敬。皇上忽然要你呈缴经书,只怕是已经知道你已经失去了赐经,要追究此事,看来二哥这次的麻烦确实不小。”说完洪天啸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康亲王听洪天啸一语说中了自己的痛处,又差点哭出来,急忙朝洪天啸深鞠一躬,愁眉苦脸道:“三弟,你说的是一点不差,如今二哥我大祸临头,你一定要救救我,若是你不给我想个法子,我…我只好自尽谢罪了。”
洪天啸故意道:“二哥莫过于太过担忧,小弟明日将这件事奏知皇上,二哥与皇上怎么着也是兄弟,虽然丢了先帝的赐经,却也罪不至死,最多也不过罚王爷几个月俸银,或者交宗人府申斥一番而已?”
康亲王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道:“只要保得性命,就真把我这亲王的王爵革去,贬作庶人,我也是谢天谢地,心满意足了。镶蓝旗旗主鄂硕克哈就因为丢了赐经,昨儿给打入了天牢,听说受尽了酷刑,皇上派人严审,那部经书到底弄到哪里去了。”说着脸上肌肉抖动,显是想到了身入天牢、备受苦刑的惨酷。
洪天啸道:“二哥的意思,莫不是想让小弟晚上当值的时候,将皇上上书房的《四十二章经》偷出来吗?此事大大不妥,倒不是小弟胆小怕事,只是皇上让你交经书,却发生上书房失窃之事,以皇上的英明果决,怎会发现不了是你在捣鬼,此其一;其二,小弟听说经书一共八本,分赐八旗旗主,你是正红旗的旗主,经书应该是深红色才对,而皇上上书房里肯定不会有正红旗的经书,此非漏洞百出吗?”
康亲王急忙道:“不是,是,不是,唉,三弟只是猜对了一半,二哥是想请三弟到太后或是皇上身边,去偷一部经书出来。我已叫定了几十名高手匠人,等在这里,咱
们连夜开工,仿造一部,好渡过这个难关。”
洪天啸心下冷笑,他怎能不知道仓卒之间仿造一部经书,而且要造得毫无破绽,绝对不可能,康亲王的如意算盘不过是想将真假经书掉一个包,将假经书让洪天啸放回原处,真的经书呈缴皇帝。在康亲王想象中,洪天啸绝难分辨真伪,将来能不被发觉,那是上上大吉,就算被发觉,也已连累不到他的头上。
洪天啸毕竟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康亲王,是以不会将此事说破,而且洪天啸手里有好几本经书,既然碎羊皮地图已经取了出来,经书也就成了无用之物,随便找一本送给康亲王施腾,也好落下这个天大的人情,想到这里,洪天啸当即拍了拍胸脯道:“二哥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今夜必将经书送到二哥的府上。”
康亲王知道洪天啸武功高强,既然他答应去偷,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更不会不成功,不由大喜道:“三弟若真的将经书偷出,可算是救了二哥一条性命,待到此事过后,二哥我定有厚报。”
洪天啸摆了摆手道:“二哥有难,做兄弟的若不出手相助,桃园结义之情何在,二哥若是谈什么厚报,可是没将小弟看在眼里了。”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康亲王府的门前,却见两个名太监见到二人后,一路小跑过来,其中一个喘着气道:“柳…柳总管,皇上…皇上命你马上赶往…赶往索府,索首辅他…他好像不行了。”
康亲王心中有鬼,急忙问道:“公公为何在这里等柳总管呢?”
另外那个太监回道:“回王爷,我们先是到了刘总管的府上,管家说柳总管进宫未回,我们又跑回宫里,幸好一个侍卫告诉我们,说是王爷将柳总管请了去,可是我们跑到王爷府上一问,才知道王爷还没回来,所以才在这里等,想必这个时候皇上已经等急了,柳总管快去吧。”
康亲王和那太监的对话,洪天啸一句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是在想,索尼怎么又病危了,自从上次为索尼诊过病之后,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怎么会又病危了呢,难道其中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自己回来之后,康熙没说让自己为索尼看病的事情,非要等到索尼不行了才让自己过去,真是奇怪。
虽然想不通,洪天啸却也不敢耽搁,从怀里掏出御前侍卫总管的腰牌对康亲王道:“王爷,烦劳你派手下一名轻功高强之人,持着下官的腰牌到到下官府上,向管家要了下官的医药箱后送到索府来。”
说完,洪天啸将腰牌放到康亲王的手中,便展开轻功,向索府而去,当然,洪天啸这时候用的轻功自然不是神行百变。
到了索尼府上,管家早得索额图的安排,见了洪天啸之后,急忙准备将他引到索尼的卧室。洪天啸上次来过一次,知道时间的宝贵,展开轻功,从管家头顶飞过,直向索尼的卧室而去,看得那管家一阵惊讶。
到了索尼的卧室门口,只见里面除了横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索尼之外,就只有坐在凳子上的康熙和站在一旁的索额图以及坐在床边为索尼号脉的胡太医,其余连索尼的一堆小妾和丫鬟什么的全都站在门外候着,却是没有一人敢说话。
康熙见洪天啸赶到,急忙站起,一脸焦急道:“柳总管,索首辅快不行了,你快为他诊断一下。”
洪天啸应了声是,迈步向里面走去,那胡太医倒也精明,急忙站起,后退两步,给洪天啸腾出空子。
洪天啸走近一看,索尼已经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双唇干涩,双眼微陷,整个脸颊也都凹了下去,几乎和死人没什么两样,洪天啸心中吓了一跳,怎么索尼成这副模样了,不及多想,急忙坐在床边,拿起他的左手,号起脉来。
竟然没有了脉搏,洪天啸大惊,急忙将手指放在索尼的鼻下,果然是没有了气息。
洪天啸急忙用力在索尼的胸口按了几下,这才使得索尼重新恢复了几丝喘息,张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聂古丽儿,我可怜的聂古丽儿。”
洪天啸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何索尼会突然变得如此了,原来竟是知道了古丽儿失踪的消息。索额图共有子女七人,索尼最疼爱的就是古丽儿,不但貌美如花,更是聪慧乖巧,而且还成为了当今的皇后,让索家身价倍增。在老索尼的预想中,即便日后他死了,索额图虽然不如他这般大才,却也因为女儿是皇后的原因,会位极人臣,保住索家的荣耀和地位。
现在,古丽儿突然失踪,两个月来,搜遍了整个京城,也没能找到,估计是凶多吉少。索尼又是撑不了几个月,一旦索尼身死,索家很难再有这样的荣耀和地位,这个打击使得索尼本就病弱的身体难以承受,所以才出现了今日的情况。
康熙和索额图见索尼被洪天啸按了那么两下就清醒过来,皆是大喜,同时疾步上前。谁料到,索尼睁开眼睛看了康熙和索额图一样,口中突然大叫道:“皇上,老臣对不起你,不能为你铲除奸臣鳌拜了。聂古丽儿,爷爷对不起你,爷爷陪你来了。”说完之后,索尼的上身突然向上一耸,很快又直挺挺地落在床上。
洪天啸快步上前,在索尼的胸前又按了几下,却是没有了反应。洪天啸又将索尼的眼皮扒开,发现眼神已经涣散,瞳孔已经开始慢慢变大,这分别是死透了的症状,洪天啸站起身来,朝康熙摇了摇头,退到康熙的身侧。
“父亲…”突然的变故让索额图一下子懵了,待到洪天啸在索尼身上施腾后朝康熙摇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当下快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床前,口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呼号,双手摇晃着索尼的尸体。
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若非有索尼从旁相护,还不知鳌拜会如何闹翻天呢,康熙的眼睛也不禁湿润起来,却又不想被别人看到,急忙低着头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康熙突然止住脚步道:“传朕旨意,将索首辅按照亲王的规格厚葬。”说完之后,康熙便急急走了出去,胡太医也急急忙忙跟在康熙身后走了。待到康熙的身影消失不见,索尼的那些小妾们才开始哭天喊地地痛哭起来,洪天啸分明看到,在很多的俏脸上根本看到不到一滴眼泪。
洪天啸长叹一声,心下明白,随着索尼的死去,索府再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荣耀了,索额图也不可能与历史上那般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了,毕竟古丽儿已经不是皇后了,康熙对索家会慢慢淡忘的。
洪天啸慢慢走到索额图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大哥,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索额图哭道:“三弟,家父新丧,大哥有孝在身,就不招呼你了。”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嗯,小弟先回去了,过两天在再来拜祭索首辅,若是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支派小弟一声。”
索额图点了点头,哭道:“大哥知道,三弟慢走。”
刚走出索尼的卧室,便看到康亲王急匆匆地赶来,还没等他走到近前,便看到索尼的卧室门一大片人跪着痛哭不已,康亲王怎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暗叹一声,真是天不佑大清。
洪天啸见康亲王来到,便停住脚步,用手向屋里指了指,示意他进去跟索额图说几句话。康亲王怎会不知洪天啸是什么意思,便快步走入索尼的卧室,洪天啸则站在门口等着康亲王。
突然,洪天啸感觉自己的身上多了几道目光,转首向身旁望去,却见索尼的小妾和丫鬟中竟然有几个人在偷偷打量着自己,在遇到自己的目光后,不但没有躲开,反倒是向自己抛出了媚眼,引得洪天啸一阵反感。洪天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挂了,身边的那些女人有多少会真正为自己流眼泪,又有多少会和这几个女人一样,在自己尸骨未寒的时候,开始搜寻下一个依傍的目标。想来想去,洪天啸觉得除了毛东珠从皇宫带出来的这些皇妃之外,其她女人与自己都是有着身后的感情的。
不一会儿功夫,康亲王走了出来,洪天啸便与他一路无话地走出了索府。
出了索府之后,康亲王再次提醒洪天啸道:“三弟,今日索首辅新丧,皇上必然心情不高兴,必不会在上书房,正是三弟偷取《四十二章经》的好时机,二哥我在府中等候,三弟倒是可在我府中休息一晚,待到明天一早便将经书送回,三弟,晚上二哥可是会给你一个惊喜呦。”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二哥放心,戌时三刻之前,小弟一定将经书送到府上。”
“好”,康亲王心中大为高兴,重重在洪天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那二哥我就在府中静候三弟的佳音了,二哥就此告辞了。”
望着康亲王上了轿子远去,洪天啸心中不禁长叹一声,康亲王此人可以同享福,却是不能共患难,一旦发生与他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推到风口浪尖,让你去做那替罪的羔羊。
摇了摇头,洪天啸又转首向索府内望了一眼,便迈步向皇宫的方向走,他不知道索尼死后康熙会是一种什么心态,但是他必须要搞清楚,否则的话,日后与康熙的对战中,他将会处于下风很不利的境况。
到了皇宫之后,洪天啸直奔上书房而去,远远便看到温有方守在门口,康熙果真在这里。
看到洪天啸走来,温有方急忙迎了上来,洪天啸问道:“温公公,皇上的心情如何?”
温有方这次学乖了,压低了声音道:“皇上的心情很不高兴,自从索府回来之后,皇上便来到了上书房,将自己关在了里面,并且吩咐杂家,任何人都不见。”温有方一边说一边还向上书房的门口瞧瞧,唯恐康熙的声音再次响起。
洪天啸闻言心中暗道,小皇帝这搞得是什么鬼把戏,他到底希不希望索尼死呢,如果他希望索尼活着,为何在自己回来的时候不让自己为索尼诊病呢,如果他自觉能够对付鳌拜,希望索尼死去,却又为何如何伤心呢?
温有方见洪天啸的脸色阴晴不定,以为他是在考虑要不要去见皇上,于是便劝道:“柳总管,杂家也跟了皇上很多年了,以前鳌拜专权的时候,杂家也从没见过皇上这个样子,所以杂家劝你还是先回去,等皇上的心情好一点再来吧。”
洪天啸知道温有方也是好意,只是让他就此回去实在是有点不甘心,眼下索尼新死,正是再次成为康熙心腹的大好机会,于是,洪天啸突然高叫了一声:“皇上,奴才御前侍卫总管柳飞鹰求见。”
洪天啸突然的高喊一声把温有方吓了一跳,但是想阻拦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只是一脸惊恐地看了看洪天啸,又转首望向上书房,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皇上并没有发火,而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进来吧。”
温有方长出了一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朝洪天啸竖了竖大拇指,轻声说道:“柳总管,满朝文武百官,也只有您在皇上跟前才有这个面子。”
洪天啸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锭三十两的银子,塞到温有方的手里,在他耳边轻轻道:“哪里,以后还少不了让公公照应。”
洪天啸进了上书房之后,康熙正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玉玺,见到洪天啸进来,康熙才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面,拿着玉玺问洪天啸道:“柳总管,你说皇帝的宝座真的那么吸引人吗,竟然引得如此多的英雄为之折腰?”
洪天啸一愣,没想到康熙竟然冒不丁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去接这句话。好在康熙也并非是真要他回答,又用手指着龙椅对洪天啸道:“柳总管,朕从八岁就开始坐那张龙椅,除了心神劳累之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只是朕从来没有在下面见到别人坐过那张龙椅,柳总管,不如今天你来坐一坐,让朕瞧一瞧看着别人坐龙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洪天啸一听,吓坏了,急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恐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心中却在想,莫非小皇帝掌握了什么证据,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今日便是要将自己拿下。洪天啸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一旦发现什么不对,便会立即扑向康熙,先将他擒住再说。
康熙一转身,走到洪天啸的跟前,又说了一句让他感到惊吓的话来:“你为什么不敢坐,难道你心中有鬼吗?难道你对朕并不忠心,连朕的话也敢不听吗?”
洪天啸整个脑门都是汗水,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只不过他并没有听到四周有任何的异动,是以虽然康熙就在他的跟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停地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过了一会,洪天啸听到康熙的脚步声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且越来越远,心中不由想道,莫非他这一走开,埋伏好的高手就会一起涌出,将自己擒下,自己要不要现在就出手拿下康熙。
就在洪天啸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康熙的声音:“起来吧,柳总管,不用紧张,朕并非是故意吓你,只不过朕觉得满朝文武中,也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朕才会说出心里话。”
洪天啸这才放下心来,一边起身,一边暗骂道,奶奶的,若是刚才那些都是你的心里话,老子宁愿一辈子不听。刚才若是老子的定力再差一点,只怕就要永远和柳飞鹰这个身份告别了。
康熙见洪天啸站起身来,用袖子擦拭额头的汗水,不觉一笑,也开始缓缓说道:“朕自八岁孩童的时候便登基做了皇帝,已经八年了,却没有感受过做皇帝的一天快乐,每天只是沉闷、繁忙。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都想当皇帝,朕觉得他们只是看到了皇上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没有看到皇上为国为民的日夜操劳。”
洪天啸暗暗点了点,这话说得确实不错,康熙立志成为一代明君,所以才会如此操劳国事,因为皇权不稳,所以才会感受到做皇帝的痛苦。而那些只贪图皇帝的权利的人真的成为皇帝之后,坑害的只是全天下的老百姓,自然也就成为了昏君。
洪天啸躬身道:“皇上心怀万民,忧心国事,实乃大清之福,万民之幸。”
康熙苦笑一声道:“忧心国事?朕是想忧心国事,但是有的人却是不想让朕安安稳稳忧心国事,他想把朕从这张龙椅上赶走,他要代替朕去忧心国事。”
洪天啸明白康熙说的是鳌拜,急忙再次跪下道:“请皇上放心,奴才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绝对会将鳌拜拿下,任由皇上发落。”
康熙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柳总管,起来吧,你有此忠心,朕很欣慰,只是鳌拜势大,当朝百官之中,也只有索首辅才能与之一斗,只可惜,索首辅竟然走得那么快,留下朕一个人独对鳌拜。”
看来康熙并没有想好什么对付鳌拜的办法,所以才会在索尼死后如此愁苦,于是便道:“奴才该死,若是奴才回京之后便立即到索府为索首辅诊病的话,或许索首辅就不会走得这么早了。”
康熙摇了摇头道:“柳总管,此事怪朕,自从上次得柳总管妙手诊治之后,索首辅虽然身体还有不适,却已经能够处理政事,朕和皇后也十分挂念索首辅的身体,是以经常前往探望,而且每次都是一起。想必柳总管也听说了此事,就在上个月的时候,距现在差不多快到两个月了,皇宫里突然失踪了二十名妃子,其中太妃十一人,朕的妃子八人,另外一人便是皇后。当朕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震怒万分,当即便处死了一百多名太监和宫女,又将多隆下了天牢,让皇宫里所有的人参与了寻找,但她们二十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踪迹,搜遍了整个京城也是如此。”
洪天啸心中暗暗得意,想不到吧,你苦苦寻找的二十个人此刻全都在我的府中。
康熙又道:“自此之后,朕便再也没有去探望过索首辅,因为如果朕一人前往探望,索首辅看不到皇后自然会问起,朕作为一国之君,如何能够撒谎呢。当柳总管刚刚回来的时候,朕也听说了索首辅的病情有所恶化,但是朕并没有让你前去,便是因为朕既然派你过去,自无不过去的道理,而皇后又不在,朕担心索首辅问起此事,所以才没有让你过去,只想过两天待索额图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后,将你请过去,如此一来,朕也不必前往索府了,谁料想,索首辅竟然知道了皇后失踪,生死未卜的事情,这才使得他的病情加重,最终身亡。”说到最后的时候,康熙的话语几乎哽咽。
洪天啸当初想不通过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没想到毛东珠弄出二十个妃子之后,竟然引发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康熙之所以能跟鳌拜斗,所仰仗的便是大玉儿和索尼两人,如今两人一个死,一个不知所踪(对康熙而言),使得康熙成为了孤军奋战。
洪天啸急忙趁机向康熙表明自己的忠心:“皇上,虽然索首辅不在了,但是皇上还有奴才、康亲王和索额图大人,以及四旗的兵马,咱们也不见得斗不过鳌拜。”
康熙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朕自然知道,只不过眼下四周强敌环伺,若是朕与鳌拜斗了个两败俱伤,只怕真给了那些反清之人一个大好的机会。”
洪天啸心中暗暗佩服,难怪历史上的康熙最后成为了一代大帝,才十六岁的他竟然就能够思虑问题如此周详,城府如此之深。看来自己日后决不能小看了他,否则的话,必吃大亏。
康熙似乎感觉有些累了,便对洪天啸道:“柳总管跪安吧,朕有些疲惫了。”
从上书房出来之后,洪天啸看看天差不多是戌时初刻,便回到柳府,从密道里钻到洪府,找到方怡,拿了一本黄皮的《四十二章经》,然后又大摇大摆地从柳府出去,向康亲王府走去。
戌时二刻的时候,洪天啸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康亲王的府门前,门官早得了康亲王的嘱咐,开门见是洪天啸,二话不说,急忙客客气气地迎进府中,同时让另外一个门官一路小跑去通知康亲王。
康亲王此刻正在客厅焦急地来回踱着步,闻听门官说御前侍卫总管柳飞鹰来到,大喜之极,急忙一路快跑迎了过去,拉着洪天啸的手一起来到了书房。到了书房之后,康亲王将房门紧紧关上,一脸紧张地望着洪天啸,颤抖着声音问道:“三…三弟,可…可曾得手?”
洪天啸朝康亲王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却是一本黄边的《四十二章经》。康亲王大喜,急忙一把夺过,仔细瞧了瞧封面,又翻开书大致看了看,一脸激动地对洪天啸道:“不错,三弟,这正是正黄旗的经书,三弟真是好本领。你且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拿去让人马上开工,造一本假的《四十二章经》,三弟可千万不要走,二哥一会送你一件好礼物。”
说完之后,也不等洪天啸回应,康亲王便急匆匆地出去了。洪天啸心下好笑,这康亲王的戏演得倒是很像,仿造确是仿造,只不过绝对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分不出真假的,只不过明早交给自己的是本假经书真书皮,而他留下的却是真经书假书皮,不过那个假书皮却能够以假乱真。
过了大约一刻钟,康亲王兴冲冲地跑来,拉着洪天啸的手便向外走,一边走一边乐呵呵道:“走,三弟,咱们去瞧一瞧哥哥为你准备的一份厚礼,也算是哥哥答谢三弟这次相助之恩。”
洪天啸虽然口中一番客气,却是没有丝毫抗拒,任由康亲王拉着自己的手向府邸深处走去。
绕过了几道弯,过了一个木桥之后,康亲王带着洪天啸来到了一个院子里,似乎这里就是康亲王府邸的最深处,环境极为幽静,听不到任何的嘈杂声,而且到处种满了千姿百态的鲜花,颇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走进了小院里,却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漆黑一片,另外一个房间却是点着油灯,一个娇小的影子随着油灯的灯焰轻轻地左右摆动着。
女人,洪天啸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了这两个字,暗道,原来康亲王神神秘秘竟然是要送一个女人给自己,只可惜他以为自己府中只有李娇娘和洛奇红两个女人,殊不知在洪府之中还藏着二十多个天香国色的美人儿,什么样的美女自己没见过,康亲王送给的美女,难道还会比九公主、大玉儿她们还要娇艳妩媚吗?
就在走到院子中央的时候,康亲王眨着眼睛对洪天啸轻声说道:“三弟,实不相瞒,这个美女是吴三桂派人给我送来的,确实有倾国倾城之貌,只不过她竟然有一身的武功。吴三桂本来想把她进献给皇上,却担心她会伤了皇上,所以才将她送给了二哥,说是二哥戎马一生,武功高强。谁料到,二哥竟然不是这个女子的对手,被她一脚踢出了门外,二哥这才知道她的厉害,想放火烧了这间房子,却又有点舍不得,我知三弟武功高强,此女定然不是你的对手。”
洪天啸闻言不觉奇道:“既然她有如此高明的武功,为何不逃走,反而还要留在这里呢?”
康亲王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吴三桂的手下说,她们还另外敬献了一批不会武功的波斯美女给皇上,想必这个女人不离开这里的原因是和其她那些波斯美女有关吧。”
“波斯美女?”洪天啸闻言不觉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暗道,而且还会武功,莫非是波斯明教的人?